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我不要,你走吧,以後我走我的富貴路,你繼續你的勞碌命。”
施璟執意不開門,蔣獻也沒法進去,這裡是十樓,他也不可能爬窗子。蔣延又給他打電話,讓他回家一趟,說要談論新公司和股份的事情。
蔣獻隻好給施璟發了消息:“我哥讓我回去一趟,我先走了,談完事情再過來,記得到時候給我開門。”
施璟:“彆回來,我不會給你開門的。”
夜裡蔣獻回來過一次,施璟還是不開門,他隻能先走了。
接下來幾日,蔣獻似乎很忙,都沒什麼時間來纏她。
施璟在網上看到蔣獻退圈的公告,以及南盛集團分公司開業的公告。還有一段蔣獻的采訪,大概說是新公司會投資影視行業,致力於電影和網絡劇的製作,並組建自己的特效團隊。
蔣獻不在的這幾天,施璟像野孩子出籠,無拘無束的自在,她把焦霏和林婉邀請到家裡來,自己煮火鍋吃。
大屏電視上正好放著蔣獻的采訪。
她吃了個牛肉丸,鄙夷道:“什麼影視科技公司,遲早得倒閉,還不如跟著我乾二手車。”
焦霏往鍋裡放了點油麥菜,問:“你和蔣獻是不是情侶?”
“啊,沒有,怎麼可能,誰會看上他哦。”施璟欲蓋彌彰。
焦霏早就看穿了,“我們每次逛街,你都給一個叫小蔣的人打電話,難道不是蔣獻?”
“不是不是,小蔣是我助理,才不是他呢,吃菜吃菜。”
畢業答辯很順利,拍畢業照那天,施璟提了一盒鐵觀音去送給自己的導師。導師雖嚴厲,但也真負責。每次給施璟打電話都是一個小時以上,認認真真幫她看論文。
這段時間來,她和導師打電話的次數,都比和蔣獻還要多。
“哎呀,不能收,哪裡能收學生的禮物,這不合規矩。”導師拒絕道。
“我都畢業了,馬上就離開學校了。而且這又不是錢,哪裡不能收,快拿著。”施璟強行把茶葉塞到她辦公桌的抽屜裡。
“你這孩子。”她拍拍施璟的肩頭,剛開始帶施璟時,還以為這是個嬌氣的大小姐。
她以前對施璟的印象,就是個滿身名牌的大小姐,開法拉利進學校,被保安攔住不給進,施璟還給院裡寫申請書,問能不能花錢在校裡買個停車位;開學前一個星期,每天都在班級群裡不停發紅包,被輔導員約談了......
本以為施璟這德行,讓她寫論文估計是一團糟。
結果還好,施璟性格很好,讓改哪裡都老老實實改,從不頂嘴,也不抱怨。答辯時對答如流,明顯是下了苦功夫。
導師給她整理了下歪斜的學士服領子,“施璟啊,那老師就祝你前程似錦,鵬程萬裡。”
“謝謝老師,我以後肯定是個大人物!”施璟兩眼笑出月牙灣,躊躇滿誌,果於自信。畢業了,她總算可以大乾一場,去專心搞自己的二手車生意了。
回到宿舍,幾個舍友說要吃一頓散夥飯。
施璟照舊的,堅決說自己請客。
去了一家不錯的粵菜餐廳,大家開開心心吃了一頓飯。施璟正要結賬,服務員卻道,賬已經結了。
林婉把她拉回位置,笑著道:“小璟,這次就換我們請你,大學四年你老是請我們吃飯,給我們送東西,我們都沒送過你什麼呢。”
“不行,我可是當大老板的人,哪裡能讓你們請客。”施璟想把錢退給她們。
另外兩個舍友也按住她,“是大老板,也是我們的朋友,我們請我們的朋友吃飯,這不能推卻。”
施
璟大笑起來:“好,那這次就換你們請我。”
相比起施璟,蔣獻這個畢業季實在糟透了。
施璟不在,他完全沒了主心骨。上大學以後,他除了應對課程和考試,心思全放在掙錢和照顧施璟上麵來,和同學不熟,和老師也不熟。
答辯結束,隨便拍了畢業照,大學四年就這麼過去。似乎什麼都沒留下,走馬觀花回顧四年,畫麵裡隻有掙錢和施璟。
晚上,他回了市中心的大平層,照舊開不了門,屋裡沒透出一點兒光亮。
“施璟,讓我進去!”他使勁兒拍門。
沒回應——
給她打電話,她也不接。
她沒拉黑他,還是可以看到她的朋友圈,剛看到她發了一條動態,是和舍友一起去吃飯。
他給林婉打電話,問道:“林婉,施璟和你們在一起嗎?”
林婉沒聽出蔣獻的聲音,“你是?”
蔣獻也不藏著掖著,坦坦蕩蕩道:“我是她男朋友。”
林婉沒有立即回話,而是捂住聽筒,對在床上收拾東西的施璟說:“小璟,你男朋友找你了。”
施璟今晚打算在宿舍睡覺,嫌床板硬,找出櫃子裡的毛毯鋪上去,隨口道:“哪個男朋友?”
“不知道。”
施璟忙著鋪床:“跟他說我沒男朋友,把電話掛了。”
“哦。”林婉對手機那頭道,“小璟說她沒男朋友。”說完,掛斷。
蔣獻來到施璟的學校,站在宿舍樓下,抬頭看向燈火通明的樓層,一層一層數著,目光定在十一樓的位置。
他清晰記得施璟宿舍的位置,還沒和施璟搬出去同居時,他常來接她,施璟總在陽台對他揮手。
以前覺得十一樓沒多高,如今卻覺得這麼遠,高不可攀。
他好像從沒理解過施璟的心,不知道她想要飛向什麼樣的天空。施璟以前喜歡錢,她爸媽無限製地給她錢,他以為施璟隻要有錢就能快樂,便拚命給她錢。
可到底什麼時候起,一切就變了呢。
為什麼用錢、用彆墅、用豪車,都引誘不到她了。
也許,被養廢的不是施璟,廢掉的那個人是他才對。施璟沒有了錢,還能奮翅鼓翼。但他沒了施璟,該怎麼規劃生活都是個問題。
他在樓下不停給施璟打電話,終於施璟還是接了,“乾什麼,我要睡覺了。”
“施璟,你讓我怎麼辦,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不要說分手就分手,這對我不公平。”
施璟掛了電話,很快從樓上下來,拉著他的手往西南角的小樹林走去,警惕道:“不公平?難道你要讓我還你錢啊,我現在可沒錢。彆跟我談錢了,談錢傷感情。”
她這幾天複盤過這個問題,這些年來,她究竟花了蔣獻多少錢,自己都算不清。
可這能怪她嗎,蔣獻明明知道她揮霍無度的花錢手法,還一個勁兒給她塞錢。撒出去的錢就跟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蔣獻低下頭,“什麼話,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一天到晚纏著我乾什麼,跟要債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你錢呢。”
蔣獻握住她的手,假裝察覺不到離彆的氣息,“不是你欠我錢,是我欠你錢。說好的養你一輩子,怎麼能半途而廢。”
“養養養!我一聽到這個字就煩,反正我要分手。”施璟甩開他的手,抱臂目視前方,站得筆直,有種難以言喻的自信。
蔣獻沉默許久,太陽穴突突直跳,脖子青筋暴起,呼吸都難耐,針紮似的痛苦,“那分手後,你還花我的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