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更吃驚， “那得多寬敞啊。”大隊咋有這麼大變化，以前可不這樣兒，變化肯定是從趙柯回村兒才有的.…</p>
餘秀蘭抓著趙柯的手腕瞧了一眼表，搶過電話， "媽，啥時候有機會，您和秀民回來看看，就知道咱們大隊現在不一</p>
樣了。"</p>
劉三妮兒心裡一動。跟著兒子是好，可她也想念老家，如果能回老家看看..</p>
劉三妮兒依依不舍地掛斷電話，回家的路上，念叨起啥時候能回去。</p>
林清直接打消她的念頭：“秀民忙，休長假得申請，挺難的，走一趟不容易。”</p>
餘秀民道： “媽，我也想回老家看看，但是路途遠，走一趟起碼得請一個月的假，還是過兩年吧。</p>
劉三妮兒就沒再說話。</p>
隨軍家屬住的是平房，一家人回到家，劉三妮兒去廚房準備午飯。</p>
林清坐在客廳裡，當著丈夫的麵兒，對劉三妮兒道： “媽，根本沒相親，能不能彆在外頭嚷嚷，萬一王副連長有意見，以後不支持秀民工作，怎麼辦?"</p>
劉三妮兒在廚房裡回她： “能有啥意見，小王受歡迎，他媽得意著呢，而且小王年紀大了，他媽也著急。"</p>
"不管怎麼說，能少說話儘量少說話，萬一得罪人影響秀民的前途。"</p>
她活這麼大歲數，又是當過婦女主任，還能不知道啥能說啥不能說?她在家屬院人緣好著呢，偏偏這個兒媳婦這不許那不好的，還管著她。劉三妮兒不痛快，不想讓兒子為難，沒跟她爭辯。</p>
林清從屋裡拿了個蘋果，一掰兩半兒，一半兒給兒子餘嶽，一半兒給剛進屋的丈夫，獨獨沒給兩個女兒。</p>
大女兒餘歲叛逆期，直接踢踢踏踏地進屋，二女兒餘歡性子弱，低落地埋頭。餘秀民沒吃，問她： "沒有蘋果了嗎?怎麼沒多拿一個?"林清道： “沒有了，要</p>
是有，我能不給她們嗎?”</p>
這麼一回兒，兒子的半塊兒蘋果已經快吃完，餘秀民隻得進廚房，掌刀將剩下的蘋果一分為三，給親媽和兩個女兒一人一塊兒。</p>
林清不願意， "你那麼辛苦，你自己吃就是，還分它乾什麼?她們當姐姐的，孝順爸爸，讓讓弟弟，這不應該的嗎?女孩子就是心思多，我不也沒吃嗎?"</p>
二女兒餘歡不伸手接，搖頭， "爸，你吃，我不吃。"</p>
餘秀民塞給女兒， “吃，爸讓你媽再買。”</p>
“蘋果多貴……”林清輕聲埋怨， "很有錢似的。"</p>
餘秀民無奈， "買了就全都嘗嘗，又不是常買，你也不要虧了自己的嘴。"林清嗔道： “我還不是心疼你。”</p>
“我知道。”</p>
林清想起打電話，有些不舒服道： “為什麼姐回回打電話，都是讓咱們打過去，我也不是計較，就是忍不住想，是不是想讓咱們花打電話的錢……"</p>
餘秀民不在意道： “你想多了，我大姐先打過來不要錢嗎?她不約時間等咱們打過去，萬一咱們不在，打過來不是不浪費錢嗎?"</p>
林清不想讓丈夫覺得她挑撥，忍下沒多說。</p>
旁邊的小兒子餘嶽突然說： “等到了約好的時間，大姑打過來，不也一樣嗎?他們就是鄉下人，想占便宜。"</p>
餘秀民震驚地看向小兒子，喝斥： "你說什麼呢!"</p>
餘嶽嚇了一跳，害怕地躲到母親身後。</p>
林清也沒想到兒子會突然這麼說，抱著他，維護道： "孩子不懂事，你嚇他乾什麼?"</p>
廚房裡，劉三妮兒聽到兒媳婦在那兒說話，知道兒子肯定不會誤會他姐，就沒出來，直到聽到孫子的話，才怒從心起， "孩子不懂事，你這個當媽的不在孩子麵前胡說，他怎麼知道這些話的?"</p>
林清不承認，“媽，我怎麼會對孩子說這話?你這不是讓我和秀民吵架嗎?”</p>
“你讓開。”餘秀民滿臉怒氣， “我今天非得揍他一頓。”林清不讓。</p>
餘秀民更火， "你讓不讓開!"</p>
br />他平時不算很嚴厲，很少發這麼大的火，餘嶽直接嚇哭，二女兒餘歡也怕的躲到牆邊。林清維護兒子心切，不禁氣道："連兒子都這麼想，有錯嗎?大姑姐不就是想占便宜嗎?"</p>
劉三妮兒發火兒： “我們家秀蘭一分錢沒欠過你們的，占啥便宜了?倒是你，回回兒往娘家寄錢寄東西，我們說啥了嗎?秀蘭打個電話就叫占便宜，你娘家那叫啥，打秋風嗎?"</p>
