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卿塵倏地坐起,“緣起,派人去瑾王府盯著,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迅速報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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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姑娘,你們可回來了!”白露遠遠看見她們兩個就迎上來,“可叫我們好等啊!”
小滿嘟起嘴,“本來是要回來的,結果被...”
允棠急忙打斷,“小滿!”
好在白露也沒心思追問,“快上車吧,翟媽媽在車裡等著呢!”
翟媽媽在車裡等得本有些困倦了,聽到允棠的聲音急忙掀開簾子,笑著問道:“怎麼樣?好玩麼?”
允棠忙不迭點頭,小滿卻低頭不語。
“小滿這是怎麼了?可是發生什麼事了?”翟媽媽麵色微變。
“沒有,她嫌沒玩夠就要走,有些耍小性子了,我答應她,過些天有空還帶她來。”允棠解釋道,說著還暗暗戳了戳小滿。
小滿強扯起嘴角,點了點頭。
翟媽媽釋然,“原來是這樣啊,我們還要在汴京待上幾日,倒也不必急於一時。棠姐兒,快上車吧,到了住處還得安頓呢。”
“哎。”允棠應聲,乖巧地爬上馬車。
“這衣裳怎麼濕了?”翟媽媽用手帕在她身上拂了拂,“等明兒,帶你們去白礬樓去吃,那裡的吃食是汴京一絕呢。”
隨身帶的幾個箱子裝滿了另一輛馬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朝汴京內城駛去。
其實州橋附近就有好多邸店,可翟媽媽說,那附近來來往往人多口雜,不如內城裡肅靜。
允棠是第一次來汴京,可翟媽媽卻對汴京的街道名店如數家珍,想來曾在汴京生活過不短的日子。
沒多一會兒,馬車在一家名叫“久住趙員外家”的邸店門口停下。允棠下車去看,這裡應該是特意避開了最繁華的幾個街道,又不至於太過偏僻。
老板趙員外和老板娘麵容和善,熱情地將她們迎了進去。
這家店的頂層,是一整套上房,足夠她們幾個人住。
折騰了好些天,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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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該起了。”
允棠迷迷糊糊翻身,用被子蓋住頭,想要再睡一會兒,忽然自己曾說的話回響在耳邊。
“我明天一定會去取的,我發誓。”
她騰地起身,如海藻般的長發糊了一臉,也無暇顧及,急急問道:“什麼時辰了?”
“哎呦,嚇我一跳!”小滿撫了撫胸口壓驚,又咯咯笑起來,“剛到辰時,難得喊一聲姑娘就起了。”
翟媽媽也笑,“棠姐兒是長大了,知道今日要去拜祭母親,貪睡不得。”
今日?拜祭母親?
允棠可不記得之前說過這些話,可既然被架到孝順的製高點上,她也騎虎難下,隻得尷尬地笑笑,“也不知這大堯山,遠不遠...”
“不遠。”翟媽媽掐了幾下指頭,“酉時之前就能回來。”
酉時,那太陽都要落山了。
允棠長歎口氣,那隻能回來之後再去了,反正說了是今天去,又沒說是什麼時候,不能算是食言。
翟媽媽隻道她是惦記著白礬樓的吃食,寵溺地攏了攏她的頭發,“放心,我們一回來就去白礬樓,保準讓你吃個痛快!”
對哦,還要去白礬樓。
允棠重新癱倒回床上。
她心中暗想:“這可怪不得我了。那簪子也價值不菲,仔細算起來,應該也不能算作是賴賬吧!”
吃過早飯,帶上提前讓老板幫忙準備好的供品和紙錢,一行人乘著馬車,出了望春門,直奔大堯山。
因為是要去拜祭,大家都著了素色的衣裳,翟媽媽特意選了一朵白色的絹花,給允棠簪上。
一個多時辰後,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允棠下車一看,她們所在的位置,乃是大堯山的半山腰,在山路轉彎處有一塊數十尺的平台。平台下,就是那數十丈的懸崖。
故地重遊,翟媽媽早已紅了眼眶,哽咽道:“就是這了。”
允棠幾人茫然四顧,這裡彆說墓碑,就連個木牌都未曾看到。
隻見翟媽媽步履踉蹌,撲到平台邊一個不起眼的石頭堆旁,嚎啕大哭起來,白露急忙去攙扶,留允棠和小滿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