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視一周,其他人皆麵麵相覷,這母女倆平日裡作惡太多,沒人願意開這個口。
最後還是林側妃看不下去,“慧姐兒可能是真的不舒服,要不找大夫看看,若是真無大礙,再罰也不遲啊。”
瑾王妃抱著女兒忙點頭,一臉期盼地看著瑾王。
瑾王斜睨了一眼,臉上怒氣未消,甕聲甕氣道 :“好,就找個大夫看看,她要是沒事,我非家法伺候不可!”
聞言,瑾王妃便得了大赦似的,喚了幾名下人連抬帶抱,把新城縣主弄走了。
林側妃用袖子掩住口鼻,擺手叫來幾名下人,示意他們把惡犬屍體清理掉。
“允棠啊,嚇到沒有?”瑾王語氣緩和了許多,“慧兒頑劣,我會好好教訓她的,今日的事定不會再發生了。”
允棠胡亂搪塞幾句,目光卻被狗的屍體吸引,她注意到一些零星細碎的傷口,於是蹲下來細細凝視,下人們見她如此動作,一時不敢搬動。
那傷口整齊,纖細如發,要不是結了痂估計很難發現,更像是剃毛的時候留下的。
既然是故意剃了毛,便說明新城縣主對動物毛發過敏的事,是有人知道的,可剛才大家的表現卻不是如此。
依著瑾王妃的性子,估計在她抱貓進門的一刻便叫嚷起來了,哪能任由團子出入院子呢。
剛才她故意湊到新城縣主身邊去,也是為了證實此事。
“郡主...”林側妃不解,“你在看什麼?”
“哦,沒什麼。”允棠起身,下人們忙七手八腳將屍體裝進袋子裡,留下一地血跡。
“王爺,你還是跟去看看吧。”林側妃道。
瑾王一思量,輕歎口氣,“行,那你好好照顧允棠。”說罷轉身離去,趙氏喻氏也跟著散了。
弘業弘石畢恭畢敬,“父親慢走。”
目送瑾王走遠,允棠問弘石,“這狗是哪來的?”
“是前些日子,瑾王妃帶縣主去瑄王府,好像是長寧郡主豢養了一群凶獸吧,縣主喜歡,便強行要來一隻。”弘石疑惑,“這狗有什麼不妥嗎?”
“來的時候就沒毛嗎?”
弘石答:“自打送來就一直養在籠子裡,由專人看管,我從未如今近距離看過,不過它名字叫癩痢,應該是生病導致的毛發全脫吧。”
允棠不禁腹誹:長寧郡主那麼討厭新城縣主,竟然還會送禮物?
她能猜到的,有兩種可能。
一是迫於父母親壓力,不得不送,畢竟大人們麵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二是明知道新城縣主過敏,順水推舟,但本意一定是叫新城吃些苦頭。
這狗被剃了毛送過來,如若不是因病脫毛,勢必過些日子便會再長出新的毛發來,屆時...
允棠瞳孔一震。
之前還擔心楚家姐妹關係牢不可破,如今眼前這境況,可不是老天開眼麼!
剛來第一天,便收獲頗豐啊。
撥雲見日,允棠的心情都跟著晴朗起來,“弘石,不是要帶我看梅花鹿嗎?”
弘石與弘業對視一眼,莞爾笑道:“對啊,梅花鹿。”
林側妃見幾個孩子心情都沒受影響,也放下心來,“那你們繼續玩,我便先回去了。”
“林側妃。”允棠輕喚,“今日護住團子那名女使,叫什麼名字?”
林側妃看向身邊的孫媽媽,孫媽媽忙欠身答道:“回郡主的話,她叫庭月,大約兩三年前買進府裡的。”
“把庭月給我吧,傷也讓她在我院子裡養。”
“是,郡主。”
晚飯時得知,新城縣主得了風疹,又起了桃花蘚,好在已經脫離危險。
原定瑾王要到林側妃的院子,跟允棠一起用飯的,結果大家翹首等了半晌,有人來傳,說瑾王不過來了。
林側妃難掩落寞,但還是強顏歡笑,“估計是見新城縣主病得可憐,便不忍走了。來,都餓壞了吧,快吃吧!”
弘石夾了塊魚肉給林側妃,“母親吃魚。”
“好,你也吃。”
弘業則不動聲色,把麵前的盤子都朝允棠這邊挪了挪。
林側妃柔聲道:“郡主嘗嘗看,還吃得慣麼。”
允棠象征性地夾一口菜,旋即問道:“兩位公子年紀都不大,便跟著出入沙場,側妃不擔心麼?”
“唉,做母親的,彆說上戰場,就連出趟遠門心都放不下。”林側妃歎氣,“可王爺說了,男兒郎,不拚點功名回來,如何抬得起頭來?”
“也可以讀書啊,參加科考,不也一樣能為國效力?”
“郡主有所不知,王爺對文官成見頗深,覺得他們是幫投鼠忌器,又腐化無度的庸人,我不過一個婦道人家,不懂這些大道理,隻能聽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