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茜茜這麼好,讓她難過的人,簡直可惡。</p>
趙芸芸氣得“邦邦”捶趙瑞。</p>
趙瑞不躲不避,隻是跟昨天滿腹歉疚自責、求打求罵讓自己好受一些不同,今天,曲茜茜一番話,深深觸動了他內心最迷惘的地方。</p>
他就是不夠好又不夠壞,也不夠果斷,所以才讓自己落到這樣難堪的境地。</p>
而曲茜茜,竟然是那樣的清澈而有力量,在所有人對他失望不齒,連他自己都認為他卑劣不堪、無可救藥的時候,沒有指責他“對不起她”,沒有逼迫他,隻是給泥足深陷的他遞了一塊板子,讓他可以自己爬出來。</p>
她說他是個“很好的人”.…</p>
這一句話,對處在煎熬之中的趙瑞是多大的救贖,隻有他知道。</p>
趙芸芸弄出的動靜兒,驚擾到屋內的兩個的人。</p>
廚房的門打開。</p>
曲茜茜背後說人被發現,不自然地瞥向蘇家父女。趙柯沒有一絲驚慌,打招呼: “呦,都在呢。”四個“偷聽”的人,趙芸芸反倒最心虛,眼神飄忽。</p>
蘇教授略帶羞愧地解釋: “小荷身體好點兒了,我叫她一起出去轉轉,意外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抱歉。"</p>
他們不知道在外麵待了多長時間,蘇家父女倆臉色發青,趙瑞睫毛結冰。</p>
"進廚房暖一下吧。"趙柯讓開門,邀請他們進去。</p>
蘇家父女對視,隨即又瞥向趙瑞和曲茜茜。</p>
曲茜茜也不好意看他們。他們現在待在一個空間,必然很尷尬。</p>
趙芸芸心大,趙柯說進去暖,她就跨進門,還捎帶著趙瑞,邊走邊埋汰他: “大老爺們兒,整那哭哭啼啼的死出乾啥……"</p>
趙瑞沒理會她的話,路過曲茜茜時,微紅著眼看她,腳不由自主地停住。"茜茜……"</p>
曲茜茜回視,片刻後,心平氣和地說: “進去吧。”她邁開步子,趙瑞也重新抬腳。趙芸芸就鬆開了他。</p>
她是有些眼力見兒的。</p>
趙柯輕聲誇獎她: “做得不錯,來得時機恰到好處。”要不然她還得找機會。</p>
趙芸芸立時得意地挑眉,雖然她也是誤打誤撞碰巧,但有誇獎,就是她聰明機靈。趙柯一笑,手壓</p>
著門,叫門外的蘇家父女: "蘇教授,蘇同學?"父女倆隻得跟進去。</p>
趙柯帶上門,隔絕外麵的冷風。廚房內,隻有爐子裡燃燒的“劈啪”聲。</p>
他們似乎是有意識地選座位。趙瑞挨著曲茜茜坐,趙芸芸坐在曲茜茜的另一側;蘇家父女坐在三人對麵。</p>
中間空了兩三個人的位置。</p>
趙柯提了一個凳子,放在那兒,坐下。大多數的婦女是一段關係中相對弱勢的一方。曲茜茜善良通透,不代表彆人的錯誤和傷害可以輕易揭過。</p>
趙柯是趙村兒的婦女主任,當然要維護善良應有的尊嚴。</p>
"如果道德不受約束,底線就會無限降低。"</p>
趙柯坐姿鬆弛,語氣舒緩,看著趙瑞微微紅腫的臉,道: “我之前的提醒,不是很嚴謹,你應該也很清楚,打斷腿隻是嚇唬你,畢竟你要是真的斷腿,以後會成為一家人的負擔。"</p>
她的說辭太過冷血,蘇荷聽得心理不適。</p>
蘇荷這樣理想化的女青年,單純的有什麼情緒直接表現在臉上。或許也不完全是因為單純,還因為有人會在背後為她撐腰,收拾爛攤子..</p>
趙柯餘光掃一眼蘇家父女,冷靜道: “你該慶幸,你還知道克製,還有羞恥心,就像大嫂說的,作為親人,不能在你還想要掙紮的時候冷酷地推你離開,我也有責任提醒你一些事情。"</p>
趙瑞看向她。</p>
"你真的跨出了那一步,你想要攀附的人卻有可能對你隻是一時新鮮,你不過是個農村人,不懂愛情,不懂浪漫,不懂思想的自由……最終會被棄若敝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