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奴安敢!”她憤怒而不失威嚴地起身,居高臨下看著膽敢觸碰她的人,“我是袁氏塚婦,本初公之妻!爾等豈不知本初已大破劉備,須臾便歸鄴城!到時天子禪讓,我夫既為天子,我便是——!”
有人再也不敢聽下去,七手八腳地堵了她的嘴,再將她捆得嚴嚴實實,有人躲在後麵什麼也沒做,捂著臉嗚嗚哭起來。
那些被殘殺姬妾的血漫過凶手,向著她們這些漠不關心,坐視不理的人而來了!劉氏已經瘋癲,她們連一個像樣的凶手也交不出來了!因為尋常推理,瘋子想要做這樣的大事是不可能的!至少苦主是不樂意相信的!可她們從哪找一個能替劉氏將話說清楚,將鍋背起來的人呢?!
甄氏的頭發被扯亂了些,麵頰也泛起紅腫,可在一片哭泣與吵嚷中,她是最冷靜的那一個。
“阿母有過,自然該我來承擔,我當出首。”
張師君中場休息去了,由簡雍先生陪著,準備出門看一看鄴城附近的北國風光,再聊一聊冀州的宗教。聽說這邊還真有不少浮屠教徒,張師君表情有點微妙地摸摸胡子。
“當真靈驗麼?”
簡雍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浮屠教的“滅世佛”,滅世佛又打了個噴嚏,正在那一邊嘟嘟囔囔,一邊拿起主公麵前的點心吃。
於是張魯不繼續往下問了。
“我真沒什麼事,”她說,“倒是司馬懿有壞主意。”
主公皺著眉看了她一會兒,從旁邊取了一塊細布遞給她,“仲達有何計?”
她一邊擦嘴,一邊將司馬懿的壞主意講出來。
主公聽了也不吭聲,她就有些緊張了,“主公,你不是要大殺特殺吧?”
這話讓他想了好一會兒,歎了一口氣,搖搖頭。
“我雖不曾與他們結洛水之誓,但鄴城既獻,我當從世祖故事,保其官爵,況複誅罰乎?”
“那就行了,”她開開心心地說道,“我尋思這也不是大事……”
主公又看她一眼,“話雖如此,但首惡必誅,餘從亦當從律令而行。”
這朝代的人很矛盾,要說信這個,也沒什麼人真信真乾,但要說不信,滿朝公卿喝張角符水的也不在少數,因此把巫蠱寫進漢律裡,有憑有據一本正經給行厭勝術的人處死也是有的。
陸懸魚能理解這時代的混沌,但到她這裡多少還是有點不太能接受,畢竟在她認知裡,誰釘她小人她衝過去打一頓也就是極限了,報警找警察叔叔,警察叔叔也隻有調解的份兒啊!那為了這麼一件小事要正經八百地殺人,這就多少有些殘忍了。
但圍府的士兵很快就將情況報了回來,小木人找到了,埋小木人的和幫助埋小木人的也都抓到了。
她聽了這話,臉色就是一沉,“我不是說了,不許你們入府?”
廊下的小軍官連門都沒敢進,答得可快了:“小人不曾進,是袁氏女眷自己推出來的。”
主公看看她,“好大脾氣。”
她堅持著沒看主公,“推出來了哪個?”
“袁紹妻劉氏,袁熙妻甄氏。”
就殺兩個,不多殺,嚴格按照漢律行事,傳出去人人都要交口稱讚他們的仁德,就連袁氏女也得感激涕零。
陸懸魚陷入沉思。
“還是要一張靈符吧?”主公會錯了意,“張公旗世代寫這個……”
“不不不,”她用力搓搓臉,“我尋思,這個事其實還是不該這麼辦的。”
有人找上了在一處亭子裡,正跟簡雍圍爐煮茶的張魯。
來人姿態放得很低,拜謁時表示是聽聞張師君神術精妙而來,並且還備了金帛厚禮。
張魯看看簡雍,簡雍臉上的笑容就止不住了,大冬天的沒有扇子,拿了一塊烤得很酥的糕在那裡擋著嘴,噗噗地笑。
儘管是外地人,但雙商都很高的張師君立刻就領悟了,也一臉和氣地請這位不速之客進來。
張遼進來了,有點不安,但還是很得體地行了個禮,並且同他們寒暄了兩句,然後才提到自己的來意:
“聽說使君術法高深,可驅邪祟,”他說,“我有一位友人,受小人詛咒,我心中很不安,欲求一張靈符……”
張魯看著張遼,口齒清晰地問:“文遠將軍那位友人,是列缺劍,滅世佛,五雷賢師,以及受百姓們供養的,會打雷的小陸將軍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