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快去洗漱吧。”
蔣獻提心吊膽,賀臨這幾
日一直借宿在他家。因為之前公司破產的事,賀臨把手下的房產都賣了,還了一部分債務,剩下的錢都交給父母,之後便留在非洲不回來。
現在回到江州市,要麼回父母家住,要麼就隻能租房了。
施璟這會兒又被賀臨迷住了,心疼他得很,知道他和父母那邊關係不好,就讓他暫時住在家裡,後麵再做打算。
蔣獻也不明白,賀臨到底是怎麼想的,施璟讓他住,他還真的就住下了。雖說沒故意和他起摩擦發生矛盾,但任誰看來,這能不彆扭嗎?
老婆的前任來自己家借住,這誰能接受?
蔣獻每天和自己較勁兒,較著較著,到頭來發現乾什麼都沒勁兒,煩!
不過還好,施璟把賀臨領到家裡住,心疼是真的心疼,開動物養老院也是認真。
她和賀臨早出晚歸,去申辦手續。
江州市如今共有三個大型動物園,一個是國營的動物園,一個是私企的野生動物樂園,還有一個位於江州市郊外的野生動物特色館。
這個位於郊外的野生動物特色館,起先也是私人企業,進行了多年的動物表演。
後來政府進行整頓,禁止動物表演,這家動物特色館的老板跑了,如今由政府接手,基本是入不敷出,裡麵的動物如今陸續被遣散,送往彆的動物園。
施璟早就看好了這個地方,一直想要接手。
但要接手開辦動物園,並不是件簡單的事,得有一定的資金作為基礎,才能申請到承辦經營馴養動物的資質。
動物園又不是一般的企業,倒閉了就倒閉了。動物園一旦倒閉,裡麵的動物如何處置,這是個棘手的問題,所以沒有資金基礎,一般申請不到開辦資質。
施璟今年公司市值剛好上億,的確夠條件申請資質了。
這塊地方麵積達800多畝,施璟申請下來後,先進行翻修,她負責翻修工作。賀臨負責組建新的獸醫團隊和野生動物馴養師。
兩人相互合作,五個月後,年底時,終於可以開辦了。
施璟保持初心,並沒有想著賺錢,她要開的是動物養老院,並不是營利性的動物觀賞樂園。所以這個動物養老院,基本不對外界開放,唯一的盈利渠道是做直播,開設動物園官方賬號,發布視頻,賺取一些廣告費。
她將之前被遣散到其它動物園的動物都找回來,同時將把其它動物園那些老弱病殘,得了抑鬱症,有了刻板行為,或者是經曆過表演而有心理生理創傷的動物,都接手到了這邊。
接手這些老弱病殘的動物,幾乎沒花錢,這些動物已經不具備觀賞性,對於其它動物園來說,反而是拖累。
有了施璟接手,解決了不少麻煩。
施璟的動物養老院裡,沒有紛紛擾擾的遊客,每個園區裡,隻有一個工作人員架著攝像頭在直播。
無聲無息,隻有鳥鳴聲,蟲鳴聲。
施璟已經做好了往裡頭砸錢,隻做公益和慈善的準備。
令
她沒想到的是,直播的收益卻越來越好,她的動物養老院居然打出了名頭,得到官方公開點名表揚。
剛開播一個月,直播熱度最高就達到百萬人在線,收益越漲越高。
施璟把直播收益公開化,給動物養老院添置了什麼新的東西,動物們每日食譜支出多少,所有事項都剪輯到視頻裡,信息透明化,引起了不少的熱度。
對於這個動物養老院,施璟從一開始就打算以視頻發布的方式來經營。
從申請手續,再到動物園翻新,再到接手老弱病殘的動物,每個流程都用視頻記錄下來,找專業的剪輯師剪輯,發布到官方賬號。
這麼半年下來,她家動物養老院的官方賬號,粉絲已經達到百萬。
這麼半年,幾乎是早出晚歸,公司的事兒交給焦霏和林婉,自己全身心放到動物養老院上。
而這半年,因為忙著腳不沾地,賀臨居然就在施璟家足足住了半年。
蔣獻從一開始的橫眉冷目,到後麵無可奈何,隻能接受這一切。每天做飯,都是做三個人的量,甚至送飯到動物園,也是送兩人的量。
賀臨這個狗皮膏藥,他是徹底甩不掉了。
過年前兩天,施璟提議在家吃火鍋,她很早就建了個群,群裡隻有三個人,她,蔣獻,賀臨。
她在群裡道:“今晚想吃火鍋,你們覺得怎麼樣?”
沒有人回應她......
