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幾日大雨的緣故, 許多活動都被取消或延遲,所以實在在酒店憋的無聊的學院學生們都開始互相串門,尤其是直到中午都還沒有下雨跡象的今天, 更是許多人開始自己約定著出門。
荷燈的視線看向剛從酒店裡走出的人群。
一共四個女生。
其中走在最後方的女生是他上次在樓道間對視過一眼的陳寶兒。
相較於其他人穿著飄逸的長裙來說,陳寶兒的裝束仍然同上次荷燈見她的那樣乾脆利落。
然而比起前麵人的嘻嘻鬨鬨, 走在後麵女生卻是看起來興致不是很高的樣子。
感受到從一邊看來的視線,陳寶兒愣了下後, 旋即就蹙著眉尖轉頭, 等她在旁邊空地上零零落落的幾人裡找到正在看自己的人, 在看清那個人的樣子後,她正往前走的腳步十分明顯滯了滯。
直到她落後的有點遠,前麵的人轉身來叫她,她才陡然回過神,轉而倏的轉回頭, 目不斜視地重新往前走。
女生腳步如常,若不是因為她後耳根攀上豔豔的紅意, 任誰也看不出對方此時的羞惱。
荷燈移開了視線。
再沒過多久,隨著後麵接連開進的車後,人就到齊了。
在車上的時候, 荷燈提前和鄭明楚說過, 因而對方在安排好其他事務後, 也同樣出門站在荷燈身邊等候。
他沒問荷燈怎麼在自己說過後還是和程尋搭上了關係, 隻問他要不要先進去休息。
“謝謝部長, ”荷燈禮貌答,“這樣可以嗎?”
“沒什麼不可以。”鄭明楚說:“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遠處的程尋剛下車,在看到這邊的荷燈時立馬就要走過來,荷燈也正正看著他。
“那好吧。”
過了會兒, 在人要走到他這邊的時候,荷燈才應答下來說:“我先走了,謝謝部長。”
程尋剛走到麵前,要和人說些什麼的時候,不想荷燈隻淡淡地和自己打了個招呼後就轉頭離開了,原地隻留下看著他的背影表情怔愣的程尋,和從始至終都十分的冷淡的鄭明楚兩人相對站著。
“不是,他怎麼走了?”程尋吃驚的看著走得毫不留情的荷燈,他問鄭明楚說:“你的部員你不管管?怎麼客人來了他還……”
“管不住。”鄭明楚說,“他脾氣大。”
程尋被噎地一頓。
但想了想,他忍不住也接著道:“更帶勁了。”
鄭明楚冷冷看他一眼。
“你這樣看我乾什麼?”程尋一副混不吝的樣子,他閒散道:“搞得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一樣……我隻是想和他交個朋友而已。”
鄭明楚沒理他,問:“國都其他地方不夠你們玩的?”
“這不是都玩過了。”程尋道:“怎麼了,不歡迎啊?”
鄭明楚又看他一眼,沒說歡不歡迎,在與人一同走向酒店裡時,他才驀地開口:“林清墨是怎麼回事?”
程尋“嗯?”了一聲。
“啊,你說他啊。”程尋像是這才回憶起林清墨是誰,“怎麼了,你認識嗎?”
鄭明楚知道他這是故意在裝傻。
國都裡雖說世家權貴如林木,但彼此底下牽扯的線千彎百繞的,尤其是中上等的幾個家族間若是發生了什麼新鮮事,不消半天就會傳遍所有人的耳中。
鄭明楚沒去聚會,但對於在聚會上林清墨被默不作聲勸退的事情卻知曉的比一些在當場的人還要早。
不過細想了一下其中的關聯,鄭明楚就大致猜想到林清墨離開的原因和荷燈有關。
鄭明楚懶得和他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問:“他對荷燈做了什麼?”
程尋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過了會兒才簡潔道:“下藥。”
見人臉色不對,程尋忙補充說:“不過沒發生什麼事。”
過了兩秒,他又接著道:“敢在這種局上做這種事,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沒腦子還是不怕死……當然也可以說是色膽包天。”
鄭明楚沒說話。
程尋又瞄了他一眼,說:“現在事情已經處理好了,謝聞星也知道這件事,有他在沒有人敢去幫林清墨……”
談話間,他們已經走到酒店的後院。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波光粼粼的人工湖,混著陽光和湖水清澈氣味的風撲麵而來,頓時令人感到神清氣爽,跟著程尋前來的一夥人都熙攘地聚在裡麵,因他們在平日裡都是十分會玩的一群人,所以不消多久,他們很快就和原本就在後院燒烤的另一夥人玩的相熟了。
但不等他們熱熱鬨鬨的再玩上幾輪,夏初的天說變就變起來。
荷燈是被窗外的雨聲吵醒的。
密閉的窗簾上透著陰蒙蒙的光,雨水從小變大也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砸在玻璃窗上的聲響沉悶,像是鈍鈍的石子。
荷燈剛從床上坐起,他放在桌邊的手機屏幕就亮了起來,他順手接通,對麵是蘇青的聲音。
對方的背景音很吵鬨,混著雜亂的雨聲和人群的吵鬨聲,荷燈聽了兩遍才聽清對麵人在說什麼。
“醒了,”荷燈一邊穿外套一邊說,“好,我現在下去。”
大廳裡滿是潮濕的水汽。
荷燈坐著電梯下來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雜亂的人群,有不少人身上都帶著被雨水淋濕的狼狽,但總體上情況都還算好,他們在有序的疏通安排中上樓。
穿過人群,荷燈看見了還在拿著名單核對信息的幾個人。
“好像還有三個人沒回來……”荷燈走近後,聽見其中一個人說:“是三個女生。”
忽地想到了什麼,荷燈站定後開口問:“有照片嗎?”
他這句話問的突然,原先彙報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他身邊的鄭明楚就嗯了一聲,對正彙報的人說:“信息表。”
在出發前,每個來參加活動的學生的信息都會由專門的人彙集好後,統一上傳到文藝部後台的服務器,方便在有需要時可以隨時核對信息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