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婚後瑣碎
兩人結婚後過的第一個年,蔣獻跟著施璟回村裡吃年夜飯。
初一這天,蔣獻蹲在院門接電話,聲音壓著,支吾其詞不知在說什麼。施璟悄然潛至他身後,把剛用冷水洗過的手,貼在他頸後。
蔣獻被冰得一激靈,整個人要跳起來,回頭一看是施璟。轉過來,羽絨服拉鏈拉開,掀起毛衣下擺,把施璟冷意森森的手塞進去。
施璟摸著他腹部暖手,湊頭貼耳聽他講話,電話那頭是蔣蔚雪,催蔣獻今天帶施璟回家吃飯。蔣獻閃爍其詞,左推右阻,拖著不答應。
“為什麼不去你家吃飯?”施璟忍不住問道。
蔣蔚雪在那頭聽到施璟的聲音了,連忙道:“小璟,你是哪裡不舒服啊?”
施璟大聲道:“我沒有不舒服啊。”
蔣蔚雪:“那蔣獻怎麼說你這幾天不舒服的,就不回家裡吃飯呢。我是想著,我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又是大過年的,該大家一起吃個飯的。”
施璟搶過手機,點開免提,“蔣獻亂說的,我們這幾天閒得很,沒啥事呢。”
蔣蔚雪:“那好,要不你們看看今天還有沒有車票,有的話就過來吧,正好一起吃晚飯。”
“行,車票肯定有的,我們現在回去。”
掛了電話,施璟把手機丟給蔣獻,斜眼看他,“乾嘛不願回你家吃飯?”
蔣獻還在推托,“又沒什麼好吃的,我爸媽吃得清淡,和咱倆口味不和,回去折騰乾嘛。家裡一大堆親戚,儘是些家長裡短的,你不嫌煩啊。”
“不煩,親戚多了好啊,還能拿紅包呢。”
“還拿紅包,現在該是我們給小孩子發紅包呢。”
施璟從蔣獻腹部抽出回暖的手,踹進自己口袋裡,“哪有,你媽昨天還給我發消息,說回去吃飯了,給我包個大紅包呢。”
“那我給你紅包好不好,你想要多少,我都給,就彆回去了。”他還在試圖阻撓。
施璟實在搞不懂蔣獻,也惱了,“你是乾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這麼不敢回家?”
她惦記著拿紅包,不和蔣獻掰扯了,跑到樓上換衣服。
蔣獻不想帶施璟回家,主要是知道蔣延在家,不想讓施璟和蔣延碰麵,施璟是個把持不住的,蔣延又賊心不死,一碰上麵了,萬一眉來眼去再搞出什麼火花來,那就糟了。
施璟換好衣服,和爸媽說了聲就要走,見蔣獻還蹲在院門口垂頭喪氣,過去推了他一把,“你不回去的話,今天記得去果園裡噴藥,彆整天就知道混吃等死。”
“我肯定是要和你一起回的。”蔣獻起身,拍拍褲腳的灰塵,摟過施璟的肩,“走吧,你想回就回唄。”
坐四個小時的高鐵回到江州市,兩人抵達蔣家的禦蘭紫園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二月份的天這會兒蒙然坐霧,即將隱入墨色。
施璟進去後,正好碰到蔣蔚雪在外頭的花園擺弄盆栽,見著
施璟了,她臉上擺開笑,“小璟,你們回來了啊,飯菜馬上好了,先進去坐會兒。”
“好嘞,我都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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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同進入主樓客廳,寒暄幾句後,蔣蔚雪又要出去外麵接應幾個親戚。蔣獻說要上樓換衣服,叫施璟陪他一塊兒,施璟斜靠在沙發上不想動,“換個衣服還讓我陪,是不是還要我幫你換啊?”
