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疑問點又變多了,比如外界意誌又是什麼鬼?
但現在顯然不是深究的時候,張十夢首先需要確保自己的安全,以及讓魏命名堅定她誘導出的想法:
“那東西是什麼?他放進我身體裡的那個。你確定那家夥沒辦法再影響我的身體了?”
“十分肯定,”魏命名似笑非笑地等著張十夢的回答:“我不確定剛剛那手段的作用。
可能是監視監聽,也可能是在他想要的時候把你炸成碎片。或者更可怕,把你在有意識的情況下變成某種其它的東西。
蟲之道途的超凡者最為詭異,他們的能力千變萬化,很難通過看起來的樣子做出準確判斷。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些能力扭曲,詭異,陰毒,充滿惡意,無一例外。”
“我是被脅迫的,”張十夢點點頭,小心翼翼講出這句話:“他直接往我嘴巴裡塞了一隻活著的蛾子,從他嘴裡吐出來的。
如果我透露他的事情,違抗他的命令,就會發生‘我絕對不想看到的事情’。所以我之前沒有辦法告訴你們什麼。
事實上,我也真的不知道什麼。他確定了我不是從書店帶出他想要的東西那個人後,就脅迫我回書店幫他找一本書。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而且我認為你的推斷很合理,我自己也懷疑那家夥和這場噩夢有關。”
“但事實上並沒有發生‘你絕對不想看到’的事情,不是嗎?即便是他在遭到我們圍捕,對周邊圍觀的平民大開殺戒的時候,”
魏命名並非真的對張十夢體內的蛾沒有一點認知。她至少能看出來那東西不是張十夢自願接受的。
現在張十夢通過了她的考驗,魏命名便不得不開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向彆的方向進行思考。
而張十夢,則突然感到自己運動服的褲腳被人扯動了一下。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讓她全身打了個寒顫。
她感覺到有冰涼的手指從褲管下方探入了褲腿,摸上了她的腳踝。然後……開始寫字?
【小……心……S】
張十夢不動聲色地用腳跟點了點地麵表示收到。卻不想魏命名突然轉過頭來:
“我一直在懷疑你和百目真實教徒的關係,卻無意間忽略了另一個可能。
如果這個夢境的造夢人是書店的老板,而他出於某種目的,為了保護你才割掉了自己的舌頭,百目真實僅僅是你們計劃的一個幌子……”
“可是他就快要死了,我們還什麼都沒做,”張十夢狐疑道:“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他就這麼死了,我們豈不是可以輕鬆安全脫離夢境了?”
魏命名搖搖頭:“夢境的秘密遠比你想的要深。我感受到了一絲古神的氣息。
如果他的目的是將自己獻祭,這個噩夢的世界有可能將會從人的夢轉變成神的夢。
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恐怕在劫難逃。
張十夢,下麵按我說的做。
你去把那個男人的手拿起來,在上麵用手指寫字。就說……
‘我是張十夢,怎麼離開這個夢?’嗯,就這麼寫。”
書店老板感官儘失,在擁有詭異超凡能力的魏命名眼皮子底下,張十夢不敢做任何暗示或警告。
或許傳遞消息是假,試探她的態度才是真。
畢竟類似的試探在兩人合作的一路上從來就沒有斷過。
她隻能完全按照魏命名的要求招辦,沒有貿然進行任何多餘的嘗試。
被張十夢拉起一條手臂的老板依舊躺得像個屍體,十分耐心地緩緩走向生命的儘頭。
他沒有給出任何回複。
張十夢心中暗自佩服書店店長,不愧為億裡挑一的頂尖學霸才能上的學校畢業生。
這個男人現在處於無法觀看,無法傾聽的狀態,卻還是能分辨出張十夢的身份,並拒絕透露任何可能威脅到她的信息。
魏命名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事情並沒有變成最壞的形狀,但張十夢內心多少有些急躁起來。
雖然原因不明,但她知道書店老板是站在她一邊的。
現在這個人就要死了。而按照魏命名的猜想,之後的夢境世界大概率會失控。
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張十夢絞儘腦汁,開始思考避開魏命名的監視,從老板身上及時獲取更多信息的辦法。
但禍不單行,原本已經安分很久的字幕突然出現在房門旁寫字台上的相框塑料膜上。
似乎隻要有必要,這東西可以出現在任何平滑反光的表麵:
【時之果生長在世界脫離正軌之處】
【吃下白色的時之果,可以直接回溯與果實體量相當的時間】
魏命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過頭來朝門口觀望過去。
以這個可怕女人的敏銳,隻需要一眼便會記住字幕上的內容,張十夢對此無比確信。
但幸而,外麵突然傳來了消音□□射擊的聲音。是已經下樓的包子遇上了正在從門口街道上跑過的變態蟲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