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
季馳光:“事實就是,張皇後這樣肆無忌憚的寵弟行為終於還是遭到了報應。”
正在皇宮裡摔砸東西的張皇後愣在了原地,回過神來以後,她傲慢的揚起了頭:“笑話,還有誰能對我不敬?誰能讓我遭報應?”
陛下被她牢牢的攥在手心裡,目前唯一的皇子就是她的兒子,她生的孩子她自然清楚,朱厚照雖然對他那兩個舅舅並不喜歡,但就算看在他這個母親的份上,也不會對她的弟弟做什麼。
至於往後,厚照的孩子做了皇帝以後……
見慣了朱佑樘對周太後的孝順勁兒,張皇後是半點也不擔心。
就算她的丈夫兒子全死了,她依舊有那個把握護住她的兄弟。
照樣能讓他們張家成為聖眷最重的家族。
隻不過,這回可能真的要出乎她的意料了。
季馳光:“本來嘛,朱厚照雖然不喜歡舅舅為非作歹,但是看在母親的麵子上,他也不會真的重罰,但是,誰也沒想到,文官們本來打著扶持一個傀儡的目的扶上來的朱厚照,反倒成為了他們最大的心頭大患。”
“於是,才三十出頭的朱厚照離奇死亡,因為沒能留下繼承皇位的男嗣,經過大臣們的商議,最終決定讓興獻王之子朱厚熜來繼承這個位置。”
【雨翊淩瀾:笑死,我隻能說這一屆大明文官在踩雷方麵是挺有一手的,不僅回回踩雷,而且踩的個個都還是地雷。】
站在朱厚照身後,一直一言不發的楊廷和看到這裡,眼神微沉。
【花好月圓人壽: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以為朱厚熜這個外來藩王好拿捏吧?如果真有人這麼想,那可真是太小醜了。】
【灼灼:淡定,大明的文官們在當初把朱厚照這個十五歲少年當傀儡一樣對待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當過一回小醜了,他們可不care再丟一次人。】
季馳光倒沒急著講文官,而是決定先把張皇後的故事有始有終的講完。
季馳光:“張皇後大概是真的被寵壞了吧,在《楊文忠三錄·視草餘錄》中,朱厚照去世後,朱厚熜登基之前,張皇後,或者說張太後,曾經想要將自己發出的懿旨改稱聖旨。”
雖然隻是改動了名字,但是其背後的用意不言而喻。
要知道,聖旨之稱曆來隻有帝王能用,唯一幾個能夠有這份殊榮的女性,全部都是權傾朝野的攝政太後。
張太後這個動作看似隻是想要改個稱呼,實際上,野心昭然若揭。
朱元璋皺著眉頭:“咱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後宮不得乾與前朝之事,誰給她的權力和野心?”
孫氏的情況算是特殊,畢竟誰也沒想到朱祁鎮能掉這麼恐怖的鏈子,這個小張氏又是什麼情況?
明明已經定下來要立誰當皇帝了,她這個太後就已經完成了自己過渡皇權的使命,怎麼,還想在前朝興風作浪一波?
朱厚熜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堂兄,這可怪不得他容不下伯母了。
事實就是,雖然他朱厚熜滿心滿眼都是求仙問道,但是一旦有人試圖染指他的皇權,那下場……
他應該已經很給伯母麵子了吧?
……
季馳光:“楊廷和他們雖然也有自己的私心,但是,在對付張氏這件事情上,他們還挺心有靈犀的,直接拿著朱元璋的《皇明祖訓》和《大明律》把張皇後懟回了後宮。”
“眼看著自己在大臣那邊是掙不到權力了,張皇後居然異想天開,決定要操控當時年紀不大的朱厚熜。”
【連翹:嗯??誰給她的信心?她連自己兒子都控製不了,居然還想去操控朱厚熜這個千年老狐狸?!這算盤珠子都直接崩她臉上了吧!】
【蒂塔:畢竟當年的老道士也隻有十五歲啊,還不是後麵那個成了精的狐狸,大概是這個年紀給了張氏希望吧。】
季馳光:“張氏……大概是這些年的無憂無慮的生活,終於把她所剩無幾的腦子徹底消磨完了,在接下來的每一步中,她都為我們示範了何為錯誤的答案。”
“首先,第一步,她就已經成功得罪了文官們——照照是怎麼死的?你心裡沒點數?你居然還想跟他們搶權力,我看你就想下去陪你丈夫了。”
“其次,第二步,朱厚熜這個孝順兒子將親生母親接到了皇宮裡,兩個人的感情顯然非常好,但是張太後就像是看不清臉色一樣,非但沒有熱情款待,反而擺出了一副皇後接見地方藩王妃的架子,拉長了一張臉,居高臨下的針對朱厚熜的生母。”
觀眾:“……”
不是,這是不是多少點缺心眼了?
