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怎麼就結婚了?(1 / 2)

白主任拿出報名表。

當時江果果給她小嫂子報了個名, 邊上江源和江奇也在附和,反正兩家走得近,白主任順手就幫寧蕎把表格填上了。軍人家屬的各方麵信息在部隊都有登記, 她填好之後就一直放在辦公室。

隔了這麼些天, 剛才部門的年輕人來收表格,白主任才想起這麼回事, 心急火燎地讓勤務兵把江營長叫過來。

表格雖填了,可她也就隻知道大致情況,畢竟這活兒將來還要和家屬工廠那邊安排工作的事宜掛鉤,寧蕎同誌和江營長都有文化, 白主任還是希望他們自己稍稍潤色表格上自薦項的文字。

現在, 寧蕎的表格被白主任推到江珩麵前:“你看看。”

“白主任。”江珩說,“寧蕎乾不了這個,我們不報名了。”

白主任一聽,也是如釋重負。

雖說參與國防施工任務的同誌們裡邊,也有瘦小的女同誌,但她們家裡是真有困難。江營長一家, 整天吃好的喝好的,出門兩輛自行車輪流騎,新媳婦確實沒必要出門受這份罪。

“不報名了?”白主任說,“那也成,我把報名表收起來。”

“白主任——”江珩沉吟, 說道, “以後果果說的話, 您彆放在心上。”

“江源和江奇呢?”

“都彆理,沒一個靠譜的。”

白主任笑出聲:“行,你先去忙吧, 這邊我來處理。”

等到江珩一走,白主任將寧蕎的報名表放到一邊去。

收報名表的年輕同誌早就已經在辦公室外等著了,敲門進來說明情況。

白主任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一大摞報名表,往正中間門一放,起身沏茶:“拿去吧。”

這工作本身不吃香,但報名的人數不少,畢竟後續有機會進家屬工廠,因此除了一些急需用錢的軍人家屬之外,還有一部分是硬著頭皮吃苦頭,想著熬過這陣子,將來前途一片光明。

年輕小夥子做事心急火燎的,將一把報名表拿走,餘光一掃,看見桌子的一角還剩下一張呢。抬眼看,辦公室裡的窗戶還開著,估計這多出來的一張表格是被風吹過去的。

一想起施工任務隊那邊催得緊,他順手將最後一張表格也帶上:“白主任,我先出去了!”

白主任抓了一小搓茶葉,丟進杯子裡,轉頭看小年輕步履匆匆的樣子。

她感慨,部門裡這一批年輕人,乾活還怪認真的,半點懶都不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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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晶梅這人,當年在村子裡就是個能乾實事的,村裡其他乾部都給她幾分麵子,至於其他村民在她麵前,說是敬重也不為過。但一直以來,她都有個心結,自己的文化水平不高。在村裡當婦女主任時,她從其他村吸取經驗,帶領年輕人一起,開展了掃盲班,幫助了很多大字不識一個的村民,自己也跟著學習。那會兒大家都是差不多水準,還看不出文化水平的差異,可後來隨軍來到清萍,她的弊端就顯現出來了。

自己缺什麼,就格外在意什麼,因此董晶梅特彆重視子女們的學習。

這些年,家裡的幾個孩子們,男娃女娃都一樣,學習方麵都被她盯得緊緊的,有的畢業後開始吃商品糧,還有一個甚至被推薦上了工農兵大學。

也正是因為對文化人高看一眼,董晶梅對曾是中學教師的劉麗薇特彆欣賞。

隻不過,她本人就是個直性子,說話做事不愛拐彎抹角,對於劉麗薇的臭毛病,也懶得慣著。

劉麗薇忍了半晌,實在憋不住:“晶梅姐,你不問了?”

“你不是說你不方便說嗎?”董晶梅反問。

“想想還是得說,不然一會兒你回家受不住刺激。”劉麗薇敗下陣來,給自己找了個台階,繼續道,“你和程旅長上回不是給耀華買了輛自行車嗎?等了一個月還是大半個月的。”

“自行車到了?”董晶梅麵露喜色。

她小兒子升上高中後,鬨著上學路途遠,愣是不願意去。她好說歹說也沒用,最後隻能咬咬牙,忍痛掏錢給買自行車。這事不管傳到哪兒,都能讓人驚掉下巴,前些天她回老家探親,還特地跟自己婆婆說了一嘴。老太太那個心疼啊,說自行車一百五一輛,有這錢,兒子拿來幫助家裡的哥哥姐姐們不好嗎?他們的日子過得多難啊!

