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摟著她坐好,笑著解釋道:“你喝醉了,睡得很沉,足足兩個時辰沒醒來。還非要躺在我身上,不然就鬨騰。我讓春嬤嬤伺候你穿戴好,免得著涼了。”
葉珂抱著身上的薄被,感覺臉頰有點熱。
幸好是春嬤嬤,要真是四阿哥幫她換衣服,那就尷尬了。
見葉珂耳朵尖紅紅的,四阿哥就猜到她在想什麼,湊過來小聲笑道:“我隻會脫衣,穿衣就不擅長了。”
這讓葉珂的臉頰更紅了,她這是被四阿哥調戲了吧?
她無奈看了四阿哥一眼,生硬轉開了話題:“爺,瞧著這時辰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往回走了?”
要不是她睡久了耽誤事,這會兒就該上馬車回貝勒府去了。
明早弘暉還得去宮裡上課,溫泉莊子在京郊,從這裡去宮裡要遠,他不得更早起床嗎?
四阿哥搖頭道:“不著急,剛宮裡遞了消息過來,太傅摔了腰,起不來。皇阿瑪打算物色其他人當太傅,這幾天都不上課了。”
“正好皇阿瑪出外兩個月,沒跟著去的阿哥們十分想念,會輪番著去拜見皇阿瑪。”
葉珂恍然大悟,其他阿哥沒跟著去南巡,兩個月不見,怎麼都要在康熙麵前刷存在感和好感了是吧?
她歉意一笑:“都怪我貪杯了,還以為葡萄酒後勁再大,隻喝一點不妨事,哪裡想就醉倒了過去,讓爺擔心了。”
四阿哥摸了摸葉珂的臉頰笑道:“鄧大夫和他夫人過來了,剛才給你把脈,隻道葡萄酒量不多,讓你睡得踏實了不少,倒不是壞事。”
葉珂一怔,他居然把大夫叫到莊子上來了?
“鄧大夫去給弘暉把脈了嗎?”
四阿哥自然不會落下,點頭道:“鄧大夫把脈後說弘暉心中的鬱鬱之氣散去了一些,確實找對了法子。”
聞言,葉珂頓時鬆口氣,又忍不住嘀咕道:“隻有一些,還以為能有一半去。”
畢竟係統都說任務完成了,怎麼才去掉一部分,不該去掉更多嗎?
四阿哥摟著她笑道:“哪有那麼容易,得讓弘暉慢慢想通,需要一點時間。”
所以他索性就不回去了,在莊子上尤為清淨,隻有他們一家三口。
離著宮裡也遠,那些紛爭暫時都遠離了自己。
葉珂依偎在四阿哥懷裡,想到他之前的話就忍不住問道:“阿哥們都去拜見皇上,唯獨爺跑到溫泉莊子上來。皇上會不會一眼看不見爺,會不該高興了?”
畢竟兒子們一個個都來孝順,來的康熙隻覺得應該的,不來就太紮眼了一點。
老人家最喜歡熱鬨,又喜歡看兒孫滿堂,彼此關係看著還好,缺了四阿哥一個就頗為掃興了。
雖說康熙不是一般的老人家,但是萬一呢?
四阿哥摸著她尚未梳起的長發笑笑道:“放心,皇阿瑪不至於如此小心眼,反倒會擔心。我早上已經派人送了信去宮裡給皇阿瑪,隻說你剛病愈,帶著你來泡溫泉養身。”
如今都相信溫泉能養身,葉珂感染風寒的事,康熙也是知道的。
四阿哥特地派人送了信進宮,康熙看後也能放心。
葉珂聽著四阿哥和康熙的相處,比起君臣,更像是父子了。
有什麼事也不遮遮掩掩,他直接就遞信進宮跟親爹說:我媳婦剛病好,我帶媳婦兒子去泡幾天溫泉才回來!
康熙收到看過後,這事也心裡有數了。
四阿哥低頭見葉珂看著自己,不由問道:“怎麼這樣看我,臉上是沾了東西?”
葉珂搖頭道:“我隻是覺得爺和皇上相處,就跟平常人家的父子沒什麼兩樣。”
她說得含糊,四阿哥卻明白。
伴君如伴虎,在葉珂心裡,恐怕呆在帝王身邊要更小心,處在臣子的位子才更安全妥當。
畢竟兒子可以跟親爹撒嬌,但是在帝王麵前,阿哥們也隻能自稱兒臣。
四阿哥卻解釋道:“皇阿瑪既是君,也是父。”
他們既要效忠,也要孝順,隻看這分寸如何拿捏了。
這麼看來,四阿哥把這個分寸拿捏得很好。
既讓康熙感覺四阿哥當自己是阿瑪一樣孝順和儒慕,又不會拘謹疏離拉遠關係,更不會任性妄為踩著作為帝王的底線。
這種拿捏也是順其自然,而不是刻意為之,作為旁觀者的葉珂看來實在高!
四阿哥卻沒有葉珂心裡想象中一直那麼從容,一開始他也頗為謹慎和戰戰兢兢,少說話多做事還努力觀摩。
說到底,康熙也是個實乾之人。
當兒子的與其費儘心思討好他,還不如把差事辦得漂亮,才會讓康熙另眼相看。
所以漸漸的,四阿哥也知道如何跟康熙相處,分寸也一年年拿捏得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