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的事情已經聊好了,朱慈烺又將目光轉向了鄭建功,這位駙馬爺倒是白淨了不少,也長胖了一些,顯得容光煥發。
“建功,水師學堂籌建得怎麼樣?什麼時候可以開學?”
上海水師學堂名義上歸大元帥府海軍司管轄,但實際上就是鄭建功一人說了算。
“陛下,”鄭建功早就有所準備,摸出了一本奏章,恭恭敬敬的交了上去,“這是臣和水師學堂的荷蘭、葡萄牙教習一塊兒擬定的傳習課目、招生規章。”
“哦。”朱慈烺應了一聲,就在酒桌上接過鄭建功的奏章,打開來看了起來。
對於水師學堂,鄭建功顯然是用了心思,而且也得到了鄭芝龍的支持,因此請到四五個水平還算不錯的荷蘭、葡萄牙商船船長充當教習。而且還在航海和炮術課之外開設了算學、西語(法語)、天文學、造船學、格致學、鑄炮術、劍術等課程。
還高價延攬了一批精通東西方學問的士大夫擔任教師,還委托澳門議事局和荷蘭東印度公司邀請西洋學者來水師學堂執教。
“怎麼還有劍術?”朱慈烺發現水師學堂開了劍術課,有點不大明白,就問了一句,“難道海戰不用大炮而要倚仗刀劍?”
“陛下,”鄭建功解釋道,“海戰當然要用刀劍了!真正堅固的木質戰船是很難用火炮擊沉的,甲板交戰很難避免。而且戰船造價昂貴,有時候還會裝載價值連城的貨物,當然要全取為上。所以船頭和水手最好能精通劍術。”
原來在這個時代的海戰中,接舷戰和炮戰幾乎同等重要!
“原來如此!”朱慈烺點點頭,繼續往下看,很快又發現了出乎他預料的地方。
“還有速成和養成兩條路線啊......速成班學製一年,招收年輕水手。而養成班學製八年,還要招收十二三歲的男童?也太小了吧?學製也太長了吧?”
鄭建功早就知道朱慈烺會提出這個問題,當下就解釋道:“陛下,這航海水戰之術學之不易,精通更難。西洋的許多船頭提督,都是自幼研習航海水戰之術,耗十年二十年之功才成大器的。我朝如果要大辦水師,與西夷諸強爭於海上,就不能一味貪求快速,而是要牢牢紮下基礎。三五年內,不過是應付局麵,想要大成,非二十年不可!”
這年頭的海軍就得從娃娃抓起,要不然怎麼叫“百年海軍”呢?不僅人員需要長時間的積累,造船術的提高也不容易,鄭建功說二十年,其實還是往短了再說。
想要三年五年就大功告成純粹是做夢......殖民擴張什麼的,大明還得好好補課才行啊!
......
夜色已經非常深了,整個紫禁城一片寧靜,隻有朱慈烺和吳三妹兩夫婦,還靠在他們的黃花梨打造的雕花龍床上睜著眼睛在商量事情。
“三妹,你放心,朕不會讓土豪兒當太子的!”朱慈烺安慰著吳三妹,“你還年輕,還能生養,一定能生出太子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朱慈烺心裡麵一直吊著石頭卻已經放下來了——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後繼有人了......
吳三妹側過頭,看著自己的丈夫,笑著說:“陛下怎麼管壕哥兒叫土豪兒了?聽著都不正經......而且陛下才多大年紀?妾又怎麼會在意壕哥兒這個皇長子。”
朱慈烺問:“那你怎麼大晚上的睡不著?”
吳三妹隻是幽幽一歎:“妾是在替妾的二哥操心......西北的局麵,還有一屁股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