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承謨咽了口唾沫,他雖然是禦前侍衛出身,但是並沒有帶過兵,也沒和明軍對過陣,隻是聽範文程和其他父輩們說過明軍怎麼稀爛。可今天看見呂梁山上下來的明軍......不大對頭啊!這是稀爛嗎?
八旗勁旅也不過如此了吧?
“那......那咱們怎麼辦?守不住啊!”
“君鄰兄莫慌,天黑後我就突圍出城,去潼關衛向多羅貝勒尼堪求救。”範承謨正色道,“你是守臣,守土有責,就好好守住解州吧!”
“什麼?”趙廷臣差點跳起來,“我就1000人,怎麼守得住?”
“怎麼是1000人?”範承謨有點詫異,“解州駐守綠旗兵就一個營,才500人啊!”
是啊,還有500人是範承謨從司鹽城帶來的——他們的責任是保護巡鹽禦史,打擊私鹽。
這個呂梁山上三太子不是賣私鹽的,所以不在打擊之列......
就在範承謨和趙廷臣商量著要如何守城,如何求救的時候,一眾騎兵已經簇擁著大明“貸王”朱慈炯到了距離解州城不足三裡的女鹽池東岸一處高坡上。
朱慈炯身邊跟著王府護軍將軍駱修身,他本來不會打仗,但是這三年多以來,跟著王永吉、高第等人四下轉戰,也打破過不少城寨,也曆練出來了,現在隻是遠遠一看,就知道解州城不難打了。
“王爺,解州果是空虛,大軍休息一晚,明日上午打造器械,下午就能一鼓破城了。”
朱慈炯點點頭,“百裡之外就是風淩關,韃子在那裡駐了大兵?如果大舉開來,咱們能應付嗎?”
駱修身道:“風淩關和黃河對岸的潼關上駐有四五千清兵,由韃子的大將尼堪率領,是用來封堵張獻忠的。若是全夥而來,潼關就虛了。如果隻來一部,咱們的兵馬十倍於彼,勝之不難。”
“好!”朱慈炯雖然年少,可是三四年來都在軍中,耳聞目睹的都是兵家之事,行軍打仗之間也不是外行了,當下就有了決斷,“那咱們就在解州會會尼堪!他要敢全夥而來,張獻忠那惡賊一定會趁機東進洛陽,天下可就大亂了,到時咱們呂梁山就能鬆口氣了。
他若不來,那本王就能飽掠而去......這一趟咱們總能掠到上百萬的財貨,也夠吃上一年的了。”
原來朱慈炯南下解州不僅為了解州鹽池的財貨,還為了勾引張獻忠東征!
張獻忠去年就到了關中,可是由關中東進的兩條大路—,潼關道和商洛道卻被清兵和明軍死死封堵了。
封住潼關道的是尼堪指揮的四五千九旗勁旅,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卻接連擊退了張獻忠部的幾次進攻。
與此同時,南明在南陽府的西硤口、內鄉縣城也布署了整整一個師的重兵,同樣把張獻忠堵得嚴嚴實實。
所以張獻忠雖熱得了形勝天下的關中,但是卻照舊動彈不得,也不敢和裝活的李自成翻臉,還隻能老老實實自稱大順西王,彆提有多憋屈了。
如果尼堪的主力真的離開了潼關北上解州,張獻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東進的。
而張獻忠這個禍害一旦東進取了洛陽,中原局勢必然大亂,大清皇阿瑪多爾袞暫時就沒精力對付呂梁山上的三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