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勉對程頤非常期待。
甚至每日都是差人打問情況, 在強烈的期待下程頤姍姍來遲。
包勉再次見到程頤,是在吳記。
程頤孤身一人,至於常年陪伴他的張載, 則是返回家鄉,許久未曾歸來, 再見鄉土,最先入心的依舊是家鄉。
程頤身上穿著汴京最為流行的彩色蠶絲衣服。
手裡拿著扇子,他不再是讀書時那般白皙,原本的白皮換成黑色。
但是依舊俊逸。
吃這餐桌上的美食, 臉上帶著回味,他吃的很慢,每次都咀嚼很久。
偶爾會捂一下腮幫子。
用包勉比較專業的角度看, 此刻的程頤是牙疼, 最大的可能是智齒導致的。
程頤是個行動派,他本人會製作竹鹽,又十分的愛好衛生乾淨,即使常年在外,想來也保持了洗臉刷牙的習慣, 而且他很克製,如糖之類對牙齒有傷害的, 他定然不會多食。
尤其是在茫茫大海,跟著出海的大夫也不是牙科醫生。
這樣一來,他惜命便不會亂來。
待牙齒疼痛減緩,他繼續使用吳記的美食。
包勉瞧一眼程頤點的東西, 好家夥,辣菜不少,這是要把自己疼死嗎?
包勉不請自來。
坐在程頤對麵。
程頤手裡的筷子頓了一下, 視線落在包勉身上,許久試探問道:“包勉?”
“是我。”包勉開口,如今的他變化太大。
程頤剛離開汴京時他還是孩子。
這些年身量長開,人也變高,相貌上也有變化。
程頤這般不確定,他倒是理解得很。
程頤立馬氣盛拱手見禮,即使出海十幾年,但是作為文人,刻入骨子裡的禮儀沒有忘記。
二人見禮後。
說起話來。
更多時候是程頤再說,包勉在聽。
程頤心情激動的很,他出遊一圈,並未閒著,跟張載一起研究了很多東西,十年下來自是有些見解,隻是……
到底進度慢了些。
“天圓地方,無稽之談,此番我與張兄自鬆江出發,在海上航行見到過一片又一片的大陸,還帶來許多新鮮東西。”
“在大宋往東穿過遼闊的海域,還有一片大陸,隻是那邊的人還未開化,茹毛飲血……”
“大海物產豐富,有許多魚類味道極美。”
“還有光線折射,地麵引力……”
程頤說了許多。
說完再次捂住腮幫子。
吃了太多的辣菜,他腮幫子這會兒不爭氣的腫起來。
包勉想到自己擁有的良藥。
再看程頤剛吃飽微微鼓起的肚子。
陷入深思。
然而……
程頤牙疼的厲害,額頭汗水不停流淌,於是包勉帶著去包間,若是在此處定然其他人進食。
畢竟,那藥物的味道,正常人忍受不了。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程頤眼裡帶著疑惑。
包勉盯著他的腮幫子:“我給你看看牙齒。”
程頤……
他們之間是這種關係嗎?
不過都是成年人了,牙齒又不是什麼隱私部位,他跟野人都一起采過果子,倒是不會太保守,
張嘴給包勉看一眼。
包勉……
非專業牙醫,他也不是很清楚宴請的狀況,不過他還是摸出一個藥片子遞給程頤:“這個是治療牙疼的,吃了效果立竿見影,隻是味道不怎麼友好。”
已經聞到味兒的程頤覺得自己腸胃開始痙攣。
不過他回到大宋後,努力補習一番大宋這些年的變化。
如今的包勉是大宋進士,同樣也是大將軍。
不過,沒有什麼實職。
一個人窩在鑄建局裡,拿著朝廷的俸祿,不管朝中大小事,事業方向也是研究便民類器械工具。
並非如其叔父一般一心為民做主,也並非朝政之事青雲誌路。
朝這個新奇方向發展,程頤搓了搓手,也想加入。
不過,眼下的事情,是這個藥,味道有些可怕。
他思考一番,就把味道奇怪的東西放在嘴裡。
吞咽下去後,整個人失去對自己麵部表情的掌控,太可怕了,味道太可怕了。
還好腸胃裡的東西沒有嘔出來。
隻是……
牙不疼了!
嘴裡似乎多了兩個什麼東西。
他張嘴一吐,好大的一顆牙齒被吐出來。
“這,藥神了!”雖然腮幫子還有些上火帶來的疼痛,但是牙齒那種灼熱的鑽出來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用腦袋撞牆的疼痛消失了。
“管用就好。”包勉說道。
視線再次落在程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