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為數不多的印象裡，他記得宋西決以前對他是很好的。於是小鳥在他用一雙凶神惡煞的眼睛緊盯著自己的時候，才會鼓起勇氣這麼跟他說。
因為擔心宋西決會凶自己，還狐假虎威式的，神情略略矜揚。
宋西決隻覺得自己胸腔裡一團的火氣一下子就被宋征玉這麼副樣子給戳破了，直到離開百尺城，宋西決也沒有對小鳥做什麼，隻是表情危險地警告了一句曇白好自為之。
等宋西決走了有一會兒，曇白才拍拍宋征玉的腦袋。
“好了，人已經走了。”
他剛才放任宋西決跟宋征玉說話，也是有點試探小鳥的意思在的。
憑著小鳥大膽的樣子，曇白能肯定宋征玉也是記得宋西決的。等到晚上他們回到客棧要休息的時候，曇白假意又提起了宋西決。
“知道白天我們遇到的人是誰嗎？”
“我當然……不知道了。”小鳥又差點說漏嘴。
曇白卻像是沒注意到一樣，繼續道：“他叫宋西決，是躍仙宗宗主的大兒子。躍仙宗宗主名叫宋隨衡，他還有一個小兒子，最是受寵。”
宋征玉對於依舊要跟他擠在一張床上的人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正在想方設法把被子堆成一團隔在兩個人之間。
他忙得熱火朝天，突然就被曇白整個抱了過去。
“曇白！你又抱我乾什麼？”
“誰讓小翡不聽我講話，你回答出來我問的問題，我就放開你。”
宋征玉哪裡有聽曇白講話，小鳥一向都是喜歡聽什麼才會聽什麼。
聞言沒好氣地問道：“什麼問題啊？”
“我問，宋隨衡最小的兒子叫什麼名字？”
宋征玉原本還很不上心，等聽清楚以後，緊張得心跳都加速了。
曇白聽得清楚，甚至於他都直接把宋征玉的腰圈住了，對方也沒有什麼反應，可以看出來小鳥對這個問題有多敏感。
“知道嗎？”
“知道什麼啊知道，你放開我，我要睡覺了。”
曇白不僅沒放，還將他抱緊了一點。
“那小翡就聽我說吧。”
“我不想聽。”
“不想聽也得聽。”
“你欺負我！”
“哪裡欺負你了？”曇白笑了一聲，用著繾綣非常的聲音，驀地喊了一聲，“晚晚。”
這聲晚晚立刻就讓小鳥渾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往頭腦上麵湧去，整個身體都跟著僵硬了，心跳也快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曇白還擔心他沒有聽清楚一樣，又喊了一聲。
“晚晚。”
宋征玉意識到曇白真的認出了他，他要否認，又不知道怎麼否認，一時被各種情緒裹挾，無法應對，竟然直接哭了。
他是抽泣式的哭，曇白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免心頭一慌。
“怎麼了？不高興我這樣喊你嗎，還是抱疼你了，晚晚彆哭。”
曇白也不再去圈他了，手邊一時找不到東西給他擦眼淚，就舉了袖子給宋征玉擦。
小鳥就是有人哄著就會更趾高氣昂的性子，眼裡還帶著淚呢，就開始無理取鬨。
“你早就認出我來了，看我的笑話。”
“我是一早就認出你了，但是沒有看你的笑話。”
“晚晚。”曇白真的很喜歡這麼親昵地喊著宋征玉，一連叫了好幾聲，還貼了貼他的臉，“知道你還活著的時候，我不知道有多高興。發現你其實還記得我，我更是差點瘋了。”
宋征玉覺得曇白貼得黏糊，把他的臉推開了。
“不準這麼貼著我。”
“你就是我的晚晚，是躍仙宗的小師弟宋征玉，對不對？”
儘管已經無數遍確認過宋征玉的身份，但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曇白還是小心翼翼的。
宋征玉一點也不能理解，他覺得曇白煩死了，都已經喊他晚晚了，還故意跑來問他這種話。
後來還是被曇白問得煩了，對方看著他兩隻眼睛又快變成了紅色，像那天抱著他要哭一樣，小鳥才沒好脾氣地“嗯”了一聲。
“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今後不管晚晚到哪裡，我都不會再放開了。”
小鳥聽不懂情話，隻以為曇白言而無信，氣得拿腿蹬了蹬人。
曇白自然知道宋征玉沒聽懂，但他還是笑得很開心。
他終於光明正大地親了一回宋征玉，小鳥被他親得暈暈乎乎的，想發脾氣都發不過來。
因為那種缺氧的緊張，還用力地揪住了他的衣服，以至於兩個人貼得更近了。
“晚晚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說出自己的身份？”
小鳥還在喘氣呢，不想搭理人，但曇白拿要再親他威脅，最後還是不得不皺著眉道：“我怕會有人再殺我。”
曇白不知道宋征玉擔心的是楊洛那邊的劇情，聽了他的話以為宋征玉一直不肯說出自己的身份，是害怕再發生像三百年前的事情。一時間，曇白更是想起對方那時候在客棧飽受折磨死去的場景，心疼得厲害。
“放心，有我在，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你會保護我嗎？”
“我會用我的生命來保護晚晚的。”
“我要你的生命乾什麼？”
“意思是說，我會保護你的。”
小鳥聽到這裡才算安心，但很快，他就又被曇白親了一回。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曇白每次都說話不算數!
“嗚……我不要親了。”
小鳥被親得渾身發軟，心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