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番外八】(1 / 2)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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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茶,喝得謝枝山渾身發軟,咳個不停。

司瀅嚇壞了,趕忙讓人去請大夫。

當日一通忙碌,好在謝枝山症侯不重,服下藥就慢慢緩過來了。

而禍首,是茶盞裡的一粒酥餅。

那酥餅隻比拇指大,外頭撒黃豆粉,裡頭杏仁滾著點花生碎,是昨日司瀅帶著回娘家時,在楊府裡吃過的。

大抵是覺得味道好,小陶兒偷摸藏了一粒想跟親爹分享,便化在了茶水裡頭,哪知好心辦壞事,差點把親爹給放倒。

勞師動眾,人仰馬翻,謝枝山虛弱地躺在司瀅懷裡:“怎麼辦,我覺得他是來索我命的。”

司瀅也愁:“確實頑劣了些,往後還是給我帶著吧。夫君公務本就忙,再帶著陶兒,委實辛苦。”

說人,人即到。

小陶兒被牽了進來,懵懵懂懂尚不知闖了禍。他嘴裡喊爹爹,待到榻前,哼哧著便要往上爬。

司瀅怕他吵著謝枝山,起身抱開了些:“陶兒乖,爹爹身子不適,彆鬨他。”

爹在眼前卻親近不得,小陶兒急得兩手亂打,手上戴的鈴圈晃個不停。

謝枝山躺在榻上,病骨貧弱,單支著腿,慵看兒子。

這小子長個了,壓手得很,抱起來並不輕鬆。

他眼巴巴地,腕上鈴鐺聲音亂灑,急得兩手向前,像索命的鬼。

刁頑之徒,謝枝山狠下心,闔起眼來,定神睡了會兒。

待睜眼,天已大黑,再一摸身邊,空空如也。

被不暖,也沒了嬌體溫香,謝枝山披衣起身,最終找去了兒子的房室。

果然,他香軟的妻,正給那小子喂粥湯。

隻是母子兩個配合得有些生疏,當娘的還在碗裡攪勺子,小娃娃已經嘴巴大張,舌頭探出來,發著催促的聲音。

等粥到了嘴裡,才長牙的嘴迫不及待吞嚼起來,兩邊的腮頰一攘一攘,像極了樹上的鼳鼠。

撇開彆的不說,這小子確實生了張討喜的臉,尤其隨他娘親生了一對麵窩,笑起來時,像兩個半弧。

但在謝枝山看來,這不能掩蓋兒子有多招恨。

譬如給他這個爹下料就算了,此刻,還把他的妻給霸占了。

抬腿邁進,謝枝山咳了一聲,大駕光臨。

聽見爹的聲音,小陶兒兩眼放光,抬手便指過來。

但大抵先前聽了大人的話,他並沒有掙紮哭鬨,嘴裡嗦著粥,還算乖巧。

“夫君怎麼來了?”司瀅問。

“醒來不見你,我睡不著。”謝枝山幽幽出聲,聲線伶仃,帶著些空虛孤寂的況味。

他走過去,接了兒子放在膝上,抽了巾布給他擦嘴,問:“你聽不聽話?”

終於又能在親爹膝頭撒野,陶小陶兒笑出一咧口水,被嫌棄地揩去。

到底是自己親兒子,謝枝山不計前嫌,接替了司瀅的活計,喂剩下那半碗粥。

謝大人帶孩子早已帶出經驗,一口接一口,既不讓兒子嘴裡空著,還有空替兒子擦嘴,或敲他的手,不許扯衣裳。

司瀅在旁邊看著,心中感歎夫婿之老道,更佩服他帶孩子也能保持優雅,從從容容,不似她手忙腳亂。

等喂完粥食後,又陪著弄了會兒小玩意。

東西是袁闌玉從北坨淘來的,帶機簧的馬車,在榻上顛簸著走,最討小孩兒家喜歡。

“夫君可好些了?”怕謝枝山累著,司瀅想搭把手:“夫君回去歇著吧,陶兒我能帶得住。”

趁小陶兒自己玩得出神,謝枝山壓身在司瀅臉上一啄:“我帶他,你帶我。”

熱氣轟湧,司瀅羞得發軟。

謝枝山再牽了她一把,低聲說:“這小子快睡了。”

當爹的實在是了解兒子,原還匍匐著擺弄馬車的娃娃,眼睛眨得越來越慢,果然不多久,人便趴著睡過去了。

屁股朝天,臉壓在褥子上,嘴撅成兩道拐,一手還抓著馬兒的尾巴,恁地惹人疼。

等給他騰好睡姿蓋好被子,謝枝山把司瀅拉過來:“你看,他眼皮三道褶。”

司瀅偎過去,數了數兒子眼皮上的褶,又去數睫毛:“挺多的,就是有些短。”

“睫毛長脾氣差,短的才好。”謝枝山不以為意。

夫妻倆坐在榻旁,就著燭光一麵端詳兒子,一麵竊竊私語。

等看夠了,夫婦倆跟作賊似地,輕手悄腳退了出去。

四下皆靜,謝枝山挨著司瀅走:“都說女人生了孩子,丈夫的位置便要往後靠,我原以為,你不是的……”

賢夫變怨夫,司瀅腳步艱難,幾乎被他擠到牆麵去了。

她有些吃力,胸廓起伏著試圖推他,被他捏了兩下,捏出她一陣顫笑。

然而仔細想,最近確實冷落這個夫婿了。

於是晚些時辰,謝枝山從湢室出來,便見妻子站在妝台前,隻著一件輕袍,襟口的帶子係得很低,側望過去,蘭雪隱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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