她再次:“@蔣獻,@賀臨,不理我?那我自己出去外麵吃。”
賀臨:“我都可以。”
蔣獻:“@賀臨,你都可以,那你倒是準備食材呀。次次都這樣,一句我可以,就什麼都不管了?什麼家務都不做,就讓我伺候你們是不是,我天生的勞碌命嗎?”
賀臨:“我昨天給家裡弄大掃除了,真的,@施璟。”
施璟:“都彆吵,今晚吃火鍋。小蔣,你準備食材。小賀,等吃完後你負責收拾。有意見嗎?”
蔣獻:“那你乾什麼?”
施璟:“你們兩個要是吵架了,我負責勸(大笑)”
當天晚上,三人吃著火鍋,外頭煙花聲爆響,施璟跑出去看,笑得合不攏嘴,“這是哪裡在放煙花,我們也應該去放的!”
“放什麼煙花,先吃飯再說。”蔣獻往鍋裡添了點施璟愛吃的蘆筍片。
他扭頭看向施璟雀躍的背影,又問賀臨,“哥們兒,你這都在我家住了半年了,就打算這麼一直住下去?”
賀臨其實也有些尷尬,他剛開始隻是應施璟的熱情邀請,隻打算借宿一晚上。
後來,打算住幾天,等租到房子就搬出去。
再後來,忙著忙著,就忙忘了。
如今回頭細細一想,是真的沒想到,他居然在施璟和蔣獻的家裡,住了整整半年。而且這半年來,他和施璟一直在忙動物養老院的事,忙得團團轉,吃的住的,都是蔣獻在負責。
隻要一深究,還是挺不好意思。
賀臨拿起紙巾擦了擦嘴,“我年後就搬出去吧。”
“也行,這麼住著,確實挺不方便的。”
當天晚上,賀臨就把這事和施璟說了。施璟讓他繼續在家裡住著,彆多想。
賀臨自己覺得不合適,最後又和施璟商量了一番,他作為動物園的獸醫,動物園位置又是在郊外,來往通勤太長了。他還是住到動物園外頭的宿舍比較方便,可以隨時照看動物的情況。
以這個由頭來說,施璟沒法阻攔了。
主動幫他收拾行李,帶他來到動物園的單人宿舍。
三人詭異的同居關係,也至此落幕。
————
【下】
蔣延視角。
蔣延確實挺久沒和施璟聯係過,蔣獻也通常不回家,父母又去了澳洲,禦蘭紫園這邊基本上隻有他一個人。
這幾日,蔣獻突然回禦蘭紫園了,蔣延起初以為他是回來拿東西。但兩天後,蔣獻依舊住在彆墅裡,也沒有回去的意思,每日慢悠悠做著飯,一個人吃著。
大半時間,都是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泳池邊上的躺椅,拿著手機打電話。
蔣延觀察了好幾次,蔣獻通常打電話都打不通,打了好幾次後,頹廢失望地把手機丟在一旁。靠在躺椅上,眼睛沒有定焦,盯著頂端的藍天白雲,神色落寞,不知在想什麼。
蔣延挺好奇,有次坐到他身邊,問道:“吵架了?”
“什麼?”
“你和施璟吵架了嗎?”蔣延又問。
蔣獻如今對他的語氣,沒那麼犀利了,也不再針鋒相對,依舊看著高空蒼穹,聲音淡然,“沒吵。”
“那你怎麼一個人來這裡,她呢?”
蔣獻:“她去非洲了。”
蔣延回想了下,大概明白蔣獻失魂落魄的點在哪裡——賀臨就在非洲當獸醫呢,施璟估計是去找他了。
“你怎麼不一塊去?”蔣延又問。
蔣獻輕聲歎息:“她不喜歡我跟著。”
施璟說要去非洲時,蔣獻剛開始是想一起去的,但看著施璟的表情,他就知道施璟不願讓他跟著。他沒和她鬨,為了讓施璟安心去玩,便借口說自己公司忙,陪不了她,讓她自己去。
實際上,他一點也不忙。
施璟離開後,他一個人住在倫南公館那邊,整個人是飄忽的,乾什麼都沒勁兒,沒了主心骨,寂寞難耐。隻能換個地方,換一下心情,回到禦蘭紫園這邊了。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收心?”蔣延閒來無事,和蔣獻多聊了幾句。
“就算沒收心,也不會再來找你了。你就死心吧。”蔣獻拿起手機站起來,離開了泳池。
十天後,行屍走肉般的蔣獻終於獲得了生機,施璟的旅程結束了,要從非洲回來了,打電話給他,讓他去機場接人。
蔣延看著蔣獻離開的背影,莫名傷感。
蔣獻走了,那就說明,這兩人又回到了纏纏綿綿的日子
。
隻可惜,這一次,蔣獻的日子似乎不那麼安穩。他挺說,賀臨這次居然跟著施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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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施璟從非洲回來後,蔣獻愈發忙碌。有次父母從澳洲寄了些吃的回來,蔣獻回到禦蘭紫園拿,翻看了一下各式各樣的特產。
對蔣延道:“你一個人在這裡也吃不了那麼多。我多拿兩份吧,我家裡還多個人呢。”
“多個人?”
