第528章 第二百一十章(2 / 2)

於是小一和小五都移開了目光,隻剩那個風塵仆仆站在階下的信使。

“聽聞將軍白馬一役,大破淳於瓊六萬兵馬,將軍自歲首援護濮陽至今,連戰連勝,為大漢立下汗馬功勞,從此河北諸將再不敢正視將軍!”信使大聲嚷嚷,“主公喜得睡不著咧!”

這位頭發還沒有完全擦乾的女將軍長籲了一口氣。

“反正趕不回去了,”她說,“留下來過個年吧。”

信使笑眯眯地上前一步,將手中的匣子遞給一旁相貌俊美的少年侍從,又轉交到她手裡。

“還有主公為將軍準備的節禮!”

她打開看看,裡麵裝了一堆小東西。

放在最上麵的,最體麵的節禮是一份天子詔書,和之前那封差不多,區彆在於最近袁譚快要兵臨城下,朝廷也不派楊修再跑這一趟,而是派來了這麼一個小文官……咳,總之,給她加了一級爵位。

現在她不是紀亭侯了,而是琅槐鄉侯,食邑翻一倍,變成六百戶。

她認真想了一會兒琅槐在哪,似乎在千乘附近,不太起眼,挺平靜的一個小地方。

除了詔書之外還有印綬,她翻來覆去看看,收下了。

詔書下麵還有一份詔書,這個比上一個還厲害些,是封她為冀州刺史,祿米不算很高,但侮辱性極強。

拿了這份印綬,她現在和袁紹平級了。

……這兩份禮物雖然很好,但怎麼都不像年貨。

陸懸魚撓撓頭,又繼續在盒子裡扒拉,看看能不能再翻出點希望來。

下麵還有個小布袋,看著頗樸素,和裝印綬的那種雲紋描金黑裡透紅的匣子很不一樣,但她又一次燃起了希望!

當張遼檢查完營中騎兵和戰馬的狀態,又細心地給自己收拾乾淨,整整衣冠,再不經意地溜達到縣府來時,他發現陸懸魚的狀態很不正常。

案幾上放了一堆東西,這個且不論,小一捧了一麵銅鏡,她正對著銅鏡在那裡比比劃劃。

張遼不自覺地快走了幾步,她手裡拿著的東西也清晰地顯現出來。

那是一條絛子,鵝黃與杏色交織,並不豔麗,但透著暖融融的氣息,對膚色淺淡的女郎來說還挺百搭,什麼衣裙都適合。

這些略顯專業的想法是不可能出現在張遼腦海裡的。他看到那條絛子時,隻是忽然有些緊張,立刻又向周圍看看。

……沒看到太史慈,也沒看到軍中哪個年輕兒郎,但小一和小五不擅長這個,他還是知道的。

……也不是他自己想知道小一和小五都擅長些什麼,這都是他麾下那群不打仗時就顯得很閒的士兵打聽的。

總而言之,張遼脫了鞋子,走上台階時,稍微有點同手同腳。他很快糾正了過來,於是走進正室時,完全顯得與平時一樣的輕鬆自然。

“辭玉去市廛了?”他問。

“不曾呀,”她轉過頭看向他,絛子還在衣襟上明晃晃掛著,“文遠怎麼忽然這樣問?”

“我剛剛去過一趟市廛,”他硬著頭皮道,“見到那邊趕來一批肥羊,其中有我們並州那種……烤著吃很美味,我特意替你留了一頭!”

她大喜,“總是文遠有心!明日歲除,咱們大家一起吃便是!”

“嗯,嗯,”張遼支支吾吾了一下,像是忽然注意到什麼似的,指了指她衣襟上的絛子,“這個是……?”

眼前的女郎立刻將絛子摘下,翻來覆去地開始比劃,“前些日子我見主公打給阿曉,我就也跟著要了一條……”

她開始絮絮叨叨地講起怎麼從劉備手裡要到的這條絛子,張遼很認真地聽,但因為精神忽然放鬆下來,所以認真聽也沒全部聽進去。

……但最後一句他還是聽到了。

“正好我想去巡城,”陸懸魚說道,“咱們現在去取了你的羊回來吧?”

張遼忽然就僵在那裡。

“怎麼了?”她問。

他的眉毛舒展開,又皺起來,總而言之是一個很尷尬的神情。

……他剛剛到底是為什麼撒謊的?

……他為什麼就沒有直接問出來“那條絛子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非要拐彎抹角一下?

……他確實派人去買羊了,但買沒買到還不知道啊!

當張遼帶著一副怪神情在那裡,小一和小五互相使眼色,想笑又不敢笑時,縣府外的行人熙熙攘攘地走過,也在忙著研究哪裡能買到一條新絛子,又或者是兩斤肉。

忽然有馬蹄聲由遠及近地傳來,一路還帶上了士兵的大聲嗬斥!

她的眼神忽然變了,張遼的眼神也變了。

當他們匆匆走下台階時,信使剛剛來到門外。

“我是鐘仲常公之使!”那人幾乎是歇斯底裡地喊了起來,“有急報送與陸將軍!將軍!將軍!劉使君危矣!”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