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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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喊完,房裡燈燭好似都抖了抖。
再看謝枝山,一張雪白的臉慢慢變青,再變紅。
“沒意思?那你昨晚說……我很了得?”
司瀅半邊臉壓著枕頭,嚅嚅說:“我以為你愛聽……”
像被淋成泥菩薩,謝枝山好久沒眨眼,他將兩腿支起來,手抱住膝蓋,瞧著無措且無助。
司瀅有些擔心,觀察了會兒,腳尖碰一碰他的膝蓋:“夫君?”
謝枝山倒是應了一聲,不過眼睛打直著,人在,魂丟了。
受了打擊,原本含春的眼梢呆滯下來,他摸索著,兩眼無神地躺到床上。
似乎好冷,又揭過被子蓋在身上,把自己從頭到腳緊緊捂起來,比司瀅的蠶繭還要嚴實。
司瀅沒想過會是這樣後果,見他在薄被下拗成一灘,看得人絞心。
撂開被子,司瀅挨過去,半撐著身子喊他:“夫君,你沒事吧?”
謝枝山閉著眼,好半晌才搖搖頭,鈍住了似的:“好累,睡罷。”
司瀅哪裡睡得著?她伸手去摸他的眼角,還好是乾的,沒哭。
可謝枝山不樂意了,縮頭烏龜似的,腦袋都快埋進被子裡:“你彆碰我,讓我緩一緩。”
“夫君,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司瀅撇著腦袋過去,搶了他半個枕頭。
等了會兒,才聽到謝枝山齆聲齆氣地說:“你騙得我好慘。”
誰的男人誰心疼,司瀅愧疚了,在他後腦勺趴了好久,想該怎麼哄。
她也是頭回碰到這事,想破腦袋了,手從褥單子下麵擠進去,攀山似地一躍,找到那頭扳了扳。可正打算進一步豎拖時,被謝枝山扭開。
“彆,”他把她的手拂開:“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聲音又委屈又忍辱負重,司瀅後知後覺,自己好像乾了件很傷人的事。
見夫婿這樣難受,她深深地後悔了。
是她吃不了苦,被他慣得嬌氣了,這要換其他女人,肯定以服侍好夫婿為先。
反正也就那麼一小會兒,咬咬牙就過去了。
唉,怎麼辦呢?
司瀅收回手,攬住他的背,臉也伏在他肩窩:“你彆這樣,不然咱們來吧,我受得住的。”
謝枝山眼皮都不見動一下,睡熟了似的。
司瀅有些慌,指尖去描他眼皮的褶線:“夫君,你不打算理我了麼?咱們才成婚第二天,不能吵嘴的啊。”
見他還是無動於衷,她整個人扒在他背上,一下下地搖他:“夫君……”
謝枝山終於肯睜眼了,他一麵歎氣一麵坐起身,張開被子把司瀅裹進來:“昨晚上,我是不是讓你吃苦頭了?”
“沒有……”
“還不說實話?”
司瀅沒辦法,隻得如實告知了。
到底是女人身上的感受,三言兩語男人不一定明白,為讓他理解得更深透些,便舉了冰糖蜜桃為例。
受過騙,謝枝山當然不希望她婉轉,但這樣的比方落到耳朵裡,他仿佛又被人悶頭揍了一頓。
這樣打比,還不如說是船頭。
謝枝山抱屈不已:“什麼簽子?我的要是簽子,你至於疼得不想再試?”
司瀅窮嘀咕:“倒也不全是疼……”她拿手摁在他胸前借力,把嘴送到他耳朵邊,說了其它的感受。
“那更跟簽子扯不上關係了!”謝枝山篤定道:“你見過誰被簽子刺兩下,會擠得慌?”
不過說來說去,還是他本事不行。
謝枝山積極反省,反省之中,又想起她那個冰糖蜜桃的比擬,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