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謝府(2 / 2)

“你是想要錢,還是留在謝府?”或許是眼光毒,或許是走過場,總之不按常理之後,老太太又來了這麼一問。

司瀅眉目一動,才與老太太接視幾息,便見她點點頭:“明白了,你想留下來。”

司瀅徹底蒙了,半點沒鬨清楚,這怎麼就明白了?

謝老太沒給她發揮的餘地,揚著嗓子喊了鐘管家進來,讓帶去安置。

轉頭再看司瀅,老太太曼聲說:“孩子,我也跟你同個想法。雖然你跟我兒之間暫且是清白的,但在不少人看來,你已經是他的人了。這麼地,你先在府裡住下來,他剛回府,還不少事等著處理,等忙完這陣我再作主,讓他把你收到房裡。”

司瀅手心攢汗,立馬表態道:“不敢攀附公子,倘能讓我留下來,府裡給碗飯吃就成。”

謝老太聽出來了,這是想做婢女的意思。

她連連搖頭:“那不成苛待你了?我聽鐘管家提過,你那姨丈說你爹娘還在的時候,你也是被人伺候的閨秀,如今來了我謝家,哪裡好作賤你,讓你當丫鬟?”

“老夫人,我……”司瀅才張了嘴,很快便被打斷。

“你放心,我兒雖然有點狗脾氣,又是個愛裝蒜的,但他那相貌身段,絕對不會讓你吃虧。往後你使點勁,要給他收服了,有得是你受用的地方。”

操著懶洋洋的聲口說完這些,老太太起身出了花廳,沒再給司瀅說話的機會。

就這麼著,司瀅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想找北也找不著。

謝府亭多橋多,廊子九拐十八彎,她跟著鐘管家到了一處院落。

月門之前,鐘管家停下步子,朝司瀅指了指裡頭:“往後你就住這個院子,我還有事,就不帶你進去了。你自個兒進罷,遲些我喚人過來伺候。”

也不知是哪樣的急事催著,撂完這話,鐘管家逃也似地離開了。

司瀅無奈,隻得提起裙邊邁了進去。

院子極為清淨,除了在樹上跳來跳去的黃鸝兒之外,一路連個灑掃的都沒見著。

推開臥房的門,發現裡頭也很是寬敞,且陳設都華麗得吸眼。象牙矮榻,紫檀屏風,一件件都昭示著這座府邸有多奢麗。

驚歎之餘,司瀅心覺怪異,這份安靜也讓她有些發毛。

原地兜了個圈後,司瀅正打算找個地方坐著等,兀地聽到一陣難以形容的動靜。像是水波被攪動的聲音,又像是誰在地上跳了幾下。

她打了個激靈,登時被炸出一身汗來。

謝老夫人詭異的態度,空蕩蕩的院子,房室裡不明的響動,越發讓人覺得滲得慌。

外頭天光亮堂了些,借著那光,司瀅摒起息來,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地上鋪著蓮枝的栽絨毯,腳落在上頭無甚聲音。經過一樽膝頭高的曲頸瓶時,司瀅順勢抱了起來,握在懷裡當防護。

接近發出窸窣聲響的地方,雕著鬆枝紋的花罩後頭,看見有人影在晃動,但瞧不清是男是女。

顫抖順著腿肚子湧上來,司瀅雙手索索發抖。

她壯著膽逼近前去,身子半匿在花罩後頭,提起丹田正想喝問一聲時,對方拿餘光捕捉到動靜,倏地偏頭看過來。

他上身精光亮堂,一條腿在褲管裡,另一條才抬起來,準備往裡放。

熟悉的臉撞入視線,司瀅喉間咕地一聲,險些沒暈過去。

“你怎麼在這裡?”謝枝山左腿踩了個空,整個人差點沒摔在地上。

他忙拎著褲子藏到浴桶後頭,又惱憤地斥司瀅:“還看!”

司瀅簡直萬箭攢心,癱著坐到地上,費勁地避開了眼。

謝枝山心顫肉跳,麵上紅白交錯:“你走路怎麼沒有聲音?”

“我也不知道……”被迫當了回登徒子,滿腦子晃晃蕩蕩的畫麵,司瀅簡直百口莫辯。

裡頭一時沒再質問,但能聽到咻咻的呼吸聲,顯然氣極了。

司瀅抱著瓷瓶,身子簌簌打顫:“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是鐘管家……”

吭吭哧哧磕磕巴巴,她說不下去了,把臉埋在膝間,嚇得不知怎麼才好。

等謝枝山穿好衣裳從裡頭出來時,司瀅已經把自己團成了一個倭瓜。

謝枝山氣不打一處,咬著牙喊她:“站起來說話!”

司瀅站不起來,隻有腦袋勉強能抬起。因為銜冤負屈,眼裡潮潤潤的,仿佛光著被偷看的人是她。

謝枝山眼皮搐動:“怎麼回事,你怎麼來了?”

“是,是鐘管家接我來的……”被狠巴巴逼視著,司瀅說話都不太利索。

她捋了捋舌頭,想要把來龍去脈給說個清楚時,溘然聽見窗戶磴兒響了一下,外頭有人揚聲說話,好似在跟謝枝山打招呼。

房室之中,一雙男女俱是嚇得聳了聳肩。

謝枝山向外看了看,朝司瀅擺手:“去裡頭躲著,莫要出聲!”

“可我站不起來……”司瀅也著急,哭喪著臉想站直,奈何剛才的場景太有衝突,她力氣還未蓄回,兩條腿又麻又軟。

眼看外頭的身影已經逼近到窗牖之上,謝枝山再顧不得那許多,彎腰抱起司瀅,將她送到了湢室裡頭。

把人放下的同一時刻,門軸吃勁,嘎地響了兩下。

緊接著,房門被推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好多熟悉ID,開心!紅包繼續(●˙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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