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少了一個(倒v開始) 問出這個問……(2 / 2)

我也很高興,因為本來隻是純粹出於直覺的胡扯,但通過我的昏睡和種種衰竭,反而讓這種猜想有了一些初步的可能性。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我說,有一種回光返照般的神清氣爽,“我對泥中祟也有點想法了,不過我們今晚剩的時間門不多。是我先說,還是兄弟們先給我分享?”

嚴二掌櫃默默蹲在一旁,幽幽把我摁了回去,然後讓野貓又給我現開了一個黃牛肉的罐頭,憂慮說讓我彆廢話先吃著,彆倒頭猝死。

我這才發現,他們臉上都有些疲憊,在看我醒來的喜悅過後,掩蓋不住的是某種躁動。

那是一種,對身邊人不得不去依賴,又極度猜疑,不知道該怎麼行動的不安和焦躁。

錄音裡是什麼?

我想起錄音裡的公投放逐,就感到事情可能有了我猜想不到的又一次劇烈惡化。

“少了一個。”嚴二掌櫃有些沙啞地對我說,把他做好的記錄推給我看,字跡密密麻麻非常詳細。

“他們在那次公投後,本來人數已經達到了偶數平衡,應該是沒事了。但第二天,有一個夥計就倒在營地中央,被殺死了。所以他們又差了一個。”

少了一個?

我打了個冷顫,感到背上瞬間門爬滿了寒意。

不是因為八年前那隻隊伍又減員了一人,而是因為嚴二的語氣告訴我,這次的死亡似乎是場人為的謀殺,而且接下來還會持續上演。

這是完全不符合邏輯的,誰會打破辛苦摸索出來的安全機製這麼做?

泥中祟會使用像常人一樣方法去殺人嗎?

有夥計把錄音調到了對應的一段,讓我聽。

錄音裡沙沙的,是那個還很年少的周聽卯在跟閆頭兒彙報:“帳篷外的監控都沒拍到,沒看見有誰出去處理血衣一類的東西,我們的行李都查過了也沒看到可疑的痕跡。”

錄音裡能清楚地感覺到周聽卯的疑惑和驚惶,他又說:“副隊又去看了下死了的那個兄弟。那傷口……那傷口真的很像是……”

像是自己人乾的。

周聽卯的話沒說完,但錄音內外我們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又過了一會兒,是一個有些跛的腳步聲在拖行,接著是徐佑的聲音。“閆頭兒,看過了,沒人有動手的痕跡。”

接下來的錄音,是一段讓人焦慮的沉默。

再接著,夥計幫我把那段錄音調到了當天夜晚。

果然,公投又一次開始了。

這次比頭一回公投要來得簡潔冷漠許多,連唱票的環節都沒有,隻聽到閆頭兒的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手電筒。

過了一會兒,好像完全是由他獨斷,他徑直報了一個名字出來,夥計平靜“到”了一聲,接著就是沒有停歇的一聲巨大悶響。

聽到這裡,就算邊上的夥計們都已經聽過一遍,我還是明顯感覺到彌散在此刻人群裡的一種敬懼和排斥。

這個閆頭兒殺完人,錄音裡就是輕輕一聲,像是他把鳥銃隨手丟在了腳邊,然後就直接起身離開。而他在隊伍裡絕對的威信也讓我感到一種陌生的可怖,因為這個過程裡,就連被殺的夥計也沒有任何反抗或唾罵。

“顧問,接下來是下一天。”

嚴二掌櫃低聲說,在人數重新回到偶數,平安夜的第二天,又有個夥計不知道怎麼在白天被殺死在營地裡。

就好像某種惡毒的玩笑,他們又少了一個人。前一天夜裡堅決的犧牲此刻變成了巨大的黑色幽默。

這一次,整個隊伍裡的猜疑明顯增大了很多。錄音中經常有細細碎碎的背景音,是那些夥計在激烈地討論、爭辯、質問。

開始有人提出,是不是有人對之前的公投心懷不滿,所以在大家明明已經安全渡過平安夜了以後,故意獵殺同伴,讓營地不得不再次舉行公投殺人。

這種聲音在閆頭兒的聲望下不算太大,但接著就多了很多短暫的錄音,是徐佑在巡視隊伍並時刻彙報情況。

隊伍裡對這位堅定的“守衛”顯然也抱有極大的信任。猜疑的聲音就又暫時壓下去。

當天夜裡,為了在陷坑的“家人結對”規則下存活,又是一次公投。

這次更短,更冷漠,除了一聲悶響什麼都沒有。

但是,再一次的白天,在所有人都重新打起精神,信任地積極報團、主動互相監督的情況下,又有人被殺了。

被殺者就倒在一個物資箱旁,死狀完全沒有一點點防備,背後無比明確地,是一把人才會用的匕首。

“少了一個……”錄音裡有人喃喃說,完全是崩潰地大喊起來,“為什麼又少了一個啊!”

打斷他崩潰質問的是一聲槍響。

隔著錄音,我寒毛直豎,感到閆頭兒那道充滿高壓的殘酷視線似乎就在眼前,猜不出他的體態,但渾身上下,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兒。

“他們瘋了。”嚴二掌櫃說,第二段錄音到了頭,哢噠一聲停住。他有點手抖把錄音拿出來,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