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個巴掌脆生生呼在崔清瓔的臉上,留下幾道血紅的印子。
“你,你敢打我!”崔清瓔瘋了似的扭頭,正要撲上去撕扯,卻看見蕭卿塵那張冷得快要結了冰的臉。
“小,小公爺!”楊媽媽大驚失色,急忙欠身行禮。
“哪裡來的賤婢,竟跑到我這裡來胡鬨!”蕭卿塵大喝,“緣起,給我掌嘴!”
“是!”
沈連氏原在老遠看了半天戲了,見狀急忙大呼,“使不得啊,使不得!”
緣起卻好像沒聽到一般,左右開弓,狠狠扇了崔清瓔兩個耳光。
畢竟是練家子,這兩下又使了七八成力,崔清瓔被打得七葷八素的,身子一歪,摔在地上。
楊媽媽根本沒來得及去扶,嚇得伏在地上抱住崔清瓔哭喊道:“小公爺恕罪,我家娘子是一時糊塗,還請小公爺千萬不要怪罪!”
允棠也沒想到蕭卿塵會真的動手,一時也愣住了。
“哎呀,是誤會,都是誤會!”沈連氏衝過來,急急去看地上的崔清瓔,隻見她兩頰高高腫起,嘴角還滲出血跡。
“老天爺呀,這可怎麼辦才好啊!”沈連氏捶胸頓足,“這是國子監司業晁學義的夫人哪,昨日有事沒能來給我賀壽,今日帶了賀禮特地來的,這把人打成這樣,我可怎麼跟人交代呀。”
蕭卿塵鼻子裡哼了一聲,“你打著過壽的名義,把人不斷地往我院子裡領,你當我不知道麼?連氏,我告訴你,彆再試探我的底線,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罷,領著允棠緣起等人,回了院子。
見逐鹿軒的門重新關好,沈連氏的哭相瞬間收了起來,朝吳媽媽一抬手,吳媽媽趕緊把人扶了起來。
“哎喲,你說,你們怎麼惹到他了呀。”沈連氏嘖嘖道,“那個小娘子如今正是他的心頭肉,晁夫人你罵誰不好,真是...唉,吳媽媽,快幫著把人扶到前廳,找個郎中來看看吧。”
“哎。”吳媽媽應著。
崔清瓔隻覺得頭昏腦漲,由兩位媽媽架著,東倒西歪來到前廳。
正巧沈聿風剛從外麵回來,以為來了客人,進來打個照麵說說話,看到崔清瓔的臉,嚇得在門前絆了個趔趄。
“這...這是怎麼了?”沈聿風左右瞧著,這左臉和右臉,腫得還不一樣高,模樣也愈發難辨認了。
“這是誰呀?”
沈連氏立刻拿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來,兩手攥著帕子,支支吾吾。
“哎呀,快說啊!”沈聿風不由得著急起來,見夫人忸怩了半天也沒擠出一個字,轉頭朝吳媽媽喝道,“你說!”
吳媽媽低頭道:“這是國子監司業晁學義的夫人。”
“什麼?”沈聿風提高了兩個聲調,又轉身仔細去瞧崔清瓔,“這,這,這人怎麼會傷成這樣呢?誰打的?找郎中沒有?”
沈聿風之前去晁府的時候,見過晁夫人兩次,雖都是打個照麵,但因著麵容姣好,所以印象還挺深刻來著。
那張好看的臉,和麵前這個腫得像豬頭一樣的臉,怎麼也沒辦法聯係到一起。
沈連氏惴惴不安道:“郎中已經叫人去請了,還不是塵哥兒...”
“卿塵?”沈聿風一個巴掌重重拍在自己腦門上,頓時頭大如鬥,“他他他,哎呀,哎呀!”
沈聿風在堂前來回踱步,看著崔清瓔那張臉欲言又止。
憋了半天,他又忍不住問道:“在哪打的?為什麼呀?”
沈連氏垂眸,吞吞吐吐道:“在,在逐鹿軒門口打的,原因我也不甚清楚,好像,好像是罵了那位小娘子...”
“好端端的,跑到那去罵人家...”沈聿風說了一半,扭頭看到楊媽媽看向這邊,想起當事人還在,及時轉了話鋒,“罵——了人也不能打人呐!”
說完,又去埋怨沈連氏,“你說你,上次都有過一次了,怎麼不吸取教訓呢?非要有人在的時候去換衣裳?”
沈連氏嗔道:“那老爺你也知道嘛,我近來盜汗,實在是不舒服。”
“不舒服就不要再見客啦!”沈聿風皺著眉一擺手,“吳媽媽,近些日子,再來人都替夫人回了吧!”
“是!”
沈聿風重重地歎了口氣,“好了,我去逐鹿軒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