當時董晶梅就懟回去了,老程的哥哥姐姐難,跟他們家有什麼關係?一個個都是好幾十歲的人了,難道還指望著弟弟凡事都搭把手?

“自行車是到了。”劉麗薇賣了個關子,“隻不過——”

董晶梅皺眉:“隻不過什麼?”

“咱們院裡來了個新媳婦,娘家人要給閨女辦嫁妝,軟磨硬泡的,愣是哄得程旅長把自行車讓出去。”劉麗薇說。

“讓出去了?”董晶梅張大嘴巴,許久才回過神,“給錢了沒有?”

“錢肯定是給了。”劉麗薇說,“隻不過現在的自行車,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光是拿回錢有什麼用啊!”

董晶梅都還沒進家門,就聽了一肚子的氣:“老程是怎麼想的?人家嫁閨女,犯得著他去幫忙?”

“哎喲,我的好姐姐。”劉麗薇眼底閃過笑意,“你彆生氣,我剛才不敢跟你說,就是怕你給氣壞了。其實這事也不能怪程旅長,程旅長就是個大好人,把下屬的事當成自己的事來辦,成天操碎了心。”

“什麼大好人?”董晶梅氣憤道,“我看他就是腦子裡的筋搭錯了!”

劉麗薇還是有智慧的,這會兒挑撥離間門,她不能挑老首長的錯,也不能挑江營長的錯,便故意沒提他倆。

幸好董晶梅氣昏頭了,也沒顧得上問。

“說到底,咱們大院的新媳婦真是個有福氣的。娘家人特彆寵她,遠嫁到島上,就想她出嫁的時候風風光光的。”劉麗薇繼續火上澆油,“聽說還因為新媳婦身體弱,出門走幾步就喘,現在有了自行車,上哪兒都方便了。真是,沒見過這麼心疼閨女的。”

董晶梅沒好氣道:“人家心疼閨女,我還心疼自己兒子呢!”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晶梅姐,你就彆跟程旅長鬨,要不他也不好受。對了,我前邊兒還見著那新媳婦騎著車呢。”

“她在哪裡?”董晶梅問。

等了這麼長時間門,她就想見見原本自家的車。

對劉麗薇來說,這簡直是正中下懷。

她笑道:“剛才好像騎著自行車出去了,等晚上小姑娘會在大院裡騎著車顯擺的,到時候你就能見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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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遞局除了寄信之外,還能寄包裹。

寧蕎將撥浪鼓包得嚴嚴實實的,遞給人家時,還檢查了好幾遍。

“寄的路途中會不會磕壞了?”寧蕎問。

“這可不敢保證,畢竟路途遠。不過撥浪鼓哪裡都能買得到,何必特地從西城寄到安城去?”

剛才包裝的時候,對方打聽了一下,知道這生麵孔是軍區大院的。

軍人同誌的津貼普遍都高,尤其是軍官級彆的,根本就不差錢。但從軍區往老家彙錢的多得很,特地買個撥浪鼓寄回去的,還真沒見過。

“運費也不便宜,還不如彆折騰呢。”對方說,“讓他們自己供銷社去買一個。”

撥浪鼓哪兒都有,但這是姑姑送的第一份禮物!

寧蕎搖搖頭:“那我再包一包。”

對方笑了:“不用了,裡三層外三層,都包成這樣了,應該不會磕碰。”

等到從郵遞局出來,寧蕎的心情特彆好。

估算著嫂子懷孕的時間門,等小侄子或小侄女出生,該是明年夏天的事。她回想那天的夢,想要知道原劇情中,在嫂子產後,她有沒有回安城探望,但不論如何絞儘腦汁,都毫無頭緒。

原劇情果然是最沒用的東西,隻會給她增添多餘的心理負擔。

照理來說,隻要她能克服暈船的毛病,肯定是回去了的。

寧蕎沒有再細想,心中有了新的期待。

期待著明年夏天,和小寶寶的見麵。

這一趟來海島,路途顛簸,下船還病了好幾天,寧蕎完全打消近期回老家的念頭。此時,為了給明年的回程做準備,她決定養好自己的身子。

此時她騎著車回家,打算好好睡一個回籠覺。

騎回自家小院,鎖車的時候,寧蕎餘光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

蘇青時淡淡地掃她一眼,漫不經心道:“外人進不來軍區大院,還鎖車?”

