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半夜燃起大火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外界。
新聞雜誌、八卦周刊、早晨日報……不約而同地將最大版塊刊登了雪山的消息, 畢竟這是雪山頭一次向外界泄露情報,以往任何時候,雪山就隻是一座雪山,看不清摸不透, 想報道也沒法報道, 這次半夜起火的新聞可以說是前所未有, 隻有不入流的小報刊才會錯過。
德國柏林,紅磚洋房四樓。
“國木田, ”江戶川亂步放下手上的報紙,早餐油漬隨他的動作沾上紙麵,“差不多該準備一下了。”
國木田獨步:“準備什麼?”
“太宰他們要回來了。”
國木田獨步:“!”
沒有管社員因為自己放出的消息有什麼反應, 江戶川亂步將報紙攤開到有具體照片刊登的那一麵。
既然雪山連阻隔內外景象的能力都退化了,說明她現在已經脆弱到了一個危險的地步, 隨時可能潰散成一團。
那些人還真能乾啊。
名偵探摸了摸自己眼睛。
——是不是有點能乾過頭了?
*
不知道被褒獎的調查員排排坐, 看著緩慢熄滅的火光鬆了口氣。
調查員:差點以為要燒到地老天荒。
從昨天半夜一直延續到今早九點, 就那麼點荊棘燒了八九個小時,帶出去當作一種新型燃料,說不定會大賣。
“終於熄滅了,”一早就過來跟他們彙合的廷甜也放鬆下來, 心有餘悸, “這火可比昨天的荊棘可怕多了。”
起碼被荊棘吸乾隻要一瞬間, 被火燒著就恨不得自己隻有那一個瞬間。
白石晴人安撫了下自己醫生的情緒。
“對啦, 敦給我來電了, ”明顯說的不是在場的中島敦, 所以沒有人要白石晴人特意指明,“我告訴他大家的位置,敦說自己出來的洞口被火覆蓋, 所以要等火自己滅了才能趕過來。”
“真的嗎?這裡能用手機了?!”七海芽衣立刻把自己背著的挎包倒出來翻找。
中原中也似乎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
硫克總算是說了句人話:“沒關係,反正我們一時半會兒不會離開,慢一點過來也不急。”
“還有,”白石晴人一邊回憶一邊說,“敦說要跟那位放火的英雄好好道謝,希望能夠得知放火人的姓名,要我儘快發郵件給他。”
調查員:……
怎麼看都不像是要感激……比起感激更像是要上門算賬。
白石晴人:“所以是誰點的火?”
“他。”
所有人齊刷刷地指向了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開的車子:“是裡間人治點的火。”
[kp:你是真不打算要裡間人治的卡了?]
[硫克:至少我要有一張卡不被那個抖S變態荼毒!]
[kp:你沒事吧,你這句話信息量超大的。]
廷甜看出來不對勁,但白石晴人沒有看出來,她對事情的嚴重性沒有認知,隻以為是整蠱遊戲,所以放任白石晴人把無辜者的名字寫入郵件然後發給她現在的繼子。
[硫克:這才叫信息量大。]
[白石晴人:欸,有嗎?]
“現在的繼子”——昨晚天時地利人和,廷甜跟白石晴人在教堂結婚了。
精神上的男女結合,身體上的百合。
假如昨晚真有什麼牧師神父給主持婚禮,估計會操起十字架把她們釘在上麵一起燒了。
[七海芽衣:為什麼你一言不合就結婚了?!]
[白石晴人:因為,廷小姐說這樣就能一直跟著我們治療了。]
[讓:一般而言,這叫騙婚。]
“沒有,沒有,沒有!”七海芽衣翻遍了自己包裡每個邊角,都沒有找到手機。
年輕jk就像柯南裡的犯人一樣跪下懺悔:“難道是因為在雪山這幾天我怠慢了手機,所以手機才離我而去嗎?還是說是手機之神對我不虔誠的懲罰?!”