本來這個皇帝就是外頭來的,對你這個伯母一點感情都沒有,你不抓緊時間培養一下感情,保障自己的老年生活,你居然還跟他娘對著乾?
您覺得您在他心裡能比他親媽還要親嗎?!
就連一向偏心張皇後的朱佑樘都閉嘴了。
這事乾得未免太傻了。
季馳光:“朱厚熜和生母的感情是非常真切的,據說他跟著大臣們進京,要和母親分彆的時候,‘嗚咽涕泣者久之’,哭得泣不成聲,而且也一直不願意改口管朱佑樘夫妻喊父母,可見父子、母子之間感情之重。”
“現在,他又不得不看著自己的母親,以皇帝生母的身份,向張太後行跪拜大禮,敢問,哪個兒子看了心裡不痛苦?”
季馳光感慨的歎了口氣:“大概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朱厚熜心裡憋了一口氣,在此後花費了十幾年的時間,跟朝臣們來回拉鋸,拚了命的把親爹抬進了太廟,讓明朝多了一個從來沒有當過皇帝的明興宗。
”
朱元璋:“……這名字聽著還怪耳熟的。”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自己以前好像有一個名字叫興宗。
季馳光:“而張氏……她的好日子,在親兒子去世的時候,就已經注定走到了儘頭。”
“隨著嘉靖皇帝日漸掌控大權,張太後對他皇權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小,張氏的生活質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畢竟現在的她,雖然明麵上仍然占著一個正統的太後之名,但實際上,她就是寄人籬下,吃穿用度都被削減不說,連她的兩個弟弟也大禍臨頭了。”
原本還對自己未來的生活驚慌失措的張皇後,一聽到這話,頓時就不乾了。
她直接把東西摔在了地上,怒罵道:“那小賤東西要對我們家延齡、鶴齡做什麼?!”
她本來確實是害怕的,但是這一刻,怒火直接戰勝了她心中的恐懼,讓她不管不顧的怒罵起來。
她先是把朱厚熜的父母罵了個底朝天,說他們狼子野心、圖謀不軌,又惡狠狠的說著要找皇帝治他們的罪,非得把他們的野心摁死在繈褓之中不可。
聽得旁邊站著的宮女都忍不住翻白眼——就這態度,活該他們這位皇後在未來把日子過成那個樣子。
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
季馳光:“嘉靖又不是張皇後的兒子,對他自然沒有什麼母子之情,再加上這些年對他們三姐弟的不斷作妖實在讓人感到厭煩,於是,這一次,嘉靖毫不猶豫的下了狠手——”
“已經繼承了父親爵位的新任昌國公張鶴齡,被革了爵位,降為應天錦衣衛指揮同知,張延齡則打入刑部大牢,準備處斬。”
正罵罵咧咧的張皇後倒吸一口涼氣,她聽到這個消息,兩眼瞪大,身體忍不住向後仰。
季馳光:“嘉靖甚至親自給刑部尚書下了暗示——夫謀逆者隻論謀與不謀,豈論成否耶?”
不管他成沒成功,至少人家有過這個想法,他就是造反。
“於是,聽了這番話,知道皇帝是怎麼打算的,官員們心裡也有底氣了,一時之間,牆倒眾人推,曾經被張家兄弟得罪過的人卷土重來,嚇得後宮的張太後,慌不擇路的跑去跪求皇帝,求他放了她的兄弟。”
“風光了一輩子的張太後,為了兩個心愛的弟弟,衣敝襦席槁為請,但是仍然被人置之不理,不久,張鶴齡死了。”
“大概是傷心過度吧,沒過多久,張太後也去世了。等她一死,朱厚熜毫不猶豫、高高興興的把剩下的一個也宰了。”
老朱家的各位都緊張的打量著朱厚照的神色,生怕這孩子哇的一聲哭出來。
雖然張太後確實有諸多的不是,但她畢竟是朱厚照的生母,一個時辰之內突然聽完了父母兩個人的死訊……長輩們還是挺擔心這孩子的心理健康的。
結果沒想到……
朱厚照轉過頭把堂弟打量了許久,然後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嘉許道:“乾得漂亮!”
他早就想把他那兩個作惡多端的舅舅乾掉了!
沒想到堂弟這麼給力,直接一波送走了兩個。
朱厚熜:“……”
而這個時候,係統給他們發來了問詢:【各位,要不要去朱佑樘的位麵逛逛?正好能量拿來構建的時空通道還沒有徹底消散,現在過去,能量還能省一半,要是下次的話,可能係統這邊能量不夠用了。】
幾個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蠢蠢欲動。
最後,大家長朱元璋微微一笑:“那就有勞了,咱去會會咱那個不知道隔了幾輩的子孫。”
他身邊的永樂帝笑著補充了一句:“對了,文官的事情,還請主播幫忙再解說一下,我們父子兩個好對症下藥。”
係統:【……好。】
他有一種預感,接下來一定會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