蘇青時本意是想要嘲笑寧蕎沒見過世麵。

畢竟小姑娘鎖車時認真的表情,再次刺痛她。一輛自行車而已,整個大院的人都已經知道她父親兄長夠疼她的了,現在出出入入還要鎖起來,至於嗎?軍區大院又沒人偷車。

“對啊。”寧蕎自然地抬起頭,笑吟吟道,“防著你呢。”

蘇青時壓根沒想到她會這麼說,怔了一下。

下一刻,寧蕎重新打開車鎖,喃喃自語:“不對呀,防著她不能停小院,還是停車棚安全。”

一陣風似的,江營長的新媳婦又蹬著她的自行車騎遠了。

-

從自行車棚出來,寧蕎看見公示牌前一群家屬排著隊。

是國防施工小組的同誌在點名。

“孫桂。”

“到!”

“潘玲玲。”

“到!”

“金愛娣。”

“到!”

大院裡的大事小事,寧蕎多多少少都有所耳聞,尤其是這兩天公示牌上貼的招工信息,所有人都在討論。

不過這事與她無關,看著一長溜的隊伍,她沒有過多停留,轉身就走。

“寧蕎。”施工任務隊的組長念到最後一張報名表,“寧蕎?”

遲遲沒人喊回應,他不耐煩了:“嘖,寧蕎同誌在哪裡?”

寧蕎:?

一道道目光向她投來。

寧蕎愣在原地,好久之後才幽幽地舉起手:“到。”

施工任務隊的張組長比她還吃驚。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行吧,都跟上。”

寧蕎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混到隊伍中。

“你不是江營長的媳婦嗎?怎麼也報名了?”孫桂壓低了聲音問。

“不知道啊。”寧蕎小聲道,“我沒報過名。”

“是不是你家裡人報的名?”

寧蕎更懵了,跟著大部隊往施工現場走:“我現在能回家嗎?”

“好像不好,報了名又不去,太得罪人了吧。”孫桂說,“你就當去湊個數,反正這回也是先試工,不一定能有多少人留下呢。”

這一批家屬之間門,維持著表麵上的和平,但心裡卻有自己的小九九。

既然報名了,她們就都是衝著最後能留下的決心去的,彼此之間門是競爭對手,很難給人家好臉色看。但競爭對手裡,也有一股清流,就是寧蕎。

寧蕎是稀裡糊塗跟著來的,大家甚至沒有商量過,一個個都給她好臉色看。

無意間門闖入找工作大隊伍,倒是比在家睡覺要有趣些,寧蕎也就既來之則安之。

海邊停著幾艘運輸艇。

工作內容不複雜,隻要有力氣就行,但也得當心點。連接運輸艇和岸邊的,是一個翹板,一不小心就可能打滑,寧蕎是來混的,便站在一旁,幫忙給這些女同誌們搭把手。

金愛娣個子小,身材瘦弱,可卻有使不完的勁兒。她扛著沙子,一趟一趟走,就是在這微風清涼的深秋,仍是熱得一身的汗。

將沙子往回抬時,她好幾次累得快要直不起腰。寧蕎見到了,便上前幫她頂著後邊快要沉下來的沙袋。

金愛娣說:“彆,要是被張組長看見,還以為我不行呢,這一趟就白忙了。”

寧蕎連忙縮手。

金愛娣抬了幾趟,也不敢歇著,氣喘籲籲地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

見寧蕎擔憂地看著自己,她笑了笑:“沒事的,我在老家就乾慣了。我們那兒,男人一天能掙十個公分,女人一天八個公分。可我哥和我爹一天就隻能掙七個公分,十個公分的大頭都是我一個人掙的。”

寧蕎聽高中同學楊清清提過賺工分的事,有些許了解。

她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嘛。”

“我能頂起家裡的一片天。”金愛娣挺了挺胸脯,驕傲道,“看現在我嫁出去了,家裡分到的糧食明顯沒以前多。”

金愛娣是在丈夫入伍滿十五年之後隨的軍,以前累死累活掙工分,得來的糧食全家一起吃。她這人勤快慣了,積極性本來就強,可有時候也覺得虧。現在好了,終於搬到軍區,雖然錢還是得摳搜著花,但勞動所得總歸全都是自己小家庭的。

再辛苦也值得。

“寧蕎!”張組長高喊一聲,“你不乾活?”

