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班自然是尖子班,除此之外按成績優劣排序,直到排到成績最差的(7)班為止。
但這其中也有例外,比如1班也有被硬塞進來的差生、以及通過藝術、體育特長被錄進來的特殊學生。7班也會被分幾個學習成績好的,不至於讓一群差生堆在一起擺爛三年。
恩榮雖然成績很好,但他從不鶴立雞群,就仿佛他明明可以考第一名,但總會在考試的時候故意落後幾分,使自己安全地徘徊在十名之內一樣。為何這麼做?倒真不為其他,隻因老院長曾對他說過:凡事不可太出挑,收斂鋒芒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雖然恩榮還不太懂“收斂鋒芒”純字麵意義之下其他更深奧的道理,但他還是聽從了院長的囑咐,凡事留三分。
這次中考也是一樣,依恩榮對卷子的自信程度,他相信自己可以考得進臨安市前十,所以考試的時候故意在英語和數學上讓了幾道題。
可儘管如此,他仍舊被以城北實驗全校第三名的成績錄了進來,同時被錄取的還有臨安另一所在高考錄取率上比城北實驗還要高一些、交通距離更近些的臨安四中。
遺憾的是,四中的助學金名額有限,恩榮因成績靠後便錯過了,所以,一份1500塊每學期的助學金便輕易地扭轉了恩榮的選擇,這也是他出現在城北實驗最重要的原因。
教室亂哄哄的,班主任不得不用戒尺敲了敲桌子:“安靜安靜!”
尺落聲落,教室瞬間靜下來。
班主任環視四周,對戒尺的效果很是滿意,便清了清嗓子開啟了他未來三年的第一次“演講”。
“演講”大致分為:冗長的自我介紹、嚴厲的獎懲製度、史無前例的壓力施加和慷慨激昂的鼓勵四個部分。
在定下了代理班長和紀律委員以及各科課代表的名單後,開學第一場的班會便基本結束了:“今天先到這兒,另外,我看大家都各自找好了座位,老師就先不調整了。明天摸底考試,後天按照考試結果排名優先選擇座位。”
班主任話音剛落,隨著“摸底考試”通知下達後,台下瞬間爆出一陣唏噓的哀嚎聲。
“吵什麼吵?中考到現在快三個月了,自己成績什麼樣不得摸排考察一下嗎?!再說了,現在還不到你們哭的時候,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老師不會害你們……”
恩榮煩躁地低下頭,努力將老師接下來的話屏蔽開來。
“王遠、楊海洋、恩榮、彭家豪、錢軍……”老師拿著點名冊,念出了七八個男生的名字。
班主任念完名字吩咐道:“你們幾個男生,和老師下去搬書,其他同學就在教室裡待著,不許出去。”
恩榮得了命令後,隨手將自己的包塞到桌子抽屜裡就隨著其他被點到名字的“壯丁”去樓下廣場搬書去了。
高一課業繁重,書也特彆多,且每本都是厚裝大本,再加上一個班大約四十五個人,所以每一門課至少有三大捆書。
看著堆積如山的新書,恩榮不得不感歎,搬書這活兒不是壯丁還真乾不了。
當恩榮往返一樓與五樓的第三趟時,體力實在有些跟不上了,他也不管老師是否催促,隻倚在牆上雙手撐膝捋著呼吸。
樓道裡人來人往、熱熱鬨鬨的都是搬書的大隊伍,恩榮仔細瞧了瞧,看到其他班級裡搬書的都是各個身強力壯如同小牛犢一樣的大男生,再反觀自己,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外加一百斤的體格,外表看起來實在有些不太牢靠。
真不知道班主任點名搬書時的標準是什麼?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恩榮等人幾乎每個人都爬了5趟才算把所有的書都搬了上來。
正當他要回到座位上喝口水時,走近卻發現自己早早挑好的靠窗座位,正被人堂而皇之地霸占著,抽屜裡的書包早已不翼而飛!
恩榮漸漸站定,帶著疑惑的眼神看了眼半個小時前剛剛有過點頭之交的同桌,但此時同桌臉色難看地低著頭不做聲,眼神也躲閃著。
恩榮微微點頭,明白從同桌這裡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隨後便將重點心思放在了鳩占鵲巢的那個“鳩”身上。
“喂!”恩榮呼道。
那“鳩”應了聲後,慢悠悠地將視線轉過來,表情滿是不屑。
儘管隻有一眼之見,恩榮也快速地認出了這個“鳩”正是早上自己瞥見的那個背影——曾欒。
曾欒也不多話,伸出右手大拇指朝後方指了指。
恩榮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被人如此光明正大的欺負,他還是想要反抗一下:“這是我的位置。”
曾欒囂張地說:“以後是我的了。”
“你!……”
恩榮剛要反駁就被後方叫住了。
“那個,同學,你的位置被我欒哥看上了,你以後就跟我同桌吧。”
恩榮看過去,朝他招手的是早上呼喚曾欒的那個黑框眼鏡男,另一隻手抓著的正是自己那已然退了色的帆布包。
“你好,我叫韓慶宇,那個,你也彆怪欒哥,他那人就那樣,喜歡什麼就直接過去了,也不會說個軟話。”眼鏡男替曾欒開脫,看樣子二人關係不淺。
恩榮不想惹事,更不想在開學第一天就與人發生衝突,進而成為班級裡第一個被人談論的話題中心,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滿,暗自下定決心打算通過摸排考試重新奪回自己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