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模糊,便連思維亦開始變得混亂,便在薩麥爾渾渾噩噩好似在向著那無儘的深淵而墜落之際,路西菲爾移開了眼。於是那一瞬間,某種可以被稱之為活著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薩麥爾皺了眉,目光驚疑不定的看著路西菲爾。
便見頭頂透明水晶燈飾的照耀之下,光輝閃耀的熾天使長分明是站在光下,站在這熱鬨與神聖之所,可是無端且莫名的,薩麥爾卻隻覺得一陣恐懼,似是有什麼不可測的神秘恐怖生物將要醒來。
然而這樣的感覺來的快去的更快,恰如同琉璃鏡麵上灑落的汙漬被抹去白紙上的字跡被擦除一般,下一刻,薩麥爾好似是剛剛發現路西菲爾的到來一般再度對著金發白袍的熾天使長見禮,歡迎著路西菲爾的到來,並且問出疑惑。
“您今日怎會有閒暇到此?”
“薩麥爾。”
路西菲爾開口喚這座天使長的名,然後問出疑惑。
“你可會選擇背棄?”
“是什麼叫您對我的忠誠產生了懷疑?”
短暫的不解與沉默之後薩麥爾開口,認認真真的回答過路西菲爾的問題。
“不管是對您還是父神,我想這最終的答案都應當毋庸置疑。”
路西菲爾的麵容上很難看出這熾天使長對於薩麥爾的答案滿意與否,隻是下一刻,便在薩麥爾思付著究竟是出了什麼樣的問題,以致於叫路西菲爾問出這樣的話語之際,金發白袍的熾天使長向前踏出,消失在自己眼前。
心頭的不安與不詳愈發強烈,向來理智且冷靜的座天使長沉了眸,而後在下一瞬間對上美麗且興奮的碧色眼眸。
“薩麥爾殿下,不一起喝一杯嗎?”
不知何時自舞池中脫身的莉莉絲執起了酒杯,原本白皙的麵容帶著幾分運動之後的薄紅,眼眸微彎,恰如同一隻狡黠的狐狸一般對著薩麥爾發出邀請。
“或者說,在這樣美妙的夜裡,您想要拒絕一位女士的提議?”
這同是男士還是女士有何相乾?
性彆本就是在兩性之間流動,單純隻是因為隨大流所以選擇了以男性的麵目和姿態示人,並且懶得再做出更改亦相當不解風情的薩麥爾對莉莉絲口中的話語表示出相當的不解與疑惑。而後便見莉莉絲將手中的高腳杯放置在一旁,而後拉了自己的手,向著那舞池之中而去。
這女人的力度對薩麥爾而言自然算不得什麼,可以輕易的被掙脫。
隻是當掌心的肌膚相貼屬於莉莉絲的血肉間流淌的觸感傳遞到心頭,薩麥爾想了想,終是沒有拒絕。
對於強大的撒拉弗而言,眼前的女人是如此嬌小與孱弱,並不具有任何的威脅。然而在某些方麵而言,卻又似乎充斥著不一樣的、熱烈的生命力,叫薩麥爾不自覺地被吸引,心核中生出一陣跳動。
但這樣的變化卻是無聲息的、不顯眼的。
不管是那些當事者還是薩麥爾自己,都似乎對此無有察覺,唯有莉莉絲在那身形與腳尖隨著音樂而跳動的某一瞬間,雙眼微眯,流露出隱晦的、狡黠的、愉悅的光芒。
這經由路西菲爾與神明創造出來的女人除了超乎於亞當的聰慧之外,似乎天生便有種洞察人心以及吸引和蠱惑生靈的本事,而看似平靜的天國生活以及來自於亞當、猶菲勒等的友好並不足以叫莉莉絲感到安定。
莉莉絲是因著亞當的存在而被創造出來,做為其同伴和伴侶而存在。而在猶菲勒與亞當的態度之中,這女人同樣意識到了自己的命運之所在。
隻是很顯然,這聰慧的造物並不願意因此而妥協,更不願意就此將自己的存在綁定在亞當身上。
明明都是泥土而成的造物,憑什麼我便要因亞當、因這男人而存在呢?
我為何不能去追求屬於我的伴侶、屬於我的生活?
縱使我同亞當一般,都隻是凡人又如何?
但縱使做為莉莉絲與亞當教導者的猶菲勒對於他們的態度似乎是一樣的,甚至因為莉莉絲更加聰慧的緣故,這撒拉弗對這女人更是看重那麼幾分。內心深處的本能與直覺亦叫莉莉絲將這些心思隱藏起來,尋求著每一個機會。
可以擺脫那命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