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東海郡確實是尋一個孩子, 不過就比我小九歲。”
“你和阿兄玩文字遊戲呢?你要是把那孩子帶回去,他不得火冒三丈?”薑青虞覺得等他們回去, 阿兄也沒空管這個了,畢竟那個時候阿兄估計得手忙腳亂地照顧小侄子,“那你找到了嗎?”
“嗯,就是昨日那個孩子。”尚謹也沒隱瞞,實言告知。
“這麼巧?那還挺有緣的。”薑青虞想起昨日那個小孩,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出挑的,大約是在病中的緣故,“你怎麼把人家帶回去啊?人家還有家裡人呢?”
“走一步算一步吧,還不知要在東海郡多久。”尚謹的所有計劃都被這一場大雨打亂了,隻能以後再做打算。
“那倒也是。”薑青虞擔憂地看著他眼底的青黑,“你真的不用休息嗎?這五天你就睡了一晚上。”
“大災過後, 必有大疫。我在想,是否要阻止陛下前來東海郡,一旦爆發瘟疫, 後果不堪設想。”
“防疫的事情,不如交給我吧。”薑青虞算了算防疫要做的事情,“先是要將那些屍體處理掉, 被汙染的水源也沒什麼好辦法, 隻能讓燒沸,但願能好些。”
“姑母博學,另外, 驅蟲也是一點,那些驅蟲的草藥,我也讓人去尋了。”
“你啊,就好好休息吧!”薑青虞擔心自家大侄子猝死, 她幫著分擔一二,免得侄子累病了。
她還以為侄子平時忙得連軸轉,好不容易跟著皇帝出來能放鬆一下,結果還是忙東忙西。
*
淩晨,尚謹猛地從床上一個起身,係統見他醒了,飛到他床邊。
【宿主,你仰臥起坐呢?】
他伸手敲敲丹雀的頭。
【嘶!宿主你又做什麼噩夢了嗎?】
「夢見了以前的事情,疫情四起。」
【沒事,夢都是反的。】
【對了,始皇帝已經到了。】
「怎麼不喊我起來!」
【他說的啊,趙高說要不要喊你起來,始皇帝說讓你先休息,現在在問當地官員,這回是怎麼回事。】
係統當時就在場,本來是要把尚謹喊醒的,可是聽到始皇帝這麼說,乾脆跟著始皇帝,看看始皇帝都做了些什麼。
「這不合理啊?按照祖龍的習慣,不是應該把我薅起來做事嗎?」
[歸巳:笑死了,小謹眼裡的政哥簡直和我老板一樣。]
[天下秦王皆嬴政:畢竟祖龍帶著官員一起卷。]
「祖龍現在在乾嘛?」
【應該沒睡,剛剛燈還亮著。】
不出所料,估計祖龍在處理東海郡的事情。
“收拾收拾去見祖龍。”
*
“臣拜見陛下,臣請罪。”他見到祖龍的第一麵,先行請罪。
“卿何罪之有?”嬴政並不意外,尚謹在他麵前一向謹慎,信中也提及了他所謂的“罪”。
“臣路遇劫道者,因其隻執農具,皆為病弱,故而放走了他們,此為臣之罪一。”
“黔首問臣是何人,臣謊稱是陛下派往東海郡治理此事以安其心,乃是謊言,此為臣之罪二。”
“臣為司工,救災之時,東海郡官吏皆以臣為首,可稱暫代郡守之職,此臣之罪三。”
“請陛下發落。”尚謹再次行禮,與其麵臨他人告他的情況,不如他自己先說清,把態度拿出來,一切都好說。
“卿何罪之有,情急之下,替朕安民心,朕該嘉獎你才是。起來吧,同朕商議應對之策。”嬴政和顏悅色地叫他起來。
按秦律,尚謹這時候就該被罰了。
隻不過這事也沒宣揚出去,彆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尚謹之間有什麼秘密。
尚謹做的一切對他都是有利的,自然不會如何。
“喏。”尚謹起身與嬴政對坐。
“陛下,當下最要緊的就是防疫。臣已著手去做,臣的姑母私下裡也已經去購藥了,隻是要涵蓋全郡,到底還需陛下詔令,臣等力所不及。”
他和姑母就算再有錢,也禁不住那麼多人的藥草需求。
“陛下,為保陛下龍體康健,一旦有所不適,臣有一方可用。”尚謹將一張方子呈給嬴政。
“似乎與你同那些醫師說的有所不同。”嬴政自上而下掃視一遍,與之前那些醫師告訴他的大有不同。
“是,此方名為普濟消毒飲,隻是其中有些藥材不好得,加之有一味人參,價貴,無法用於黔首。陛下乃是皇帝,這些藥材於陛下來說易得,剩餘的也可在東海郡附近尋得。”
“臣私心裡是希望陛下儘快離開東海郡的,洪澇易生疫,若是成了瘟疫,臣恐怕也難以有法子。”他這回要是沒來,真不知道東海郡會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