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錢幣發行——明朝初年發行過“寶鈔”,也就是紙幣,不過並不成功。後來又發行過製錢和小錢,不過同樣搞得不好。所以現在明朝的通貨很亂,白銀、製錢、小錢混用。上街買賣時還得帶著剪開白銀的剪子,稱量的小稱和用來融化白銀的工具!整個一煉金術士......
而朱慈烺這個“金融專家”當然不能容許通貨如此混亂,必須得大加整理。發行便於流通的錢幣!
另外,明朝的金銀兌價和國際市場脫節——這是因為在明朝,黃金的貨幣屬性不足。因此也有鑄造金幣用於大額支付,以提升金價的需求。
三是戶部的稅收也必須大幅度的改進,特彆是必須取消士大夫免納商稅(關稅)的特權——這可是改革的深水區!但是不涉及又不行,否則朱大太子領導下的朝廷就會入不敷出,早晚會步了他老爹崇禎皇帝的後塵。
而在稅收改革的同時,花錢的改革也在進行當中——在朱慈烺看來,明朝不僅是收錢的效率低下,花錢的效率同樣很低!
提升花錢效率的第一步,則是大幅削減宗祿的支出,同時增加各級官吏實際的俸祿所得,並且取消“折色”和實物俸祿,一律改發白銀。同時再研究設立職田——就是將清屯查田所得到的土地中的一部分充做職田發放給文武官員,以便讓他們獲得一筆可觀的田租收入。
雖然加俸未必能製止貪汙腐敗,但是之前那種在本來就低的俸祿水平上再加各種折色的做法,很有一點黑心老板克扣工資的意思。對於老家在東南,可以通過詭寄和免稅優待獲利的官員倒是無所謂,可是對於跟著朱慈烺南下的“官僚無產階級”就不行了。
朱大太子可不會讓自己人吃虧!
至於削減宗祿的支出,在某種程度上是托了李自成、張獻忠的福。現在明朝絕大部分的宗藩所在之地,都被這兩位打破。朱家的宗室子弟,要麼死去,要麼失聯。僥幸逃亡到南京的宗室人數本就不多,而藩王、郡王的死亡、失蹤比例更高!即便跑到南京,也是“失藩”的王爺,根據祖製就有罪過。
朱慈烺能在南京賞他們一座王府,給個代降的王爵,再給點打了折的俸祿,他們就已經感激不儘了。
而在削減宗祿支出的同時,朱慈烺還決定中止“宗禁”和“永世皇族”這兩項給大明財政造成極大負擔的製度。
而作為一個重要的花錢部門,工部的改革同樣刻不容緩。明朝工部管轄營繕、虞衡、都水、屯田四個清吏司及營繕所、文思院、皮作局、鞍髻局、寶源局、顏料局、軍器局、節慎庫、織染所、雜造局、竹木局、柴炭局等。
這套配置在明初的時候是不錯的,畢竟明初時期工商業經過多年戰亂和蒙古人的摧殘,元氣沒有恢複。所以“匠戶”上番服役加上官營手工業的方法是合適的。
而到了現在,匠戶製早就名存實亡。在江南這種工商業非常繁榮的地方,情況更加突出。沒有了匠戶,官營手工業也就沒了廉價勞動力,再加上文官缺乏管理手工業的能力,所以工部下轄的官營工場效率極低——那些炸膛槍、炸膛炮就是他們生產的!
這個情況必須加以改變!
而改革工部的思路,當然就是彆無選擇的市場化——朱慈烺現在既沒有能夠管理手工業的官員,也沒有多少手藝嫻熟的匠戶,根本就不可能全麵振興官營手工業。雖然有一些天津追隨而來的“義從匠戶”,但是這些的手藝並不怎麼樣,明軍使用的那些炸膛槍不就是他們的傑作?而且他們是“義從”,是有功勞的,工部還得發他們一份高薪!
依靠他們,工部最多也就設立一個火銃工場,一個甲胄工場,一個刀盾工場,一個鑄炮場和一個弓箭工場。這些工場使用的原材料還得采購,而且產量也根本不可能滿足需求——這個時代用簡陋的鑽床加工一根槍管需要二十天到一個月,生產一張優質的複合弓需要幾個月也許更久!而在南京這裡,短期內能夠投入使用的鑽床也就一二百台。能夠雇傭到的造銃良匠就更少了,畢竟江南本就造不出多少能用的火銃,也就沒什麼匠人了。而手藝活也沒辦法開金手指,所以在工場開設的初期,產量不高是肯定的,而且良品率肯定也很低。
所以大規模的武器供應,還得依靠市場,特彆是吸引佛山的鐵匠北上創業來解決。
至於刑部,倒是暫時不必大改,雖然明朝刑律、刑部不合理的地方不少,但畢竟不是當務之急。
而這一大堆的改革項目,都是要得罪人的......雖然朱大太子不怕得罪人,但也不能總當惡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