“誰打秋風?!媽你說清楚，我娘家條件好，還用得著打秋風?”林清扯過兒子，指著他的衣服， "不說我用自個兒的錢給娘家，小嶽身上的衣服、鞋……不都是我娘家給寄的?"</p>
劉三妮兒道： “秀蘭沒花過你一分錢，還年年都寄東西。”</p>
林清脫口而出， "那些便宜貨，白給都沒人要。"她說完，看向丈夫，眼裡便閃過一絲懊惱。</p>
她沒想說出來.…</p>
家屬院的平房，都是聯</p>
排的，離得近，誰家說話動靜兒大點兒，都能傳到左鄰右舍，此時餘家吵起來了，附近幾家紛紛出來瞧，稀奇地議論——</p>
"餘團長家吵起來了?"</p>
“頭一回聽見。”</p>
"咋吵起來了呢?"</p>
餘家屋裡，餘秀民不可置信地看著一向明理的妻子， "那是大姐的心意，你怎麼能這麼說?"</p>
而劉三妮兒氣壞了!</p>
兒媳婦平時咋講究，麵兒上好歹過得去。這話說出來，光是嫌棄閨女餘秀蘭嗎?那也是嫌棄她。</p>
“秀蘭條件是不好，那也是秀民的大姐，他們姐弟都是我這個鄉下老太太生養的，咋?你想讓我們和秀民斷開嗎?"</p>
老太太這麼說，肯定要影響他們夫妻的關係。</p>
林清連忙軟下來，道歉： “我就是一時生氣，口不擇言，秀民，媽，對不起，你們彆跟我計較。"</p>
小兒子餘嶽見不得母親受欺負，猛地大喊： "不準你罵我媽媽，壞奶奶!"</p>
劉三妮兒傷心地看向孫子。</p>
餘秀民大怒： "餘嶽，你有沒有教養，怎麼這麼跟奶奶說話?"</p>
林清趕</p>
緊捂住兒子的嘴， "秀民，小嶽不懂事，你彆生氣……"</p>
“鬆手。”餘秀民揪住兒子的手臂，把他拎出來，照著他的屁股拍打， “我今天非得收拾你!錯沒錯!還敢不敢不尊敬長輩!"</p>
劉三妮兒心疼孫子，又不好打擾他教訓兒子，乾著急。</p>
餘嶽倔脾氣上來，哭嚎： “我沒錯!我外婆說了，你以前給奶奶的錢，都讓大姑他們花了!他們就是占便宜!你們欺負我媽!嗚嗚嗚嗚……"</p>
林清頓時慌亂，製止： "小嶽，胡說什麼呢，你外婆什麼時候這麼說了……"餘秀民瞪向林清， "嶽母平時就是這麼說我姐的?"林清否認， "小嶽小，他聽錯了……"</p>
"怎麼可能會聽錯。"</p>
劉三妮兒氣得不行， “彆說秀蘭沒花，就是花了，我兒子孝敬我的錢，我樂意咋花就咋花，你們管得著嗎?"</p>
餘秀民停了打孩子的手， "你的工資，你想給你父母花，我從來不說什麼，我一年就給我媽三五十塊錢，你們也看不慣?這麼看不上我們家，那你跟我結婚乾什麼?"</p>
林清慌忙解釋： “秀民，我沒有看不上你，你彆這麼說。”</p>
"你是沒有看不上我，你是看不上我們家的‘累贅’,是吧?"</p>
"秀民……"</p>
林清紅了眼，害怕他生氣。</p>
餘嶽也意識到他闖禍了，哇哇大哭。</p>
劉三妮兒從來沒想讓兒子兒媳離婚，兒媳婦再瞧不上他們家，再表麵功夫，對她兒子是真心的。</p>
林清平時偏著兒子多，有意無意虧待兩個女兒。</p>
餘秀民不和稀泥，也不偏心，可他忙，時不時拉練，根本沒法兒管太多。</p>
劉三妮兒到這兒之後，就算不咋喜歡兒媳婦，也儘量不跟她吵，再時不時給兩個孫女兒甜甜嘴兒，倒也沒啥，但她不能忍受孩子性子被帶偏。</p>
林清還在跟餘秀民解釋。</p>
劉三妮兒下定決心， “你們不是忙嗎?沒工夫管孩子，那我就帶他們回老家。”</p>
"不行!"</p>
/>林清怎麼可能舍得兒子，拒絕。</p>
餘嶽也哭鬨： “我不要回老家!不要去鄉下!”餘秀民沒吭聲。</p>
林清怕他真同意，緊張地說： "鄉下教育不行，孩子回去，不就荒廢了……"</p>
劉三妮兒道： “秀民和秀蘭都是我養出來的，差彆人啥?而且趙柯說了，大隊明年重建學校，老師也要增加，怎麼就教不了他們?"</p>
林清抓著餘秀民的手臂， "鄉下太苦了，你舍得兒子回去受苦嗎?"</p>
劉三妮兒當過婦女主任的嘴，磕巴都不打地說： “保持艱苦樸素的作風，吃苦耐勞才能養好性子，小嶽這脾氣，不板不行。"</p>
餘秀民看向八歲還撒潑打滾的兒子.……</p>
林清： “不要……”</p>
還有的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