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28(2 / 2)

沒有朱砂,我不會畫符,帶這些沒用,你要是需要的話,我現在出去買?”

“你留下吧,或者去廚房要個碗,”林慕從他臉上移開視線,“我去買。”

源柊梧點點頭,下樓去了。

路過轉彎時,他臉上驀地一涼,伸手一摸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出了一滴眼淚。

林慕出門去買朱砂,順便買了一支毛筆和一遝黃符紙。

“想學畫符?”顧隨之問。

林慕:“嗯,說不定什麼時候用的到。”

顧隨之興致勃勃:“我教你啊。”

林慕垂了垂眼睫,拿著東西出了店鋪:“前輩,我會畫符。”

“嘖,你這個人真是,還沒用完呢,就開始……等等,你先彆出去。”

顧隨之的聲音忽然變了。

林慕腳步一頓。

“昨天那個老太監,在你不遠處。”

林慕不動聲色,往外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一條街之外,一隊士兵從小鎮外湧進來,中間走著個騎馬的男人。

頭戴紫金冠,長靴蹬在馬蹬上,綾羅華服蓋不住陰鷙的氣質,隨著馬匹的走動起伏。

男人臉色陰沉,掛著幾分不耐,問身邊的人:“確定他們往這邊來了?”

走在他胯下戰馬旁邊的內侍全然不見前一天麵對他和源柊梧時的陰陽怪氣,點頭哈腰,恨不得把頭低到地上,諂媚道:

“六皇子身上的玉佩顯示是這邊,應該差不離。”

“讓人去找。”

“是。”

內侍討好地答應完,轉頭時立刻變了另一副嘴臉。

他一甩浮塵,趾高氣揚地一指街道,命令士兵:“你們,去這邊找,你們去那邊,挨家挨戶的找,一定要把人找出來。”

“這可是陛下交給五皇子殿下的差事,要是辦砸了,你們統統都得掉腦袋!”

“跑快點,都給我動起來!”

林慕站在門邊,遠遠望著那些士兵把整條街掀得雞飛狗跳,惡聲惡氣逼問有沒有見過畫像上的人,好在沒有傷人。

“我從前還以為,隻有人間會有這樣的事。”

生活在修仙界的也不全都是修士,更多的還是普通人。

“然後你就會發現,你見的還是少了,”顧隨之說,“好了,從後門走,那小子還在客棧裡割腕呢,你還得去提醒那小子。”

源柊梧身上的玉佩有特殊效果,會暴露他們的方位。

還好兩人在這裡休息了一晚上,不然的話,要是直奔目的地……

林慕從店鋪後門離開,返回了客棧。

源柊梧從廚房拿到了碗,大馬金刀坐在人家大廳裡,桌子上橫著一把小刀,舉著自己的手臂,研究要從哪裡下刀。

他的舉動看得店小二膽戰心驚。

“你回來了?”源柊梧意外他動作挺快,“要多少血,一碗夠嗎?還是再換個大點的碗?”

“把你身上的玉佩丟

了,跟我走,你五……五哥找來了。”林慕言簡意賅,問一旁的店小二,“住店多少錢?”()

店小二被他快速的話語一震,下意識擺手:不用不用,這位爺已經結過了,還有碗錢也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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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好。”

源柊梧被他鬨得有點沒反應過來,“什麼玉佩,我身上就隻有一塊……”

“他們能通過這個找到你。”

源柊梧二話不說,從身上扯下玉佩,正想隨手扔了,又頓住。

“我出城扔。”

林慕看到一旁的店小二,明白了什麼,頷首道:“行,走。”

源柊梧跟著站起身,把小刀插回腰間的刀鞘裡,交代店小二:

“等會兒要是有人來這裡找人,你就說我已經走了,彆的不用說,也不用試著瞞。”

店小二:“啊?什麼人?我我我我我……”

門口已經沒人了。

店小二摸了摸腦袋,把毛巾甩回肩膀上,大門又砰的一聲,一隊士兵闖進來。

二話不說,用留影石放出一張人像。

上麵的人赫然就是源柊梧。

“見沒見過畫上的人?老實交代,彆耽誤我們辦公,不然的話有你好受的。”

店小二記著源柊梧的話,原話說了,“見過,昨晚來的,但他們已經走了。”

“走了?什麼時候走的?”

店小二老老實實道:“剛才。”

領頭的士兵上下打量他,那鷹隼般的視線盯得他腿軟。

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威脅性地冷笑一聲,一揮手,讓人上樓去檢查,順便派一個人去通知五皇子,自己則在一邊坐下休息。

過了一會兒,檢查完畢,士兵站起身,路過店小二身邊時,冷哼一聲:“算你識相。”

店小二差點沒跪下。

等人走了,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搖搖頭。

這世道啊……

……

小鎮外,四下無人。

源柊梧解下玉佩,兩指合攏捏了個粉碎,隨手扔在地上。

白色粉末和土壤混合在一起,再讓連天的野草一遮,站遠了半點看不出來。

“讓他們漫山遍野找吧。”

源柊梧拍拍手,往後看了一眼,招手拿出一個製作精巧、隻有巴掌大的船,念動口訣。

小船迎風暴漲。

他身上居然帶了一個飛行法器。

如果說可日行萬裡的傳送符屬於有市無價的寶貝,那飛行法器就是天價了,同樣都是極為難得的靈器。

對綾月國其他皇子而言可能不算什麼,畢竟是南方五國之一,但源柊梧在綾月國皇室裡地位尷尬,居然也能拿出這種好東西。

“大祭司給我的。”源柊梧解釋了一句,把小船控製在能做兩個人的大小,率先坐上去,手裡還捧著他從客棧裡買的碗。

“先走,等把他們甩了再找方向。”

