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椿收了對聯,又可憐巴巴看著謝夔:
“大公子,真的很差嗎?”
謝夔的餃子已全部下肚,吩咐她把碗筷端走,今日不用她伺候了,回房休息去,他還要作畫。
“有吾師十歲之風采”
李椿關門前,謝夔抬頭說道,她蹦蹦跳跳的走了,嘴中哼著品紅教她的小曲兒。
“約郎約到月上時,到了月上子山頭弗見渠”
...
整個新年,因寧國公主禁足,謝夔成了公主府最忙碌的人,要安撫傷心欲絕的公主,又要作畫賣錢補貼家用。
正月初五,慶王來了。
穿一身富貴的狐裘大氅,先是拜見了公主,聽了她整整一個時辰的哭訴才脫身。
“姑姑這次著實刮了一層皮下來”
“花錢買教訓罷了”
謝夔無奈,多次的警告與提醒,她都置若罔聞,現在落得如此局麵,又能怪誰呢?
慶王此番前來,主要是邀約謝夔去他府中玩。
“一個人過年可太無趣了,我想來想去,就你這個表弟勉強和我心意”
謝夔堅持不去,表示自己還有一堆畫未作,他已收了人家的定金,十日之後就要交畫。
“多少錢?跟他說,我都買了”
慶王財大氣粗,不過銀錢而已,他最多了。
“一千兩”
謝夔快速的開口說了價格,輪到慶王沉默了,什麼破畫要一千兩,明擺著訛他。轉念又想起自己一個人在府中孤零零的過年,咬咬牙同意了,喚來隨從,當場給了一千兩一百兩,買謝夔與李椿一整日的時間。
“我的丫鬟每日幫我研磨,我如果跟你去了,自然浪費了她一日,不若你一起買了她的時間吧”
一個丫鬟的時間值一百兩?
慶王看著謝夔精打細算的樣子,想起自己剛花了一千兩,要是不出這錢,給出去的錢估計也要不回來了,人財兩失。
不就一百兩嗎?大不了給就是。
於是這日,李椿跟著謝夔出府了。
慶王在大城的府邸,建造的極為氣派,李椿聽著慶王在前麵跟謝夔吹噓,桌上的物件都是花了他多少金買來的。
“就這株紅珊瑚,形似海棠,花了我一千五百金才到手”
“上次來你說的是一千金”
慶王的介紹到此為止,帶著他們主仆二人去了廳堂,慶王府的小廝丫鬟眾多,李椿有心伺候卻無從下手,隻能候在一旁聽這兩人喝著熱茶打啞謎。
“第一次見你正月還待在大城”
謝夔問慶王,慶王斜靠在主位的榻上,旁邊有美貌的丫鬟遞上糕點,他咬了一口,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
“他沒派事,我哪敢動”
說的是誰,他們心知肚明。
“我娘的禁足有消息了嗎?”
謝夔先前拜托了慶王幫忙在新帝麵前說情,他娘已被禁足半月,日夜惶惶不安,這次的教訓足夠大了。
“早著呢~新仇舊恨加一起,夠姑姑待的”
臨了,慶王莫名其妙補了一句,似是喟歎,說完就躺在了榻上。
“她也有身孕了”
她?應該就是慶王心儀的姑娘了。慶王這人看似放蕩,對這位姑娘倒是長情的很,李椿想。
謝夔沒有接話,隻顧著喝麵前的熱茶,好似是想起什麼,慶王猛地坐起,戲謔的說道:
“對了,聽說萬家有意將萬家六小姐嫁給你弟弟”
囂張跋扈的萬家六小姐與神采俊秀的二公子,李椿第一個不同意。
“他想出來的?還真是狠啊”
自己娶了一個不夠,還要謝家再娶一個,幸而自己徒有外表,萬家瞧不上他這種繡花枕頭,真是苦了他弟弟。
“他暗示了半日,你爹沒同意”
想起那日,慶王就想發笑,他去勤政殿幫寧國公主說情,謝太傅也在,新帝表示萬家六小姐天生麗質,與謝斐這類才子最是相配,不若等春闈後,自己願做月老,助謝萬兩家締結秦晉之好。
謝太傅直言不願兒子走自己老路,萬望皇上深思。
“你爹當初被皇爺爺逼婚,現在兒子又被逼婚,真是一脈傳承的...慘呐”
謝夔笑不出來,若沒有他的存在,前程大好的謝斐何至被人塞一個庶女還要磕頭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