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大姐姐又有什麼關係?”瑾王妃囁嚅道。
瑾王咬著後槽牙,一字一句道:“妙君,你跟我說實話,追殺那位小娘子的主意,是不是你大姐姐給你出的?”
瑾王妃一怔,隨後忙不迭擺手,搖頭道:“我沒有,我沒有追殺她,王爺你是從哪聽來的渾話,還是誰在亂嚼舌根?”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瑾王氣急敗壞道,“那李煉的屍體我都見著了,你還想抵賴!”
“李煉?”瑾王妃頭皮一緊,心道:大姐姐不是說了都處理好了?怎麼又被王爺見著了?
見她的模樣,瑾王失望地閉上雙眼,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成親這麼多年,他們倆倒是常有意見不合拌嘴的時候。
起初瑾王妃還不敢還嘴,可日子長了,尤其是生下襄平之後。許是前兩個都是兒子的緣故,瑾王對這個女兒甚是喜愛,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瑾王妃母憑女貴,也就敢爭辯一二了。
可即便爭得麵紅耳赤,瑾王賭氣去林側妃那住上幾日,但不出一個禮拜,他還是要回到瑾王妃房裡的。
如今卻是一副失望透頂的樣子,瑾王妃怎能不忐忑?
左想右想,瑾王妃怯懦開口道:“是,是我大姐姐給我出的主意。”
瑾王緩緩睜開眼,冷聲問道:“就因為她的相貌?”
仿佛被戳到痛處一般,瑾王妃挺起胸膛,賭氣似的揚起下巴,“是,沒錯,當初王爺您為崔清珞神魂顛倒,跑去邊關爭功名,險些丟了性命!這樣的事絕不能發生第二次了,王爺,您現在已經是有家室有兒女的人了,您...”
“你糊塗啊!”瑾王把椅子扶手拍得啪啪直響,“現在想毀掉這個家的是誰?是你,楚妙君!我幾時說過想要納那位小娘子為妾了?她隻比襄平大一兩歲呀!”
“就憑那張與崔清珞有九分相似的臉,王爺您會不動心?您拿這話去問問全汴京城的人,看看有幾人會信?”
想到提起那個名字,父親和兄長的反應,瑾王不由得啞然。
“嫁給王爺這麼多年,我自認還是很了解王爺的。”瑾王妃苦笑,“王爺總是不自覺地,選一些紅色的配飾,您當我是真不知道原因麼?”
“我...”
“即便是這樣,我還是願意為王爺生下慧兒,想著總有一天王爺您能回頭看到我。”瑾王妃說到動情處,忍不住落淚,“可眼看王爺對我剛有些不同,又出現第二個崔清珞,這叫我怎麼能忍?”
“那你就殺人滅口?”瑾王歎氣,“你也是為人母的人了,你也該為慧兒想想。”
瑾王妃拿帕子拭淚,“我這樣做,又何嘗不是為慧兒著想?若是王爺厭棄了我,慧兒又怎會有好日子過?”
“你是我的正妃,慧兒是我嫡女,是當今官家親封的郡主,這些難道還不能讓你安心麼?”瑾王道:“你可知,今日父親召我入宮,問的便是錯抓人入府的事情。”
瑾王妃一驚,“官家是如何知道的?”
瑾王搖搖頭,“汴京城裡流言四起,說我想要納妾不成,便強抓人進府,若是你追殺不成的事再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那些言官們也不會放過我。”
“這...”瑾王妃慌了神,“這件事,應該沒人知道才對呀。”
她來回踱步,妄想能撞上些什麼靈感。
“蕭卿塵!”她靈光一現,“沒錯,就是蕭卿塵!”
“是誰都不重要了,你若不想我被貶,就不要再輕舉妄動了,這個小娘子,咱們惹不得。”
一句“咱們”,說得瑾王妃心花怒放。
是啊,同床共枕十幾載,到底她跟王爺才真真是一條船上的。
“好,妾聽王爺的就是。”
*
“什麼?”崔奇風拍案而起,“允棠,小滿說的,可是真的?”
允棠奉上茶盞,雲淡風輕道:“舅舅,吃點茶,消消氣。”
“我消不了!”崔奇風話雖如此,還是小心翼翼接過茶盞,抿了一口,放在桌上,才又怒氣衝衝道:“瑾王妃竟然用迷藥,將你迷暈,抓到府裡去?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早不跟我說呀?”
“都是過去的事了。”允棠坐回黑漆檀木高背椅裡,氣定神閒地嗔怪小滿,“好端端的,你跟舅舅說這些做什麼?”
崔奇風一擺手,“不,小滿,你要說,以後姑娘受了什麼委屈,事情無論大小,都要跟我說!”
小滿得了令,備受鼓舞,又道:“那奴婢還有一事,要稟告將軍。”
允棠悠閒地輕啜一口茶,並沒有阻攔的意思。
“說!”
“我們姑娘為避禍到了東臨莊,誰知那瑾王妃竟然窮追不舍,派了十餘人來殺我們!還好姑娘膽大心細,又遇上蕭小公爺,我們這才僥幸活了下來,可是莊子被燒了,翟叔和白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