在艱苦樸素的勞動人民之中,寧蕎看著實在是太惹眼了。

人家皮膚黝黑,大汗淋漓,唯獨她連一滴汗都沒有,皮膚白得像是從來沒曬過太陽,還因為跟著幾個大姐跑來跑去,出了些力,顯得臉色紅潤,晃眼的漂亮。

“剛試工就偷懶,你是不想留下來了吧。”張組長對著這小姑娘,又實在罵不下嘴,說道,“你不乾活,來玩兒的是吧?”

寧蕎解釋:“組長,我沒報名。”

張組長都要氣笑了。報名表都交上來了,還說沒報名呢。

剛要傳達一下勞動人民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忽地聽見不遠處傳來聲響。

“張組長!張組長!”後勤辦事處與他對接的小年輕來了。

同時來的,還有白主任。

白主任發現辦公室裡這些咋咋呼呼的小年輕真是不經誇。

剛說他辦事利索呢,等到辦工一段時間門,她發現怪怪的,桌上肯定少了什麼東西。

仔細一看,寧蕎的報名表不見了。

白主任知道施工任務隊的張組長一向嚴格,擔心寧蕎被使喚一下午,匆匆忙忙就趕過來。

果不其然,一到岸邊,就發現張組長正盯著寧蕎。

幸好來得及時,否則她真不好向小江同誌交代。

張組長聽後勤處同誌一番解釋,再轉頭看向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微笑的寧蕎。

敢情人家真是來玩兒的!

-

白主任將寧蕎拉到一旁,說清楚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寧蕎也猜到,估計是三個小的幫忙報的名。

有過那麼一瞬間門,她以為是他們估計捉弄她,和原劇情一樣。但原劇情隻是原劇情,真正在海島生活了幾天之後,其實寧蕎並不認為他們對她的好都是裝的。

尤其是現在白主任提起江珩。

“小江來清安軍區這麼多年了,我們兩家已經很熟悉了。他以前沒處過對象,可能不太會表達自己,但我看得出來,他是真在意你的感受。”

“他自己工作忙,托我和書蘭、蓓蓉平時多多照顧你。你看我,這回辦的都是什麼事。”

“小江跟我說,你身體弱,得好好調養。幸好你自己也機靈,沒跟著乾活,要不然像剛到海島時那樣病倒,我就成罪人了。”

“白主任,您彆放在心上。”寧蕎說,“這回隻是趕巧了而已。”

白主任聽著小姑娘既溫柔又妥帖的一番話,心底一陣寬慰。

她拍了拍寧蕎的肩膀:“行,先回去吧,這裡風大。”

“我過會兒就走。”寧蕎說,“白主任,您先忙。”

白主任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她千萬要當心,之前發生過有人從翹板上滑下來掉進海裡的事。

寧蕎溫聲答應下來。

等到白主任離開,她的腦海中仍回蕩著那番話。

難怪平時她一個人在家時,中午駱書蘭和蔣蓓蓉時常喊她去蹭飯。

原來既是因為這些嬸子們熱情友好,也是因為江珩請她們多多幫忙照顧她。

“寧同誌,能不能幫我拿一下水壺?”江桂喊了一聲。

“來了!”

