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麼不一樣的。”寧瓷愛撫著隕合金材質的長刀,麵上不動聲色,“都是公司發的啊。”
“那估計是我人比較菜。”老莫憨厚地摸了摸自己的辮子。
寧瓷暗中釋放精神力領域。
經過這周的實驗,她發現自己的精神力雖然能夠潛移默化地改變一個人的想法,但這種能力是存在限製的。
第一是時間和距離,處於精神力領域之內,時間越長,越靠近寧瓷本人,受到“領主”的馴化程度越深,她們提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因為她們根本覺察不到自己的異常。
第二是被馴化者本人的意誌,例如老莫和鄭禮梅,她們的思維較為成熟,脫離領域後的第天,她們在大佬和寧保中依然選擇了大佬這個稱呼。
趙染則是堅定不移地選擇了寧保,她的意誌在寧瓷麵前沒有半點自我。
寧瓷摸了摸小笨蛋趙染的腦袋。
“寧寶,你對我真好。”趙染酒後吐真言,對著寧瓷大放厥詞,“你這麼厲害,是為什麼來這裡上班呢,是愛我嗎?”
“不是,我有愛人。”寧瓷看向自己的隕合金長刀,她和它現在是老房子著火,越來越愛。
“好吧。”趙染神智不清,在老莫和鄭禮梅驚恐的注視下說,“但我對寧寶是真心的,我的一切都和你共享。我的房車、飛車、私人飛機,我的存款、收藏,我的紅酒、泡麵、拖把,隻要你喜歡,不需要告訴我,你要的全拿走。”
她醉醺醺地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嘴巴甜甜:“我哥好像要把你撬走,他想給你調崗。寧寶,我的寧寶,愛我,彆走。”
“不會。”寧瓷對這個情報略有詫異,“我很喜歡保安的工作,我會在這裡乾到退休的。”
“那你會保護我嗎?”趙染得寸進尺,“雖然最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植物人來,但我一個人在第四基地還是很害怕。”
“守護小區是我的工作職責。你是我的同事,你不幸犧牲的話我會儘力為你收屍的。”
趙染一拍桌子,“懂了,那我現在就搬到小區裡住,寧寶,等我。”
老莫捂住趙染的嘴,把她按回到位置上,對寧瓷尷尬地笑了笑,“她喝多了,大佬你彆管她。”
“沒關係。”寧瓷沒有喝酒,而是打開一罐泡麵,“你們是為什麼來這裡工作呢?”
“領主”影響下,連鄭禮梅都開始敞開心扉。
“我十歲以前就住在這裡。”她透過窗戶,看向破舊的小區,“我是基地培育的孩子,從我記事起就住在這裡,直到十歲後搬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裡有我最快樂的時光。”鄭禮梅低著頭,喝著酒,“當了保安以後我才知道,孩子的快樂建立在大人的恐懼之下。”
“十八歲以前,人人都有覺醒精神力的希望,人人都是基地的瑰寶。”
“十八歲以後,沒有覺醒精神力的人,生不如死。”
鄭禮梅麻木地說:“沒有覺醒精神力的人,在成年的那一刻就背上了沉重的貸款。我們沒有積蓄,沒有武器,但我們要外出基地,我們要從植物手中尋找物資,尋找生活的一線希望。”
“我是幸運的,我活著還完了貸款。我也是痛苦的,我是個懦弱的人,總是看著彆人犧牲。”鄭禮梅哽咽了下,“我不能死,我的命是彆人換來的。但我又不願意像以前那樣活著,我不願意永遠做一個懦弱的人,我也有想用生命保護的地方。”
“怪不得你來這裡當保安。”老莫給鄭禮梅遞上麵巾,“我們現在有了大佬,有了火焰槍,植物人已經半個多月沒出現過。我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的。”
“祝我們都能退休。”寧瓷舉起泡麵叉。
“我的故事沒什麼好講的。”老莫用手指揪著自己的辮子,一圈一圈地打著彎,“我有一個親妹妹,我是我媽從基因庫裡挑選精子培育出來的,剛出生的時候家裡條件挺不錯的。”
“和很多人一樣,我媽在外出基地的時候被植物感染,但她逃回了基地。”老莫說,“我最後一次見到她,她在地下診所裡做感染源檢測,檢測的費用是貸款的,我們也沒有錢打麻藥。”
“感染源查出來之前,她就活活痛死了。”老莫捂了捂臉,“那個時候......儀器還沒有現在這麼先進。”
鄭禮梅把頭搭到老莫的肩膀上。
“我一邊養我妹,一邊做雇傭兵賺錢還貸款。我的記憶力不錯,靠這個躲過不少植物人。”老莫牽了牽嘴角,“馬上就要還完貸款了。”
每個人的故事都很慘,除了趙染。
寧瓷把喝醉貼過來的趙染扒拉開,衷心地祝願道:“願我們都能有光明的未來。”
七月十日,早晨。
寧瓷練完刀,長刀化作金屬臂環,她在趙染的房車裡衝了個澡,準備穿上趙染之前送的新衣服。
今天是休息日,她難得沒有把及腰的長發用布條嚴密地罩起來,而是綁了個高馬尾。
她架上墨鏡,穿上粉色的上衣,黑色的工裝褲,黑色的皮質高筒靴。
粉色的衣服上畫著白色的貓貓頭,還有一顆蝴蝶結。
寧瓷看著鏡子裡自己,Hello Kitty 是什麼意思?
手表亮起,屏幕上顯示。
趙廷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