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她想要采取某些行動,比如當街呼救或者往人多的地方逃跑之類,便會立即有劇烈的腹痛伴隨著嘔吐感席卷她的身體。
腿都軟了,還怎麼跑?
就這樣很快回到了一家書店門口,然後兩人便看到被都城巡衛隊拉起的封鎖線。
那個在夢境中審問過張十夢的女軍官,正在和巡衛隊的負責警官在書店門口交代著什麼。
“怎麼會這樣?!”挾持張十夢的變態男雙手扯住自己的頭發,發出低啞的嘶吼。
女軍官的視線適時抬起,向這邊瞟來。
她沒有太過超常的聽力,變態男的聲音也並不很突出。周圍有許多圍觀的群眾,變態男也從未上過S機關的注意名單。
但這擋不住她認識張十夢啊……
張十夢心中悲歎,同時為自己和變態男默哀。
她可能要以最不想見到的一種方式獲救了。
相比起來,她覺得自己在變態男手中幸存的幾率,還要高於已經起了疑心的S機關。
四目相交,女軍官隱隱露出驚訝的神態,隨即對著領口的通訊器說了句什麼。
下令的同時,她的目光死死盯住張十夢和她身後的男人,一眨不眨。
變態男想方設法試圖藏身於人群,但這顯然是徒勞。
五秒鐘後,便有兩位年輕特工帶著好幾個巡衛隊向這邊圍攏過來。
變態男轉身便跑。
張十夢瞅準機會,也想要趁亂逃離,卻發現一隻女子溫熱的手按在了自己肩上。
順著看上去,是女軍官似笑非笑的慵懶麵容。
巡衛隊已經掏出槍來,變態男則專朝人多的地方跑。不斷有人被他用非人的力量推倒在地,隨後罵罵咧咧地爬起來。
短劍體能更勝一籌,始終緊追在變態男的身後。
他幾次奔跑中舉槍瞄準,又每每因為太多慌亂的平民遮擋住射界而無奈把槍放下。
反倒是跟在更後方的包子根本沒有顧慮,掏出槍來直接瞄準變態男,無視兩人之間往來奔跑的人群直接連開八槍。
張十夢感覺S機關的家夥都是一群怪物。
這種射擊冠軍都必定失手的場麵,包子的子彈卻隻有兩槍打在倒黴的路人身上,剩下六槍全部命中了變態男。
動能推著變態男向前栽倒,然後……整個人在半空中就散成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撲棱蛾子四處翻飛。
人群變得更混亂了。幾個剛剛被變態男撞倒的路人,突然麵孔僵硬地向著四周奔逃開去。
饒是視人命為草芥的包子一時也懵了,沒敢開槍將所有人擊斃。
“算了,那家夥的深度應該已經達到荊棘森林了。隻憑我們幾個,很難抓住他的,”女軍官說話的時候手始終搭在張十夢肩上,笑容滿麵:
“況且真正的大魚已經釣到了。你說是不是啊?張十夢小妹妹?你認識我嗎?”
“你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認識我?!”張十夢驚慌地弱弱掙紮著,這會兒可不能說實話!
按照正常情況,凡人隻要陳述所見【神秘】的事情,就會陷入呂萌那樣的“恍惚狀態”。
她必須假扮自己已經對人說過,經曆過那個狀態,忘記了被對方拉入噩夢審訊的事情才行。
否則真的進入恍惚狀態,張十夢就不知道自己會說出什麼來了。
她現在有太多秘密,尤其是不能被S機關知道。
“那為什麼要跑?”
“你一直盯著人家,怪嚇人的,”張十夢委屈道:“然後就有人當街開槍……不跑找死嗎?”
“哦?你能被子彈傷到?”女軍官的笑容中多了一絲玩味。
對於明顯廢話的問題,張十夢心中翻了個白眼並不想回答。對方似乎把她當成超凡者了。
仔細想想倒也不難理解女軍官的思路。
如果她看穿了自己先前確實卷入過噩夢入侵的事實;那麼一個沒有失憶,沒有發瘋的幸存者,除了本身就是造夢人又還有什麼可能呢?
女軍官倒也沒有糾結這個問題,而是笑眯眯道:“認識一下,我叫魏命名,是帝國軍方的高層公務員,負責調查……你的事情。”
張十夢繼續在心中撇嘴。軍方個鬼嘞,你不是S機關的特務頭子麼?反正你有槍,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看到張十夢並未質疑什麼,魏命名滿意地繼續問了下去:“張十夢同學,你這個時間跑到這裡,是想要做什麼呢?”
“我就是想來買點練習題……”
“逃課買習題?有點意思,”魏命名揶揄道:“什麼題?”
“《千年高考難題集》。”張十夢下意識想要多給出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以降低對方的懷疑。
魏命名一雙慵懶的美眸像是死了一樣長久留駐在張十夢的身上,讓她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都要被吸出去一樣。
張十夢心中哀歎:不會吧……又要搞一次切除身體的噩夢審問?夠了啊!
誰知周遭的場景並沒有改變,魏命名卻是淡然說出了比噩夢更讓張十夢毛骨悚然的話:
“《千年高考難題集》你已經有了,並且做完了前三分之一。雖然錯誤率十分驚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