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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用問?”順治皇帝笑道,“二虎相爭,當然是一死一傷,最後得利的隻會是咱們!”
他這話也不是沒一點道理的,因為他這個皇帝並不完全是空頭的。兩黃旗的人馬大多還忠他這個皇上,而且多爾袞親領的正白旗當中,也有一些人因為布木布泰的拉攏而親近順治。
許多被多爾袞提拔上來的鑲綠旗的文官也都忠君——正綠旗的根底還是北方的漢族地主,鑲綠旗的身份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往上爬的階梯,順治這個小皇上才是他們效忠的對象。
所以在順治帝基本盤中有兩黃旗,部分被拉攏的正白旗高層,還有鑲綠旗的好奴才。
哦,還有吳良輔領導的“貳太監”。阿濟格對宮廷的控製能力不如多爾袞,而且也沒多爾袞那種手腕去拉攏宮中的太監、宮女。因此宮裡的太監、宮女都被順治和布木布泰控製了。
另外,兩紅旗、鑲藍旗、正綠旗這四個旗也不是阿濟格和多鐸的腹心部,他們可都是自成體係的。不過是被多爾袞壓服而已,現在阿濟格、多鐸兩兄弟內訌,兩紅旗、鑲藍旗、正綠旗的旗主和入八分王公還會怕了他們?
布木布泰眯著小眼睛看著兒子,顯得有些擔憂:“你就不怕朱慈烺北伐中原,奪了咱大清的大好江山?”
“不怕!”順治笑道,“額娘,多爾袞不是給咱們留了對策?隻要照著去做,南明再北伐咱也不怕!”
多爾袞留下的對策就是模仿契丹的布置,一邊努力經營盛京為根本,一邊在關內經營北京、太原、大同三大據點——這布置就和北宋滅亡北漢之前的形勢有點類似,但是更加有利。
因為北宋是以開封為大據點支持北伐燕晉之地的。當年中原還沒殘破,河南、河北都是繁華富庶之地,足夠為北伐大軍提供糧餉器械。
而如今朱慈烺的政權是以金陵為根本的,距離北京、太原、山西有約2000裡!
而且溝通南北交通的大運河,也因為明清對峙和黃淮運大工而被廢棄了——17世紀的施工能力有限,根本沒有辦法同時保持淮北的黃河入海口和運河暢通,所以就隻能二選一。曆史上明清兩朝都是保漕棄淮,所以淮河水患就是個無解之題。
朱慈烺則是棄漕保淮,淮河當然好了,兩淮再成沃土,幾乎年年豐收,但是漕運就完了。
當然了,他即便沿用坑死兩淮人民的“保漕”,也是保不住漕運的。因為大運河的山東段現在是明清對峙的分界線,對峙的雙方都在“毀漕”——兩邊都在運河沿線修築棱堡,而為了保護棱堡,又挖掘了許多連通運河的溝渠,為了方便運輸,又將這些溝渠和彆的河流挖通了。
結果就形成了許多條和大運河連在一起的小運河。而大運河的河床比較高(也有泥沙淤積),所以水都流到小運河中去了,大運河就完全不能通行了。而那些小運河的通航能力也有限,隻有在豐水期間可以行船,用來支撐那些堡壘的供應是足夠的,可是要支持大軍北伐就很困難了。
與此同時,多爾袞在河南、山東等地分封九旗昂邦章京的政策,又讓這些地區出現了許多依附昂邦章京衙門的地方小豪強。
因為沒有科舉製度,工商業也不發達,想要上升就隻能抬入各旗漢軍,再封個堡主、寨主什麼的,也就成了個小封建主了。而在正綠旗的地盤上,封建化的趨勢就更加明顯了!濟北、東昌、歸德三個府被耿仲明、孔廷訓、尚可喜三個王爺各自占了,然後又一層層的分封了下去。
所以河南、山東的大清控製區現在就變得零零碎碎,到處都是封建主義的堡壘,看著就讓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