寧蕎和這幫人相處融洽,現在也不急著走,留下來幫忙做一些後勤工作。

像是有些人的外套濕了,她就接過來,疊得整整齊齊,找一塊乾淨的地方放著。

畢竟是試工,張組長沒有讓大家讓大家留到最後,幾個小時,一轉眼就過。

每個人都很珍惜這次的試工機會,可工作名額有限,張組長就隻留了金愛娣和另外一位同誌,剩下的則先記錄下來,下次有活兒再找她們。

沒能留下來的同誌,失望歸失望,但也能接受。回去的路上還一個勁打聽,問島上工廠有沒有貼出其他招工啟示。

“我聽說公社水產站能扒蝦、括魚籽。”

“那都是前幾個月的事了,現在水產站都滿員了,就算還招人,招的也是他們自己公社的。”

見寧蕎聽得一本正經,江桂笑著對她說:“大家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能掙一點補貼家用也好。”

寧蕎過去在娘家沒有為錢愁過。

其實目前也暫時沒有這樣的困頓,但這些家屬們的話,卻給她提了個醒。

娘家條件再好,可畢竟離得太遠了。

真有個什麼急需用錢的時候,難道還打電報讓他們彙過來?

“咱大院的玉雪,以前和大家一起洗衣做飯,也沒拿著讀書人的勁兒。現在好了,被挑去銀行成了儲蓄代辦員,整天說自己有多忙。”

“還笑話其他人沒工作。”

寧蕎拉了拉江桂的胳膊,問道:“下回有工作,能喊我嗎?”

江桂詫異道:“你沒必要呀,營長級以上,津貼就高了。況且江營長這麼年輕,以後還能往上升。”

那天寧蕎在供銷社沒買自己愛吃的大白兔奶糖,是想著即便身邊有錢,也得省著花,留個後路。

可現在聽軍屬們一說,有了新的感悟。

大家都很努力,為了掙錢,也為了實現自身的價值。

“如果有工作崗位,我也想去試試。”寧蕎軟聲道。

江桂笑道:“行,你有文化,機會也多點。到時候如果海島有什麼單位招工,我一準提醒你。”

-

江果果上輩子在學校裡沒什麼要好的朋友,並不覺得有什麼可遺憾的。

這輩子,她也沒想交朋友,可誰知道,居然有同學主動和她玩。

詹霞飛已經跟著她玩兒兩三天了,還特地找班主任,給換了個位置,現在她倆是同桌。

江果果很好奇:“你為什麼要和我坐一起?”

“我們可以互相學習啊!”詹霞飛說。

江果果撓了撓頭。

她倆的學習成績都不行,互相學習什麼玩意兒?

但多了個朋友,總比一個人做一匹孤狼來得好。

放學時,詹霞飛主動提出要和江果果一起回家。

二哥和三哥放學之後偶爾會來軍區小學捎上她回去,但大多數時候,他們自己都玩瘋了,因此江果果回家的路上一直悶得慌。

詹霞飛的父親在保衛科工作,一家三口也住家屬院,多了個人結伴同行,兩個小女孩聊得儘興。

“果果,你的辮子真漂亮。”

江果果甩了甩自己的兩根小辮兒。

小嫂子的手特彆巧,紮的辮子和彆人不一樣,不是普普通通的麻花辮,裡頭好幾股呢。

她驕傲地說:“對啊,我小嫂子編的!”

詹霞飛動了動嘴巴,最終沒出聲,繼續跟著她往大院走。

“我回家啦。”江果果擺擺手,“明天見!”

等進了大院,江果果就急著要跑回家見小嫂子,怎料詹霞飛突然拉住她:“你等等!”

“ 怎麼了?”

詹霞飛抓著自己的衣袖,小聲道:“那個、那個——”

“哪個?”

“能不能讓你小嫂子也給我編個辮子?”

“那不行!”江果果想也沒想,立即拒絕,嚴肅道,“我小嫂子的手會酸的!”

詹霞飛嘟囔:“就是編個辮子而已,手能有多酸呀!”

白主任下班回來,恰好從邊上路過,一聽這話,就樂了:“果果還擔心小嫂子累啊?”

“當然了。”江果果語氣認真,“我不是每天讓小嫂子編辮子,編好之後,睡覺的時候要 老老實實的,等睡壞了才重新梳。”

白主任有意逗她:“編辮子不累人,送你小嫂子去國防施工隊扛水泥才累呢。”

江果果歪頭。

“你給你小嫂子找的活兒,她今天下午都扛好幾個小時的水泥了。”

“小嫂子呢?”江果果傻傻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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