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行忽然有種想將他藏起來的衝動。
但是不可以,年輕人的腳步該踏向外麵更廣闊的天地。
言蹊是火,他願意做他的燎原。
聽完裴昱行的敘述,言蹊有些臉紅,他沒想到自己在裴昱行那裡會有這麼高的評價,明明事業都算不上成功,頂多是性子好一點。
從小到大誇讚的話並沒有少聽,但裴昱行格外讓他耳紅心跳。
“其實我缺點很多,隻是沒有表現在你麵前。”畢竟家教不允許他在外人麵前太失禮。
而裴昱行除了情感較淡漠外,好像沒什麼值得詬病的地方,言蹊多少有些心理負擔。
他嗓音低沉平和:“有缺點又不是什麼壞事。”
言蹊又覺得好像沒什麼壓力了。
吃完飯,裴昱行提出送他回家,他戴著茶色墨鏡,大方站在飯店門外等侍者將車開來,似乎並不擔心被媒體拍到。
一開始言蹊還會擔憂,裴昱行安慰他:“彆怕,沒什麼的。”
而後兩人出去吃了幾次飯,發現都沒刷到過新聞,不知道裴昱行用了什麼手段。
裴昱行從來沒有談過自己的背景,但入圈的娛記會被老人提醒彆去招惹,娛樂圈的新聞是是而非,編造一兩條不算什麼,但關於裴昱行的周邊新聞,好像都不痛不癢。
有些新聞裴昱行睜隻眼閉隻眼,但有些新聞發出來,是會付出代價的。
言蹊不知道這些,從熒幕到現實,他對自己丈夫的了解還是不夠多,但不用躲躲藏藏這一點讓他開心。
飯前下了場雨,地上積水未乾,侍者停車時刹車踩得急了點,言蹊差點被水花濺到,還好裴昱行眼疾手快地將他拉開:“小心。”
言蹊被帶的後退一步,身後撞上一堵人牆,頭頂不小心擦到對方的下巴。
他轉身想說抱歉,抬頭正好碰到裴昱行低頭查看,兩人距離驟然拉近。
淺淡的古龍香水味鑽入鼻腔,帶著讓人臉紅心跳的荷爾蒙。
“還好嗎?”
言蹊眨了下眼:“我沒事。”
“嗯。”裴昱行應了聲,卻沒有鬆開抓住他的胳膊。
言蹊站在原地,長袖下一片滾燙。
他並不排斥與裴昱行親密接觸,甚至有點緊張。
侍者遞來車鑰匙,裴昱行鬆開手掌,平靜接過。
等紅綠燈時,裴昱行平緩踩下刹車,襯衣袖扣規矩扣著,雙手隨意搭在方向盤上,手指格外修長。
言蹊無法想象,那裡有一天會為某個人戴上一枚婚戒。
達到小區門口,下車前,裴昱行叫住他。
天色漸暗,他已摘下墨鏡,眼底的慎重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很想說今天的談話你不必在意,但實在難以辦到,誠懇地想請你認真考慮下。”
是說關於結婚的事,言蹊難免緊張。
裴昱行溫柔地朝他笑:“希望唐突的請求不會讓你失眠,祝你好夢。”
……
其實聽完蘇知的話,言蹊心裡是有些不舒服。
沒人願意看見自己的丈夫被他人獻殷勤。
他沒有對裴昱行撒謊,他身上缺點也蠻多,大概“占有欲”算一種。
所以他小小的,在隊友麵前懟了下。
場上嘉賓們的神色像是被蘇知感動到,隻是從現場氛圍能感受到並不走心。
裴昱行聽完一腔感人肺腑的剖白,表情淡如水:“你的努力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將自己的汗水歸咎於他人的功勞並不是明智的決定,請尊重自己的勞動成果。”
場上一時噤聲,氣氛變得詭異。
蘇知一天內連續兩次被裴昱行教育,已經快要扛不住。
但他到底是C位出道的愛豆,在鏡頭前無論如何都要管理住自己的表情:“謝謝裴老師的教育,我銘記於心。”
裴昱行拍攝完以後婉拒了導演晚上的聚餐邀約,導演並不失望,裴昱行是國際知名影帝,行程繁忙,願意來客串已經十分給麵子。
嘉賓們同他告彆的鏡頭也被拍攝下來,每個人臉上都是不舍的表情,但其中幾分真情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言蹊同隊友站在最角落的地方,他淡淡目送裴昱行遠去,男人全程態度隨和,每個人同他說話都會得到回應。
林奕問:“我們要不要也上去打個招呼?這樣看著是不是不太禮貌?萬一被裴老師影迷噴怎麼辦?”
夏澤凡笑他:“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人家影迷哪有空管你。”
林奕頓覺委屈,向言蹊告狀:“哥,他嘲諷我們算根蔥,說我們在裴老師那算個屁!”
“我踏馬,你彆添油加醋啊!”
言蹊抬眼:“不算屁。”
林奕:“……你是在安慰我還是在罵我?”
兜裡的手機振動起來,鏡頭不在,言蹊掏出來看了眼,屏幕白色光芒打在眼睫上。
過了兩秒,他按熄:“安慰你。”
托裴昱行的福,下午那場表演讓節目組很滿意,晚上的生活錄製也進行了拍攝。
依舊是背景板,但好歹有了出境的機會。
錄製結束後已經快半夜,楓哥將他的麵包車開來,顯然心情很好,還帶了夜宵:“新鮮的餛燉,我看著老板包的。”
言蹊提著自己的包:“你們吃吧,有人接我,先走了。”
楓哥緊張起來:“是誰?陌生人的車不要坐啊,前段時間有個晨跑的失蹤了現在還沒找到呢。”
“不是陌生人。”言蹊掏出手機回消息,頭也不抬:“我家裡人。”
楓哥一言難儘:“這麼遠你家裡都還特意跑一趟,挺擔心你啊……注意安全,到家報個平安。”
“嗯。”
來到手機上的定位,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奔馳車,不是很貴的款式,十分低調。
車主人發現了他,打了下雙閃。
言蹊呼出一口氣,來到車尾,敲敲後備箱,東西放好後,沒有任何猶豫地打開前門坐上副駕駛。
裴昱行已經換了身衣服,臉上戴著無框護眼平光鏡,柔和了淩厲的臉型。
左手擱在方向盤上,無名指上的鑽戒正發出淺淡的光暈。
裴昱行側頭,專注地看著他,戴著婚戒的手撥開言蹊額前的碎發。
在片場的距離感已然不見,語氣自然熟稔。
“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