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瀅道歉:“對不住,是我太激動了。”她摸他下巴:“你怎麼來這麼快?”
“那個遲些再說,你不打算起來麼?天為蓋地為席,斯文掃地,我是哪樣都無所謂,怕你受不住。”說完,謝枝山收了收下巴,很自然地在她手指上舔了一下。
司瀅揚著調門輕呼一聲,把那顆不要臉的頭拔到一邊,自己連忙爬起來,從他下巴退到小腿,中途錯手一摸,聽到他好像吞下什麼聲音。
她往後一坐,發現手上沾了濕的東西,不像是水,湊到鼻子旁邊聞了聞:“是血。”
謝枝山也慢慢吞吞撐了起來,跟她對坐著:“你來月事了麼?”
“啊?”司瀅嗓子糊了下:“我沒有。”
“那看來,這個血不是你的。”謝枝山喘了喘,認真分析道:“不是你的,就肯定是我的。而你沒來月事,我也不可能來那個,所以你好好想想,這血還會是什麼原因?”
司瀅被他繞蒙了,好半天才轉出頭緒:“你受傷了?”
謝枝山點點頭,指著自己小腿:“被掛傷了,有些痛。”
司瀅嚇得不輕:“你受傷不直說?繞什麼圈子?”還跟她打半天太極,這人到底什麼腦子?
她湊近他的腿,想按又不敢按,嘴裡急急地問具體傷在哪裡。
謝枝山聽著她,也看著她,眼睛幾乎餳在她身上。
月光微茫,濕了的衣裳緊緊貼著,其實這樣影影綽綽,很有醉眼瞧花的感覺,一點點影子都能鑽進眼裡,何況她身子一側,那道弧度簡直拱進他心底。
她離得太近了,是他膝蓋一抬就能夠著的程度。
久不聽見說話,司瀅急了:“到底哪裡?你喉嚨也傷了?怎麼不吱聲?”
這幅凶巴巴的樣,像月色下的胭脂虎。
謝枝山捉住她的手,皺起眉搓了搓:“手太冰了。”
他解下外袍,擰乾水後給她披上,這才指了指後腿:“可能是石頭掛的,也可能是彆的東西,血流得有點多,得包紮一下。”
說完扶了扶頭,喃喃地念一句:“完了,頭有點暈。”
不能是失血過多所以暈吧?聽他聲音低下來,司瀅急壞了,連忙要去劃衣裳。
這種口子一直流血,肯定得勒緊些才有用,可惜方才綁她和齊湘的布條丟了,不然這會兒用來纏他的傷口剛好。
司瀅想要扯衣裳,可她的力氣根本撕不開,待想找塊石頭割一下,奈何石塊太小太鈍。
她揚眼去看,到處眇眇忽忽,什麼都看不清楚,隻有一汪水晃得人更加心如鼓擂。
正焦灼時,腦子忽然閃動了下。
掙紮隻是一兩息的事,司瀅很快出聲,讓謝枝山閉上眼。
烏天黑夜的,閉沒閉她也看不見,於是謝枝山嘴上應得好好的,兩隻眼睛卻越發睜大了些。
他看她背過身去,窸窸窣窣一陣子,接著又湊回來,找到他的傷處。
帶著體溫的布料糊上腿肚,謝枝山半懂不懂,虛弱地試探問:“是……什麼?”
司瀅埋頭苦乾,不說話。
然而人一開始有猜測有聯想,五感好像都開始敏銳起來。謝枝山覺得自己已經聞到了那股子膚麵的氣息,他盯著模糊的她,腦子發蒙:“總不會……是你的兜衣罷?”
有些話知道就好,他非要說出來,讓人耳門子關不住,也不知存的什麼心!
司瀅羞惱不已,手裡繞著結帶,語調散亂地凶出一句:“是怎麼了?”
她承認了。
謝枝山心頭一竄,這下感覺不止小腿流血,鼻管也烘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