() 兩人坐上船,很快把暫時落腳的小鎮甩在身後。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兩人沒有再找小鎮落腳,免得給彆人帶來麻煩,隨便找了一處無人的荒山就停下來。

源柊梧打坐片刻,恢複一路上操控法器消耗的靈力。

挽起袖子,二話不說放了碗血。

林慕把朱砂和源柊梧的血按照顧隨之說的比例調好,提筆懸腕,按照顧隨之教他的符咒開始寫畫。

沒有在實物上落筆,而是在半空。

第一個字符落下。

空氣震蕩,無形的漣漪以林慕為中心一圈圈擴散出去。

山間枯黃的草木無聲搖曳。

林慕領口下的神血珠微微發熱。

朱砂混合著源柊梧的血,從筆尖脫離出去,懸浮在半空中。

源柊梧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畫符,不用專門的黃符紙,而是在虛空。

他心裡不信任卻不得不配合的彆扭感散去,凝目注視著半空中逐漸成型的字符。

一個字符成型,自然而然懸浮在半空。

很快,半空中赤紅的字越來越多,林慕屏息凝神,手腕不停,筆走遊龍。

最後,一筆點在字符中心。

轟——

字符無聲散開,化成漫天飛花,繞著林慕旋轉幾圈,似乎在感知什麼氣息。

就在這時,顧隨之徐徐開口:“換支筆,不用沾血,也不用朱砂,直接在你身上寫,手臂上就行。”

林慕一手探出大氅,卷起袖子,金色流蘇也一並歸到一邊,露出一截白璧無瑕的小臂。

換了支乾淨沒用過的筆,在自己手上落下一劃。

一抹初陽般璀璨的金色從筆尖綻開。

明明什麼都沒有沾,但隨著筆尖遊走,一個個純金色字符浮現在他手臂上。

這次的字符要短的多。

林慕很快寫完,收筆的同時,圍繞著他的字符飛上半空。

扭曲的字符舒展,化成一根根線條,逐漸拚接在一起,形成一幅圖畫。

源柊梧喃喃:“這是什麼……地圖?”

這是一張完全由血和朱砂構成的地圖。

畫上兩個點,一個閃爍著赤金色,是他們所在的方位。

還有一個是深藍色,藏在一塊暗紅色斑點裡,顯然是聖女所在的位置。

中間以一根若隱若現的紅線相連。

林慕道:“走。”

既然地圖出來了,兩人索性也不休息,反正都是修士,幾天不睡覺完全沒什麼大不了。

兩人乘上飛舟,朝目的地而去。

閒來無事,林慕問:“前輩,你說那個五皇子還能跟過來嗎?”

顧隨之:“那不好說,誰知道這小子身上還有沒有彆的東西有問題?而且就算都沒有問題,你彆忘了他還是綾月國皇子,整個皇室都是他的血親,他妹妹有東西可以屏蔽外界的探查,他可沒有,毀了那玉佩也隻是

拖延時間,早晚而已。”

林慕:“這樣的話,我們豈不就暴露了嗎?需要做點什麼嗎?”

“不用,他們要跟就跟吧,你剛剛沒看那地圖嗎?”

林慕想起地圖上代表鮫人聖女那一塊,澄澈的深藍色光點,被一塊暗紅色包圍在內。

看起來就像是……血汙一樣。

“那鮫人聖女怨氣衝天,他們要是敢進就進唄,能不能出來就不好說了,”顧隨之輕鬆道,“都是七八十歲的人了,要對自己負責。”

果然如源柊梧所說,死去的鮫人身懷劇毒,短時間內就能置人於死地,鮫人淚並沒有離開淩月國範圍。

一天後,兩人在一片山穀落地。

地上的草葉枯黃,裸露出大片土地,深秋的山穀白霧彌漫,兩座山峰如天門大開,矗立在山穀兩邊。

一側峭壁上橫著生長出一棵樹,藏在霧氣裡,成了一個半明半昧的黑影。

跟隨了他們一路的地圖消散,血色飛入濃霧,消失不見。

源柊梧從落地就沒有說話。

不知道是近鄉情怯,尋覓多年的東西近在眼前而駐足不敢往前,還是感受到了血緣的召喚。

眼前的地方可能需要動手,林慕把大氅收回芥子空間,慢條斯理整理著袖口和流蘇。

指尖碰到那冰涼馥鬱的銅鈴時,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林慕卷起袖子,露出上麵的字符。

那金色的字符不像是用筆寫上來的,而像是從他皮膚裡浮現出來。

用手去觸摸,也覺得和皮膚渾然一體,用指尖搓也不會掉色。

字符沿著他手肘向手腕蜿蜒,占據了他大半個小臂,甚至有一筆延伸出了袖子外,落在手背上。

金色筆跡和冰白的皮膚、黛色血管重疊在一起,宛若一幅瑰麗圖騰。

血紅色的字符已經飛入了濃霧,可他手臂上的字符依舊清晰

這是為何?

他的疑惑反映到識海裡,已經無聊到用林慕識海裡的雲霧捏小人的顧隨之感知到這一點,頭也不抬地說:

“哦,那個沒用。”

林慕:“嗯?”

沒用?

那顧隨之為什麼讓他寫?

他道:“前輩,那這個是……”

顧隨之把林慕站立的縮小版小人放在麵前,和他打坐、喝茶的小人並排,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笑意盈盈道:

“我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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