中原中也:“……”
總覺得不開口,這娃會想到更加亂七八糟的地方。
“你還記得之前在雪山山頂開降落傘的時候嗎,”中原中也委婉道,“你的手機可能當時也一起掉出去了。”
“……”
“…………”
七海·手機依賴症晚期·芽衣陷入自閉。
維蘇抱著自己的衛星電話打了個超長途,結果還是沒信號,然後換了個號碼不抱希望地撥過去,電話裡嘟嘟兩聲,對麵接通了。
“安娜,你人在哪呢?”雇傭兵詢問已經消失24小時同伴的蹤跡。
“安娜?”對麵傳來一個疑惑的聲音,“安娜是誰?我是韋斯特研究所的所長,迪亞·F·韋斯特,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維蘇:敲。]
聽筒傳出來的是被非人類蓋棺定論的“貪婪”——前所未有、以後大概率也不會再有的貪婪。
維蘇此時仿佛赤身置於西伯利亞寒流,冷意從骨髓蔓延到全身,他下意識拋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你是怎麼得到安娜的手機的?”
“……”聽筒裡的聲音嘈雜了一會兒,接著又恢複到安靜的狀態,“抱歉,你是在問我嗎,我現在稍微有點忙,不過我很樂意為你解答問題,對了,你問我這個手機是從哪兒來的是嗎,巧了,我也想要知道為什麼在我的研究所裡會出現這種東西。”
維蘇:“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也不知道啊,小先生,”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奈,“今天我的研究所裡死了幾個研究員,在他們遺體的附近,我發現了這台手機,剛才正在提取這台手機上的指紋進行核實身份,結果在提取時你的電話打過來了,我話都說了這麼多了,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小先生?”
維蘇沉默了兩秒,然後掛斷了電話。
這人居然不記聲音!
迪亞:“……”反向追蹤還差0.67秒成功,太遺憾了。
不過,竊聽代碼已經傳輸過去一半,等它成長個兩三小時,照樣能用。
[kp:暗投 ??]
維蘇將剛才自己打電話的經過轉告硫克,要他在一個小時內拿出方案。
硫克:我是你的乙方嗎?
維蘇:你可以是。
“迪亞?”路過的艾利斯來了,他帶著他的小機器人湊過來了,“要找迪亞的話,我可以帶路。”
硫克按下蠢蠢欲動的艾利斯:“我聽過芽衣說過你們的壯舉了,我們現在已經拿到離開許可,沒必要再冒險,安娜自己有分寸,沒提前告知我們說明是她私事,擅自摻和進去當心被揍。”
“但那個迪亞超危險的!”維蘇高舉自己的衛星電話,“放著不管憑安娜那個塊頭絕對會被他當野怪人型棕熊之類的東西綁上手術台解剖的!”
硫克:你是不是一句話黑了兩個人?
說話之前,硫克衡量了下武力值,發現誰他都打不過。
“算了,這個沒收,”硫克順手把維蘇的衛星電話拿走,“跟那種危險分子通過話,誰知道有沒有被設下什麼危險的病毒啊,萬一被竊聽定位,通過手機暴露了隱私怎麼辦。”
kp:咯噔!
“要多當心電信詐騙啊。”善騙者多防禦,指的就是硫克這種人。
kp:……過程被說中了,但目的全錯。
也許是硫克自己就是個戰五渣,所以將心比心,也以為迪亞是戰五渣。
不過,無害狀態下的迪亞確實是戰五渣,連研究所的清潔員工都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但如果有人明確站到與迪亞相反的立場上——
“危險入侵者確認存在,有傷害研究員行徑,B級權限三人失效,二級警報實行中……”
“A、B出入口全麵封鎖,請工作人員注意更改載體,進入不會死亡的機體當中,或者將自己的意識存放在不容易損壞的地方,警報解除後,清潔人員會為你們重新安排載體。”
紅色警報燈閃爍,迪亞的聲音在整個研究所內飄蕩。
安娜躲在D級活體素材區,這裡是監控死角。
幾天不見,D級活體素材區被補充滿了活人,膚色瞳色各不相同,幾乎無法辨彆他們的來處,唯有他們的眼神是一樣的——死寂。
“現在公開入侵者身份——江遲年,身高206公分,體重……啊,是位女士啊,那就保密好啦,”迪亞漫不經心地甚至有些體貼,“身份是中國警察,唉,又是你們,在數得上名字的國家裡,你們也是死腦筋得出類拔萃了,跟我合作就那麼難以接受嗎?”
“不用聽都知道你們會回答什麼,一定又是老生常談的正論……我不討厭那一套正論,但可以請你們彆妨礙我嗎?”迪亞的聲音在喇叭中失真。
“就像我待在雪山,沒有妨礙你們一樣。”
聲音突然清晰到氣音都能聽見——
[kp:安娜 靈感70 1D100=45 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