蔣延眉眼冷滯,下意識以為施璟懷孕了,他幾乎不敢想象,施璟懷孕了是個什麼樣,在他眼裡,施璟一直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她擁有無限的精力,怎麼會願意生孩子呢?
蔣獻也沒注意到蔣延眼中的暗流湧動,反而是憤憤不平地坐到沙發上,人生頭一回和自己的哥哥訴苦,吐露心聲。
“哥,你說賀臨是不是有毛病,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蔣延心跳更是漏了一拍,節奏狂亂,他恍惚想起來,蔣獻已經結紮了......莫非,施璟這是懷了賀臨的孩子,所以才讓蔣獻怎麼生氣?
蔣延坐到對麵的沙發,輕輕抿了一口茶,儘量按耐住心中的八卦與衝動,語氣壓得平靜,裝作若無其事,緩聲問道:“怎麼了,賀臨做什麼了?”
蔣獻滔滔不絕,眉頭緊了又鬆,“施璟把他從非洲帶回來了,回來之後居然一直住在我家,這都兩個月過去了,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你說這人還要不要臉?”
“你剛才說家裡多了個人,指的就是賀臨?”
蔣獻奮力點點頭:“對呀,就是他。施璟交往了兩年的前任,他現在住到我家了,趕都趕不走,我簡直是沒法了。”
蔣延鬆了一口氣,還好情況沒有他想的那麼嚴重,他還以為是施璟懷了賀臨的孩子。
看著蔣延愈發不對勁的神色,似笑非笑,奇怪得很,蔣獻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仔細看他的神色,“你到底想哪裡去了?”
蔣延輕咳一聲,掩飾尷尬,“沒有沒有,我沒多想。”
蔣獻:“我也沒說你多想啊。”
蔣延連忙轉移話題,“你的意思是賀臨現在和你們夫妻倆一起住,你心裡不高興了,是這個意思嗎?”
蔣獻:“對呀,這種事情誰能高興得了,換你你高興得了嗎?”
蔣延又恢複了往日的淡漠:“抱歉,沒經曆過,不知道該怎麼開導你。”
蔣獻站了起來,無奈地聳聳肩,“我就不該跟你說這些,真是吃飽了撐的。”
“不過,你就不能把他趕走嗎,這種事情你一點話語權都沒有?你們都結婚了,用不著這麼憋屈吧,和賀臨好好談一談,他能理解的。”在最後的關頭,作為大哥,蔣延還是以兄弟的身份說道。
“我能有什麼話語權,當初她和你睡得天昏地暗,搞到腎虛,我有話語權了嗎?”
蔣獻想起這件事越想越氣,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我那時候也找你談過話了,讓你為施璟的身體考慮一下,你那時候聽我的話了嗎?你能理解我嗎?”
此話一出,蔣延確實無法應對。
蔣獻拎著大包小包,就回家去了,繼續做三個人的飯。
那天晚上,蔣延突然覺得挺有意思,很好奇,賀臨到底是怎麼住在施璟家的,這到底是個什麼詭異怪誕的局麵?
他二話不說,也沒提前打招呼,就來到了施璟家,隻說來隨便看看。
到家裡時,正好是飯點,三個人圍坐在餐桌上,吃著飯,樣子既溫馨又奇怪,實在是太奇怪了,蔣延從沒想過這場麵。
三個人都穿著居家服,好似他們就一直住在一起。
施璟剛開始以為是送快遞的,結果看到蔣延進來了,也十分好奇,“哥,你怎麼來了?快過來一起吃飯吧,你吃過了沒?”
“你們這是?”蔣延進入奇怪的飯桌氛圍,自己似乎也被感染了,也變得奇怪了,“你們還挺熱鬨的。”
施璟剛洗完了澡,頭發還濕著,穿著睡衣,拉開一個椅子,“哥,坐吧,咱們一起吃飯。”
同時催蔣獻去給蔣延盛飯。
蔣延居然就這麼坐了下來,四個人頭一回這樣圍在一起吃飯,異常的奇妙,但又莫名的合理。飯桌上,唯一不尷尬的,就隻有施璟。
或者,這就是她的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