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少了一個(倒v開始) 問出這個問……(1 / 2)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 我的餘光看到正在苦著臉拆油紙包的嚴二掌櫃停了一下,豎起耳朵也等著答案。

他納悶問:“被水還是泥淹死,這有什麼很大區彆嗎?”

問著話, 他就很自然地停了手裡才乾一分鐘的活, 開始歇息。

我沒好氣斜他一眼,也算是服了,就沒去催他, 把注意力完全放回高六野貓這裡求證。

但這一問, 原本萬分凝重緊張的我就有點猝不及防地發懵。

因為高六的回答就三個字:不確定。至於手冊,她隻是幫忙轉交時看了一眼, 此外沒有過多了解。

我一聽這話就有些不妙,再看高六, 一副已經沒什麼需要交代的樣子。野貓更不用說, 滿臉寫著沒聽懂, 完全是來湊數開會的。

我有點難以置信,抖著手衝那具女屍指了指,又衝整個亂七八糟的蓄水池周圍指了指, 慢慢瞪大了眼睛,有點內傷。

這一堆東西喊我過來, 難道不是有什麼重要信息告訴我嗎?問題不是該迎刃而解了嗎?

這仨都理所當然看我,等著我迎刃而解。

更離譜的是, 邊上這群本來在忙活收拾屍體和手腳架、擴大挖掘的夥計們,也一個個停下來探頭探腦, 手裡假裝還在忙,但全都看著我,目光有種期待和獵奇。

不是,什麼意思, 都告訴我些什麼有用的線索了就這樣都看我?我是柯南還是神筆馬良?

原本我一看他們這些被淤泥糊滿開裂的臉就心裡發毛,生怕他們什麼時候比我先徹底畸變。現在一個個倒沒失控,眼神都透漏著清澈的好奇和“智慧”,讓我覺得更可怕了。

我靠,都下地了,要不咱們還是恐怖點吧。

剛才那碎嘴夥計還硬擠上來,給我擰了瓶礦泉水,樂嗬道:“顧問,你有什麼想法就說,沒關係的。咱不用那麼嚴謹。”

我能有什麼想法???

“……好吧,是有一個。”我歎口氣,覺得自己可能也大聰明了,才會這麼不講邏輯開始大放厥詞,“不過什麼憑據都沒有。”

那仨也都整齊給我拆了瓶礦泉水。

“……”我無奈在眼前這四瓶水隨即抽了一瓶,從地上抓了把泥土灑進去,晃動了一下,看著混濁的黃灰色在水中擴散開來。然後從那個手冊上,順手撕下個小火柴人。

“我一直在想,陷坑的侵染是發出某種類似母體的感召。那麼……下來這麼久了,母體在哪裡?我中途被困了一會兒,那種完全不講科學和物理的懸空又是怎麼回事?”

我把那個撕下來的火柴人丟進礦泉水裡,紙片小人在水裡蜷縮了一下,就展開浮了起來。透明的水體在手電光下像是不存在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不是通過什麼鬼打牆的通道回到了營地,而是確實就還在陷坑深處,在我們本來就要抵達的目的地。”

我說,這裡就是母體的“胎宮”,我們就浸泡在“羊水”裡。

說著,鼻腔又是一熱,我不得不捂住鼻子彎下腰去,感到腦子再一次陣陣暈眩。

“還有這個”,我忍不住就笑,抹得下巴上都是血,“我不覺得會存在什麼陷坑的意識,也不覺得這種規則會這麼玩不起,隻要我一深入想點什麼,就強行懲罰我,針對我,不讓我思考。”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我一直在無意識觸犯了什麼規則,引發了某種自然而然的機製。再後來,我又想,就像高六那次一樣,也許隻是我自己做了什麼傷害自己身體的事。”

野貓愣住了,下意識看了眼高六。“又是……胎兒?”

我點頭。

“……母體中的胎兒,大腦完全沒有成熟,如果由成人的思維來過度使用,就像發了高燒一樣,是否就會缺氧、發熱,導致不可逆的腦損傷?”

“換句話說,我作為一個和各位猛男相比,本來就非常先天不足的胎兒,正在羊水裡逐步溺死。”

一口氣說完這些完全隻是臆測的想法,我有點暈,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能是耳鳴了一會兒導致我聽覺失靈,也可能是他們確實什麼都沒說。總之,我覺得一瞬間門四周是異常安靜的。

反正已經說到了這裡,也不在乎多扯淡點,我就用力按著抽疼得好像要暈過去的太陽穴,擺擺手讓哪個壯士過來借我靠著點。

“泥中祟的機製我還胡扯不出來,但應該和陷坑母體的孕育規則是一體的……”我頓了頓,感覺眼睛都睜不開了,隨便找了個方向,“高六,我說明白了嗎?你記下來了嗎?”

高六在我模糊的視線裡點了點頭。

確認她是明白我的意思,我就安心縮下去,說被我靠著的大哥辛苦一點兒,讓我睡十五分鐘緩緩,其他人可以先幫我聽聽接下來的錄音。

說完我就真的立刻開始呼呼大睡,夢境非常香甜。不知道是誰給我蓋了個外套,又給我擰了個毛巾蓋在腦門上。

十五分鐘過去,我再睜開眼,就覺得難得的休息讓我清醒了很多,下地以來那種格外沉滯僵硬的癡愚開始消散。

不過取而代之的就是我渾身在不停冒汗,發起了高燒,同時感到一種撕心裂肺的饑餓,腦殼也還是痛。

我喝了整整兩大杯野貓給我兌的鹽糖水,才覺得冒煙的嗓子好了些,開始吃壓縮餅乾和黃桃罐頭。

這時候幾段錄音他們已經全部聽完,第二段錄音重新又放到一半了。

身邊的夥計們看我醒了,都挺高興,搓著手沒敢上來,怕我這脆皮倒地,繼續盯著錄音捏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