“那你在這裡等著,我馬上好。”
“滾滾滾。”
客廳裡隻剩下施璟一人窩在沙發上玩手機,四周俱靜,右側方廚房傳出的聲響格外明顯,還有雞湯的香味若有若無傳出來。
施璟早餓了,聞得心癢癢,她往廚房走去,打算找點吃的。
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背影,蔣延正在廚房忙碌,身著米白毛衣,圍著藏藍圍裙,正在熟練地翻炒一道蘆筍炒肉。袖子卷到手肘處,青筋迸起,蓄滿力道。
施璟不聲不響站在後方,算起來,從去年她和蔣獻結婚至今,已經過了八個月,她都沒見過蔣延。久彆重逢,越看越心生搖蕩。
以前覺得蔣延這個人太端著,自命清高,隻適合睡覺,不適合居家過日子,不如蔣獻踏實。如今再看著蔣延嫻熟炒菜的模樣,施璟心下暗暗失悔,覺得自己結婚結早了,要是再多觀察幾日,說不定蔣延更踏實更適合結婚呢。
說來道去,都怪蔣獻,蔣獻死纏爛打要結婚,她一時被他誘到了,才答應下來。如今套了一層婚後人的身份,偷看個帥哥都束手束腳,不痛快。
正當她浮想聯翩時,蔣延早已回過頭,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
見她還在怔神,蔣延主動開口,“好久沒見了。”
施璟回神,嘿嘿笑著,“確實,好久沒見了。”
蔣延轉過身,繼續忙碌手裡的活兒,“你和蔣獻一起回來的嗎?”
“對,剛到的,那小子上樓換衣服了。”施璟聞著雞湯味,腳步朝前邁了邁。
蔣延關掉火,把蘆筍炒肉盛到盤子裡。打開碗櫃,拿出小湯碗,打開煨著雞湯的砂鍋,舀了一碗雞湯,撈了大雞腿放裡頭,轉身把湯碗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
對施璟挑眉笑道:“餓了吧,先喝點墊墊肚子。”
施璟喜溢眉梢,坐到小桌子邊上,“你怎麼知道我餓了。”
蔣延沒正麵回話,而是忙碌起手頭的活兒,拿出幾個西紅柿出來洗,淡聲問道:“怎麼樣,味道是不是和以前一樣?”
“對,一樣,挺好喝的。”
兩人以前那段荒唐的時光,見麵的時間多半都是在上床,但偶爾也能擠出點時間來過點尋常的生活。那時候,蔣延一共給施璟做過三次飯,每次都是天地交泰後,施璟還在睡,他就起來做飯。
這樣等施璟睡醒了,起來也就能吃一頓熱乎的。
不過通常情況下,施璟並不領這份心意。反而覺得,有吃飯的功夫,還不如再搞一次。
施璟喝了小半碗,蔣獻下樓了,左右沒看到施璟。在客廳喊了聲,施璟的回
應從廚房傳出,蔣獻快步走進去。
看到施璟坐在小桌子邊啃雞腿,蔣延站著在炒菜,二者湧動著道不明的氣氛。
蔣獻跨步來到施璟身邊,狐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瀏視一遍,手搭在施璟肩膀,似笑非笑道:“你們不尷尬嗎?”
蔣延置若罔聞,繼續炒菜。
施璟緩緩抬起頭,眯著眼看蔣獻,“該尷尬的是你吧?”
蔣獻冷笑,摸摸施璟的耳朵,“果然偷吃上了。”
“偷吃”二字咬得極重,彆有意指,曖昧不明。
施璟把吃了一半的雞腿遞給他,“你吃不吃?”
蔣獻拉了個椅子過來,坐在她身邊,接過她手裡的骨頭啃,施璟繼續喝剩下的湯。
兩人吃完後,也就出來了。
蔣獻拉著施璟在客廳裡嘀嘀咕咕,好言相勸,“我不想帶你回來,就是怕這個情況。你看你,一看到蔣延,就忍不住了吧,你要是自製力好點,我也不至於左防右防。”
“我自製力不行?你看到我和他在廚房搞了?”施璟悶下來,抬手想打他。
蔣獻握住她的手親了親,“你也彆氣,我說的可不是事實?老實點說,你剛才看到他,是什麼感覺?”
