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才鐘淑蘭踹了小孩一腳,算是發泄了不少怒氣,可她的心裡仍舊存著火氣的,一進家門,她看到什麼就砸什麼,嘴裡還大聲地害怕嚷叫說道:“永順,永順,你彆這樣,彆這樣,我再也不敢了,你彆發火,彆發火。”
屋子的隔音不好。
人在屋子裡能夠清清楚楚聽見外麵的聲音,外麵路過的左右鄰居呢,也同樣能夠清清楚楚聽見屋子裡的聲音。
很快,鄰居們就聽見了管永順家裡一陣劈裡啪啦,東西重重砸在地麵上的聲音,以及鐘淑蘭害怕的尖叫聲。
他們過去勸說。
房門鎖著,隻好敲著門勸說管永順,“永順,有話好好說,彆發火。”
“是呀,淑蘭也挺不容易的,她上班這麼的累,一下班就往家裡趕,她這麼的惦記你,你也該好好關心下她。”
管永順沒搭理外麵左右鄰居的勸說,他隻盯著在他麵前砸東西的鐘淑蘭,“你到底想怎麼樣?”
鐘淑蘭在管永順的麵前蹲下來。
她拉著管永順的手,語氣溫柔得跟他們初次見麵的時候一樣,“不管彆人怎麼說,我一直都認定你是好人,現在我們又是夫妻,雖然隻有名義上的,可我們是有證的,表麵看起來跟其他的夫妻也沒有什麼區彆,所以你也能不能真心實意地對待下我這個老婆?”
管永順:“你到底想說什麼?”
鐘淑蘭:“我想說什麼,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彆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朝管永順伸出手,“錢呢?你們家裡的錢,到底都藏在哪裡了?”
管永順:“之前不是都已經給你了?”
鐘淑蘭嗤笑,“百來塊的錢,也算是給我了?還說是你們家全部的積蓄,你們當我是三歲小孩,特彆好糊弄嗎?”
管永順:“我們沒有撒謊,當初給你們家的彩禮是500塊,給你找國營飯店的工作,前前後後也總共搭進去了快要上千,我常年生病,一直待著家裡,我爸去世以後,全靠我媽撐著這個家,哪裡還有多餘的積蓄給你?”
鐘淑蘭才不相信。
雖然管永順是常年生病,可管永順家的親戚多,每次探望都不會空手上門。
“看來你是真的沒有把我當成是你的老婆,那我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當著管永順的麵,拿起熱水瓶就往地上狠狠砸去。
熱水瓶裡裝著熱水。
鐘淑蘭又是故意往管永順那邊砸的,熱水瓶的碎片,裡麵的熱水,頓時全都往管永順身上濺去。
管永順雖然下肢肌肉萎縮,可他的痛感還是在的。
滾燙的熱水濺在身上,管永順痛得麵孔不由有些扭曲。
鐘淑蘭輕哼了一聲,隨後一臉害怕地打開房門,一副大受驚嚇的模樣,向過來勸架的左右鄰居哭訴,“永順又發瘋了,他又發瘋了,鬨死鬨活地要抽煙,說自己心裡苦悶,得要抽煙發泄發泄下,可我手裡哪裡什麼錢?發的工資都在他媽那裡。”
鄰居們紛紛指責管永順,“你好端端的,抽什麼煙?越抽,對身體越不好!”
管永順一邊忍著身上的燙傷,一邊解釋說道:“我沒有要抽煙,是她在胡說八道,欺騙你們的!”
可在鐘淑蘭楚楚可憐的對比下,麵容扭曲的管永順,他的解釋就顯得有些蒼白,大家都不願意相信他的話。
鐘淑蘭趁勢向左右鄰居們借錢,“我身上也沒有錢給他買煙,可如果不買的話,等下他還得要發瘋。”
左右鄰居們看鐘淑蘭可憐。
你一毛,我一毛的,湊了些煙錢給她。
拿到錢後,鐘淑蘭連連向這些鄰居們道謝,隨後拿著這些錢離開了家裡,出門去給管永順“買煙”。
當然,買煙是不可能買的。
離開筒子樓以後,鐘淑蘭鑽進了特彆偏僻的小巷子裡,七繞八繞的,來到了特彆破敗的房子前。
院門緊閉著,鐘淑蘭抬手敲了敲門。
很快,裡麵的人很是警惕地問鐘淑蘭:“誰?”
鐘淑蘭:“我,鐘淑蘭。”
裡麵的人再問:“隻有你一個?”
鐘淑蘭:“嗯,隻有我一個,我是來還錢的。”
話音一落,緊閉的院門打開了,不過也隻打開了一條縫,隻能夠允許鐘淑蘭一個人進來。
在鐘淑蘭進來以後,這人還警惕地往外麵看了看,見沒有人跟著鐘淑蘭,他這才重新關上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