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荔君繼續說:“還不止呢,崔慧娥的母族也厲害,她的母親是文慧皇後的妹妹。”
祝翾知道文慧皇後,文慧皇後是元新帝的發妻,鎮國長公主的生母,隻是福薄,在大越建朝前就去世了。
陛下在她之後就續娶了江南的世家之一的謝氏為妻,等到元新帝登基,追封發妻為文慧皇後,而續弦的謝家女並沒有立後,而是封了貴妃。
雖然謝貴妃未得後位,可是文慧皇後與元新帝隻有長公主這麼一個女兒,而陛下其他子嗣都是謝貴妃所出,謝貴妃膝下目前有兩位皇子與一位公主。
不過目前看來,謝貴妃的兩兒一女加起來份量都不如長公主一人的重。
陛下因鎮國公主為自己的嫡長女,建國功勳顯著,破例超拔長女為長公主,位同諸侯王,可上朝議事,軍國機要均可參決。
可是大權在握的長公主的份量是比不上皇太女的,大家都在猜元新帝在有皇子的情況下會破天荒地封太女嗎?
謝貴妃所出的兩位皇子資質也不算平庸,守成也足夠了。
長公主在權力上能壓弟弟們一頭,可是在天然名分上因為性彆卻是低一頭的。
所以在立儲一事上,朝裡也隱隱有了太女派與貴妃派,淩霄三十臣這些老功勳大部分親曆過長公主超越性彆的神異,所以他們裡許多都是太女派或者中立派。
娶了文慧皇後妹妹的江都侯崔景深就是天然的太女派。
崔慧娥從小就是天之驕女,她的父親是開國功勳,母親是文慧皇後的親妹,被封為郡主,她雖然是揚州人,但平日裡在京師生活,隻是因為女學考試要回籍貫地考試,她才回到了江都考試。
這邊祝翾了解了崔慧娥的家世,就大概知道了自己與崔慧娥比出身就是雲泥之彆,崔慧娥這個家世不僅在南直隸,在整個大越都是一等一的貴女。
“那她可真是個鳳凰。”祝翾感慨道,不過崔慧娥很低調,在驛館的時候雖然展現出了家世的出色,但是並沒有流露出底細。
“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呢?”祝翾問何荔君。
何荔君就說是她自己留意觀察出來的,等今天看見崔慧娥上了朱輪馬車就有八分確認了。
“那淩霄三十臣家的事情你都知道一點嗎?”祝翾生在鄉下,平日裡不怎麼關注這些大人物的事情,淩霄三十臣的名字她自己都說不全。
何荔君就點了點頭,她從小就是官迷,很喜歡研究京師裡的事物,她經常問父親大越最厲害的那些官與人物的事情,隻要不是私隱的,她就都知道一些。
祝翾見何荔君真的知道,就忍不住問元奉壹的生父陳文謀的事情,她悄悄問:“你知道建章侯陳文謀家的事情嗎?”
何荔君就說:“陳文謀是三十臣裡資曆比較淺的,但是最年輕,前途無量,不過他是三十臣裡罕見的貴妃派。”
“為什麼?他不喜歡長公主嗎?”
“建章侯的發妻是謝貴妃的妹妹,他怎麼會去支持長公主呢?”何荔君很奇怪地看了一眼祝翾。
“發妻……”祝翾怔住了,原來建章侯停妻再娶的世家女是謝貴妃的妹妹。
而元奉壹的母親的痕跡就這樣被抹除了,元奉壹的母親不被承認不被世人知道,那被接回去的元奉壹在陳家的位置就一定很尷尬吧……
祝翾搞不懂這些勳貴家裡的事情,太複雜了,要不是何荔君說崔慧娥是勳貴之家的女兒,祝翾也不會想起元奉壹。
這些人家也就是富貴氣派了些,家裡的事都彎彎繞繞得很,還不如她這種鄉下人家裡自在。
祝翾一點也不羨慕彆人的富貴,她很快就將這些事扔在了腦後。
第三天考的是一整張算科題,題目也難了許多,祝翾算得頭昏腦脹,最後好歹是考結束了。
等徹底考結束了,祝翾就在驛站等成績,等成績期間,驛站的人允許她們相伴出去玩。
雖然祝翾之前說她想去逛江都的名景,但是卻隻是在附近逛了逛,名勝古跡的地方去了要錢,她怕露怯。
就在這時候,她收到了一個請帖,請帖的主人請她去參加在大明寺的文會。
祝翾看了看請帖的主人名字:崔慧娥。
真奇怪,她與崔慧娥沒說過一句話,隻是麵上情,崔慧娥又是那等鳳凰一樣的人物,怎麼會注意自己,還邀請自己去參加什麼大明寺的文會?
祝翾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邀請去參與這種讀書人的聚會,她就是個鄉巴佬,平日裡出去聚會都是到人家吃席,就沒參加過雅一點的會。
祝翾就問遞請帖的崔家下人:“你們是送錯人了吧,我與你家小姐沒有什麼交集。”
“沒有送錯,祝姑娘。”崔家下人道。
“為什麼?”祝翾好奇。
崔家的下人也不知道,隻說等到了文會的那天,崔家會來接她去大明寺觀景。
祝翾捏了捏手裡的請帖,心想,既然人家請自己了,又有什麼好害怕的。
她雖然出身與人家有一道鴻溝,雖然人家是鳳凰,而她隻是鄉野小雀,但是區區文會,她祝翾肯定也能應付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