施璟被戳花心思,不由自主紅了臉,還在死鴨子嘴硬,“你當我是什麼啊,天天吃回頭草呢?都睡過那麼多遍了,我早膩了,看到他一點兒真的感覺都沒有。”
“真沒有?那你一直待在廚房乾嘛呢?”
施璟也來氣了,警告他,“你再沒完沒了的,我今晚就和他睡去。”
蔣獻不敢再鬨騰,摟住她,氣勢當即弱了,“開玩笑呢,我就這麼一說,都彆說了。”
蔣家這邊來了不少親戚,大家一塊兒吃飯。剛好,不隻是蔣延有意安排還是無意間的巧合,蔣延就坐在施璟左側,蔣獻坐在右側。
施璟沒多想,自己吃自己的。
蔣獻抓心撓肝,在桌子底下勾著施璟的小腿。施璟被他搞得燒心,在桌子底下掐他大腿,來回擰巴著掐,蔣獻倒也能忍住疼,麵不改色,一聲不吭。
親戚間吃著飯,難免聊些家長裡短,如今蔣獻結婚了,幾個長輩也對蔣延的婚事上了心。
“小延,你弟弟都成家了,你這年紀也不小了,有什麼打算嗎?”
蔣延嘴角彎了彎,“隨緣吧,目前也沒遇到合適的。”
一親戚道好奇道:“你是不是單身主義啊,現在好多年輕人都流行什麼單身主義,不婚主義的,這麼多年來,也沒見你談過哪個。”
蔣延語氣自然,“也不是單身主義,也談過的。”
“那你最近一次談戀愛是什麼時候?”親戚繼續八卦。
蔣延依舊回答得輕鬆,“前年八月份。”
施璟和蔣獻吃飯的動作不約而同僵停,前年八月份,正是七夕那天,施璟就是在那天把蔣延給睡了,之後迷上人家,進行長達將近一個月的縱欲沉淪。
親戚又道
:“談戀愛怎麼都不帶出來給我們看看啊,是哪家的孩子,怎麼又分了呢?”
蔣延笑而不語。
施璟和蔣獻準備今晚在這裡過夜,蔣獻心裡這道坎算是徹底過不去,睡前反複問施璟,“你不是說那段時間和他隻是炮友關係嗎,他剛在飯桌上怎麼說你們在談戀愛?”
“我怎麼知道,你去問他唄。”施璟埋頭在被子裡裝死。
蔣獻盤腿坐著,左思右想就是難受,“你就給我個準話,你們那段時間到底是在約炮,還是在談戀愛?”
“這有什麼分彆嗎,你希望從我這裡得到什麼答案?”施璟漫不經心回複,又拿起手機玩。
“分彆就是你到底是饞人家身子,還是真喜歡上人家了?”他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施璟露出個俏皮的笑容,對他眨眨眼睛,說話流裡流氣,“喜歡‘上’人家。”
蔣獻皺眉,扒開她的睡衣,往她胸口咬,“他怎麼可能有那麼好睡,一大把年紀了才破處,要技術沒技術,要體力沒體力,一把老骨頭。”
“我寧願睡他那樣的老骨頭,都不願睡你,你反思一下是什麼原因。”
蔣獻抱住她,在她懷裡蹭,“我們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你的德行我也知道,我也不說非要你長篇大論給出個所以然。我就想知道,你那段時間,到底是和他在約著玩,還是真在談戀愛?”
“不知道,說不清。”施璟放下手機,摸著蔣獻的後腦勺,“真的說不清,反正和他在一起,挺帶勁兒的。”
“那後來怎麼又分了?”
施璟神色淡然,千帆過儘後的安閒,“那時候確實太迷了,身體都搞壞了,當然得懸崖勒馬,不能再搞了。”
蔣獻抬起頭,“那和我在一起,就沒有那種刺激感嗎?”
