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弟學妹們很努力了,自相殘殺死掉了一半,但還是沒更努力一把,沒法觸及真正的希望,他們也白死了。
福久君是很出色的人,沒有福久君的幫助,他絕對沒法那麼順利地引發世界級的絕望,他沒有白死。
為了讓福久君的死亡更加有意義,狛枝凪鬥決心對“希望”永不言棄,無論多少次,他都要拚儘全力引發絕望,用福久的這雙眼睛見證壓倒絕望的希望!
——“請再來一次吧,讓群星來到正確的位置!”
*
此時的伊豆下田,夕陽西照,天朗氣清,無風無浪。
“這就是青色彼岸花啊……”我妻明石戳了戳看不出原貌的一團植物,“海老名老伯,你沒有騙我吧,怎麼看都是一團雜草啊?”
深色植物縮成一團,披著雜草的顏色,看不出是花是草,說是一團深綠色的海草估計也沒有人反駁。
海老名局促地搓了搓手:“小的怎麼敢!小的保證,這是貨真價實的花,但隻有中午開一會兒,陽光不夠它就縮成一團,夏天的時候會開一整天,天氣好的話連開三天的都有!”
“是啊是啊,”端著茶水來的中年婦女賠笑道,“您要是想的話,掰開花看看裡麵就知道它是青色的了,彼岸花的花瓣也很特殊,絕對沒得假冒!”
麵對海老名夫婦的討好,富岡義勇出現了正派的不適感,我妻明石則充滿了反派的如魚得水。
“掰花瓣要是掰壞了怎麼辦,”我妻明石接過茶,又嫌棄地放回去,語氣連帶著壞起來了,“萬一你們在裡麵塗了什麼顏料,其實是根本不會開花的假花,故意要用這副模樣賣給我騙錢怎麼辦?!”
“小的絕不會做那種事!”海老名趕緊讓妻子去拿更高級的茶葉泡茶,對我妻明石更是謙卑到極點,“小的保證這就是您要的花,隻要等到明天中午,陽光多一點,您一定能——”
話音未落,天邊最後一絲餘暉消散,同時吹來一陣濕氣超標的冷風。
“明天,”富岡義勇適時充當了一台無情的天氣預報機,“是雨天,而且還是豪雨。”
我妻明石語氣微妙,富有技巧地拖長了調子:“這下可沒法驗證了呢,雖然稀奇的花我是很感興趣,但要浪費這麼多時間在花上,稍微有點……”
海老名眼前一陣發黑。
仿佛看到無數長著翅膀的日鈔在朝他遠去——
[kp:暗投 ??]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想要拿下上千日元的訂單,他就要拿出誠意!
海老名一咬牙:“兩位老爺趕時間的話,小的有一盞燈,專門用來照這些花草,拿那盞燈照三四個小時,這花就會開了,不知兩位老爺今晚能否在這麼寒酸的地方稍微忍耐一會兒……”
[我妻明石:我表演得有那麼不近人情嗎?]
[kp:彆問我,問你自己。]
[我妻明石:我就是覺得沒毛病才來問你的啊。]
[kp:……對自己的濾鏡不需要開那麼大。]
[我妻明石:……?]
我妻明石跟富岡義勇今晚白嫖住在了花農海老名家,順便蹭了一頓晚飯,期間我妻明石出於套娃人設百般挑剔,效果很好,連富岡義勇都沒看出他是在演。
午夜左右,屋子外已經逐漸形成了厚厚的雲層,保不齊隨時會下雨,屋內花房裡光線充足,沒有受到天氣半點影響。
經過燈光補給六個鐘頭,那一團“雜草”終於顫顫巍巍伸展枝葉,露出它的真容。
自然界少見的青色花瓣層層分明,每瓣的紋路都清晰可見,中間是紫色的花蕊,花莖纖細,托起的整朵花也不算大,像是營養不良的變異彼岸花。
“您瞧,您瞧!”海老名是在場最激動的一個,“小的說了,它就是這樣的!”
我妻明石眼睛眨也不眨:“OK,按照我們約好的,所有的花一朵一千日元,你給多少,我收多少,明天我回旅館給你結清。”
海老名被餡餅砸得暈乎乎:“好、好……”
富岡義勇不覺得好,他悄悄扯了扯我妻明石衣角,用海老名聽不見的聲音對我妻明石說:“我們沒有那麼多錢。”
彆說一千日元,他們連一個銅板都找不出來了。
我妻明石正想向富岡傳授自己長年累月的“戰場心得”,屋外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話。
“咚——”
是重物砸在地麵的沉悶響聲。
海老名從暴富的未來幻想中掙紮著回到現實,走出花房:“怎麼了,什麼聲音?”
我妻明石跟富岡義勇也一起走出去。
隻見外麵雨滴漸下,屋頂被砸出一個大洞,罪魁禍首嵌在地麵,是個有一尺高的大壺。
“這個壺,”海老名的妻子指指地上的壺,又指指屋頂的洞,“砸壞了屋頂掉下來了。”
海老名納悶地走過去:“誰家的壺……”
“彆靠近!”富岡義勇拉住了海老名,另一隻手從腰間拔出刀,對海老名的妻子說,“你也走遠一點,那是鬼,你們快去避難。”
海老名跟妻子麵麵相覷,他們隻在嚇小孩的故事裡聽說過鬼的存在,不知道富岡義勇讓他們避難的意義在哪,但他們都認得他手上的武器是刀,縱然不解,還是從心地跟壺(主要是富岡義勇)拉開了距離。
“啊……”壺裡發出一聲遺憾的歎息,“什麼啊,有獵鬼人在啊……”
一隻怪異的頭顱從壺口探出。
原本該長著雙眼的位置,有兩張嘴,而在眉心,刻有“上伍”的黃色眼球上下滑滾。
我妻明石倒吸一口涼氣:“這就是自由的五官嗎。”
富岡義勇皺眉:“我說的要去避難的人裡,包括你。”
“收到!”
我妻明石轉身就跑,突出一個求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