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其臨看著蘇觀放下的鏡子，鬼使神差地拿了起來，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臉，冷不丁地問道：“我長得怎麼樣？”
蘇觀悚然一驚，不懂滕其臨今天到底是怎麼了，謹慎回答：“還行，比我還是差一點。”
滕其臨皺眉，他想問的不是長得好不好看。
滕其臨看著鏡子，也沒想再糾正，而是撚了下過長的頭發，決定等會兒出去剪個造型。
他瞟了眼在自拍模式下自我欣賞的蘇觀，問：“找我什麼事兒？”
蘇觀把頭發梳順，隻覺得暴躁的心靈得到了某種莫名的洗滌，語氣平和：“沒什麼，就是今天收到了一封戰書。”
“誰？”滕其臨把鏡子放好。
“綜合葉尋。”蘇觀關掉光腦，“上次的高校指揮交流賽他輸了，顯然很不服氣。”
滕其臨回憶了一下：“不對啊，我記得不是平局嗎？”
蘇觀：“綜合評價我高一分！高一分！”
最後陣營演算平了，但是整個交流賽的綜合評分他高一分，一分也是分，就是他贏。
滕其臨不打算在分值問題上和蘇觀掰扯，反正他們指揮的計分方式真的又長又臭又繞，算起來腦殼疼：“所以你想乾什麼？”
蘇觀走過去，一屁股坐到滕其臨對麵：“所以我想說的是……”
滕其臨瞅著蘇觀坐的那把椅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蘇觀發現了滕其臨的心不在焉，歎氣：“你現在……怎麼個想法？”
滕其臨一愣，陶瓷杯和托盤碰撞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叮”。
“直覺告訴我和藤檀有關。”滕其臨看著杯中不斷升騰起來的霧氣，聲音好像也隨之白霧飄渺不定。
原本隻是覺得名字很巧合的那麼相似，可是好幾次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像透過他在看其他人。
更何況那天在展館裡……
滕其臨垂下眼簾。
一旦開始有了懷疑，大腦就會自動整合過往所有細節疑點。
理性在控製不住地往最壞的方麵打算，感性卻又在往後拉扯。
他抬手撐住額頭。
腦內像是有兩股力量在撕扯，太陽穴開始突突的跳。
蘇觀自給自足地倒了一杯茶，觀察著滕其臨的神色，咳嗽兩聲。
“你也彆總往壞處想。”蘇觀仰頭，幽幽地說道，覺得自己擔著大舅的身份，操著老父親的心，還不如像齊鴻影當個甩手掌櫃，“當局者迷。”
藤檀對滕其臨的態度很不一樣，這個不一樣的來源雖然值得推敲，但看樣子並不帶惡意。
滕其臨現在糾結的點他清楚，但是依藤檀的性格，假設滕其臨的猜測成真，她對滕其臨的態度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
蘇觀吹散熱氣。
那肯定是一見麵就斬草除根絕不留手。
透過重新聚在一起的白霧，蘇觀看了兩眼滕其臨。
他持樂觀態度，但滕其臨本人好像走進了死胡同。
反正還有的磨。
*
藤檀這次除了郵箱還留了通訊號，在報名表發出的第二天，藤檀就接到了教務處的通知電話，是個很溫和的機械女聲，提醒她查看資格證和注意事項，並在截止日期前參加選拔賽。
藤檀登陸學校的教務係統仔細閱讀了一下要求。
必須使用17.5.1代型號以上的模擬倉，參數設定有固定要求，如果不是按照固定參數設置就無法連接選拔賽使用的特殊網路。
測試分體能和機甲，兩項測試可分開進行，但間隔時間不可超過48小時，否則成績作廢。
藤檀把注意事項翻來覆去地看，上麵也沒說具體的測試是什麼樣，隻籠統地給了體能和機甲。
藤檀沉思片刻，從椅子上跳下來：“阿跳！”
阿跳正和賀千看機甲設計圖紙：“什麼事？”
“附近有地方可以借到模擬艙嗎？”藤檀趴在門欄上問。
阿跳想了想：“有，附近有一家……”
“不用借。”坐在旁邊的卡瑟娜插進來，從褲兜裡掏出一張磁卡扔給藤檀，“我家就有，隔壁，自己去看，前幾周到的，我還沒來得及拆封。”
藤檀接住磁卡：“謝謝。”
“謝什麼？”卡瑟娜揚眉，“你得負責把那台模擬艙打掃乾淨。”
“沒問題！”藤檀眉飛色舞。
她握著磁卡，磨蹭過去瞧了瞧阿跳和賀千繪製的圖紙，問賀千：“你報了嗎？”
賀千從圖紙裡抬起頭，高興地說：“報了，不過我是技術兵種，和你們的選拔時間不太一樣，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借用一下卡瑟娜的模擬艙？”
“拿去用。”卡瑟娜豪氣揮手，“兩個人都爭取拿個不錯的成績回來！”
藤檀笑了笑。
她的目標可不隻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