“和你啊,現在就跟白開水一樣,沒滋味了。”施璟捧著他的臉,把他額前的碎發全部撩上去,露出英俊乾淨的一張臉,“不過你放心,我還是最想和你過日子的。”
蔣獻心裡還是擰巴,“我就說了,不該讓你和蔣延碰麵,一碰麵你又把持不住了。”
“我要是真把持不住,這會兒就該摸進他房裡了。”
蔣獻鑽進被子裡,一件件脫施璟的衣服,弄至半夜,方才了事。
次日,施璟從蔣蔚雪那裡得到了一個大紅包,一張存有六十六萬的銀行卡,還有兩根金條。
她把銀行卡和金條揣兜裡,眉開眼笑從二樓書房出來。
一樓客廳裡,蔣延正在給幾個親戚家的孩子發紅包,他這些年銳利的鋒芒褪去了不少,溫柔了許多,神色不再像以前那麼嚴肅,孩子們都不怕他了,圍著他轉,打鬨著要紅包。
蔣延一一回應著他們,耐心相比以前好很多。
施璟一步步走來,輕聲跟他打招呼,“哥,我和蔣獻就先走了,有空再回來。”
蔣延轉過頭看她,眉眼帶笑,晃了晃手裡鮮豔的紅包,“要紅包嗎?”
施璟忽然也跟
著他笑了,手伸過去,手心朝上,“好啊,我也要一個。”
“給你。”蔣延是從口袋裡拿出的新紅包,和他手裡那一遝,外殼顏色和紋路字樣都有所不同。
他給孩子的那些紅包,上麵是印著“新年快樂”,而給施璟的紅包,上麵則是印著“生意興隆”,投其所好,正中下懷,施璟笑彎了眉。
“謝謝哥,那我就收下了啊。”
蔣延微微點頭,“新年快樂。”
施璟拱手作揖,笑著回話:“新年快樂,恭喜發財。”
她出門了,蔣延也沒出來送她,隻是在後麵看著她。
施璟一踏出大門,迫不及待打開蔣延給的紅包。裡麵是一遝嶄新的現金,應該有一萬塊,具體多少施璟也沒數,隻不過,這紅包還是個母子包,現金底下又藏了一個小紅包,上麵印著“新婚快樂”。
施璟不明其意,把“新婚快樂”的紅包打開,裡麵是一條做工精致的鉑金項鏈。
她這個人心裡藏不住事兒,不想瞎猜這種雲裡霧裡的謎題。又跑回客廳,走到蔣延身邊,低聲問道:“哥,你剛給我的紅包裡還塞了個小紅包,裡麵有條項鏈,這是給我的嗎?可彆搞錯了。”
“就是給你的,你的新婚禮物。”
施璟撓撓頭,還是不明白,“怎麼現在才給呢,當初我和蔣獻在村裡辦婚禮時,你也沒去,我還挺遺憾的。”
“那時候也沒人通知我。”蔣延說得輕鬆,掩蓋住眼眶後麵濃濃的失落,“算了,可能那時候你們太忙了,發喜帖時漏了我吧,沒事。”
施璟睜亮雙眼,“沒有啊,喜帖是蔣獻在弄。後麵我還特地問他了,你怎麼不來。他說早通知你了,你太忙了,所以沒來。”
蔣延:“我確實沒收到通知,爸媽那邊也沒人告訴我。喜宴都辦完了,他們從村裡回來我才知道的。”
“這算什麼事兒嘛,沒禮貌。”施璟咬咬牙,“我回頭問問蔣獻,這事兒就先和你說聲抱歉啊。”
“沒關係。”
施璟再次跑出來,蔣獻已經把車開出來,就在花園外麵等她。施璟跑過去,質問道:“你哥剛和我說,我們結婚時,沒人通知他,他也沒收到喜帖,這是怎麼回事?”
蔣獻言辭閃爍,假裝不知道,把鍋甩到父母身上,“這我哪裡知道,我當時讓爸媽告訴他的。他自己不來,怎麼怪我頭上了?”
“反正他說他沒收到通知。”
蔣獻摟住她親了親,“你管他乾什麼,他那個人說話就喜歡陰陽怪氣。你忘了,他當初還說過你被包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