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舒怡媽媽送他們出門,“舒怡要是來了,我托人給你帶話。”
“好。”
趙柯和趙新山離開段書記家。
“你以後要常在公社了?”
趙新山老煙槍,加上心裡有事兒,又掏出煙來。
趙柯道:“我之前跑公社也勤,不會耽誤咱們大隊的事兒。”
“我不擔心這個。”趙新山手上卷著煙,“我心裡有數,你早晚都得走,就是芸芸……你真覺得她能接你班兒?”
“這也不絕對啊,公平競爭,彆人選上也正常。”
趙新山點頭。
他這樣兒,就是不會插手趙芸芸的競選。
而後,趙新山又有些感歎:“段書記都說要跟年輕乾部做好交接,大隊的接班人也得仔細培養起來了。”
趙柯笑,“咱們大隊現在能拿得住事兒的人挺多的,大伯你挑起來,要煩惱了。”
趙新山笑得眼尾紋路堆積,煙拿到鼻子下嗅了嗅,沒點著,“那也比沒人可挑幸福。”
兩個人一齊笑了起來。
趙柯今天沒留在公社,跟趙新山一起返回趙村兒大隊。
她早先就培養了好幾個小助手,段書記養病這段兒時間,她在公社的時間長,婦女主任的工作就委托給小助手們,尤其是趙芸芸。
趙柯交代她:“這時候不表現,什麼時候表現?機會你得抓住了。”
趙芸芸答應得敷衍:“知道了知道了,咱大隊現在也沒啥大事兒。”
她現在明顯還沒有轉變思維,還沒有認真起來。
趙柯也不著急,總有契機。
而這個契機,在幾天後來了。
正好趙柯從公社回來,五奶家的趙林慌裡慌張地跑到大隊部,“趙柯!你快去看看,曹水頭破了!”
趙柯急忙起身,趙芸芸緊跟在她身後。
“嚴不嚴重啊?”
趙林心有餘悸,“得有兩三公分一個口子,我跑出來的時候直冒血。”
三人先跑向衛生所,期間趙芸芸追問:“咋突然砸頭了呢?”
趙林有些難以啟齒,“小艾……小艾砸的。”
趙柯和趙芸芸突然刹車,險些撞在一起。
趙芸芸驚呼:“趙小艾砸的?!”
趙林羞愧地點點頭,“倆人吵架了,小艾脾氣一上來,手邊兒有啥就順手扔過去了。”
趙芸芸稀奇道:“這可真是有出息,女人打男人了……”
趙柯微微蹙眉,不讚同地看她,“先彆說了,趕緊拿藥和繃帶,去五奶家。”
倆人立馬收聲,按照趙柯的指示,拿了止血的藥和繃帶,匆匆忙忙地往出跑。
趙五奶家人多,兩個兒子以及孫輩兒都住在一起,孫輩兒還都成了婚,生了曾孫。
屋裡就趙五奶夫妻和趙小艾以及傷患曹水,其他人都擠在門外,門堵得嚴實。
趙林在後麵喊了一聲:“趙柯來了。”
幾人立馬散開。
趙柯和趙芸芸擠進去。
曹水昏了又醒了,臉上的血跡擦掉了,臉色蒼白,眼神不太清醒。
趙小艾站在邊兒上掉眼淚。
趙五奶他們滿臉地擔憂。
赤腳大夫也是大夫,沒有大夫實在是不方便。
趙柯邊查看傷口邊問道:“有什麼感覺?”
曹水吃力地、斷斷續續地回:“暈……惡心……疼……”
傷口看著不深,不過是腦袋上,趙柯也不確定有沒有其他問題,嚴重不嚴重,包紮完後,便對趙五奶道:“讓他緩一下,我怕他不好動,我這就開拖拉機去接我爹回來給他看看。”
趙小艾惴惴不安地看著趙柯。
趙柯沒瞅她,拽著趙芸芸出去。
趙芸芸估摸道:“我看他應該沒事兒,之前那誰砸得更厲害,也沒啥問題。”
擔憂放下來,她又有心情玩笑了,“嘿~打丈夫……傳出去,咱們大隊又有名兒了。”
趙柯直接給她後背一巴掌,“你還笑,你要是在彆人麵前也這樣兒,得損失多少票?”
趙芸芸沒心沒肺,“我那微薄的票數,還能咋損失。”
趙柯認真道:“我一會兒走,你得負責處理問題,你剛才那個態度,絕對不能有,你代表的是大隊的乾部,絕對不能幸災樂禍,就算有也得藏起來,隻能站在中立位置上看對錯,公平地處理,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趙芸芸點頭,又搖頭。
“夫妻矛盾,小事兒,交給你了,我走了。”
趙柯一副很著急地樣子,拍拍她的肩,小跑離開。
趙芸芸兩眼發懵地瞅著她風風火火地跑掉,忽然回過味兒來,向前追了兩步,“不是,你讓彆人去接也行啊,非得你自個兒接嗎?趙柯——你回來——”
然而趙柯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路口。
趙芸芸趕鴨子上架,原地站了兩分鐘。
上一次她捏著雞毛當令箭,代趙柯出去,給春妮兒乾離了,這一次……應該不會那麼嚴重吧。
趙芸芸給自己打氣,轉回到趙五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