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舒怡搖搖頭,“早的呢,再說吧。”
沒成的事兒,不能提前說出來,這個道理她懂。
趙柯也沒追問。
雖然段舒怡的神色,這未儘的話似乎跟她有關,但應該不是壞事。
趙柯陪了段舒怡一個小時,便返回公社大院兒。
下午,她就搭拖拉機回趙村兒大隊。
“趙主任,回來了?!”
“趙柯,你這回在公社待挺長時間啊。”
“趙主任,你公社的事兒忙完了嗎?”
趙柯在老槐樹下下車,駐足回應他們的話,閒聊著問問大隊的情況。
往年夏天,趙村兒大隊的社員們都要頂著烈日去鋤草。
今年,雙山公社的地太多,光靠人鋤草,根本弄不過來,便接受專家們的意見,選用了農藥。
人工作為補充,活兒比往年稍微少了那麼一點點。
但大家夥兒很稀奇也很滿足,對著趙柯話很多。
趙柯大致有數,也耐心地聽,聊了一會兒,才轉向豬圈。
母豬的肚子很大,離地麵很近,乳|頭也很飽滿。
今天是常山嫂子照顧母豬們,跟她講:“產期最近的這頭母豬,過幾天就到產期了,其他也都在之後的半個月內,咱大隊的三個接生員還有錢嬸兒到時候輪班兒,守著豬。”
趙村兒大隊的想法很樸實,萬變不離其宗,都能給人接生,給豬接生上手肯定更快。
趙柯道:“到時候我也在家。”
趙村兒大隊的第一頭下崽的豬,頭胎對整個大隊都意義非凡,趙柯也不想錯過。
之後幾天,趙柯偶爾會坐大隊送磚的車進公社,都是當天來回。
臨近產期,趙柯就不出去了。
之前她還能勸趙新山彆太緊張,現在她也一天溜達十來遍,就看這豬啥時候生。
趙新山和趙柯還錯開去看,再加上彆人,幾乎沒給豬留出獨處的空隙。
豬沒準兒煩它們,就是沒動靜兒,就是溜他們。
大夥兒都犯嘀咕:“咋還不生?不能有啥問題吧?”
趙萍萍也回來了,跟趙柯站在一塊兒盯豬,給她科普:“隻是一個大致的範圍,不是說一定就在那個時間生。”
她如果沒有不錯眼地看豬,趙柯就相信她不緊張擔憂了。
趙芸芸過來湊熱鬨,來了一句:“咱們大隊養豬下崽兒,還挺考驗哈,多災多難的。”
“呸!”
“呸呸呸!”
好幾個人,聽著趙芸芸的話,都回頭呸呸吐,朱大娘瞪她之餘,嚴肅道:“彆說這不吉利的話,順的很,咱大隊的豬是穩重!”
趙柯笑睨她,“讓你嘴上沒把門兒的,犯眾怒了吧?”
趙芸芸縮縮脖子,抿嘴表示她閉嘴。
過後離了豬圈,才對趙柯抱屈:“又不是我一個人說,大家都擔心有問題。”
“誰讓你撞槍口上去了,明知道飼養員們緊張,不呲你呲誰。”
“封建迷信。”
趙芸芸嘴上這麼說,回頭從親爹藏起來的煙盒裡偷出三根成煙,朝養豬場的方向悄悄插上,祈禱老天爺沒聽見她的話,被趙新山抓住,氣得抽她雞毛撣子。
“你個敗家玩意兒!”
他們鬨出動靜,李荷花敏銳地察覺,沒收了趙新山藏起來的煙。
趙新山:“……”
敗家閨女。
趙芸芸不得不到趙柯家避禍。
趙柯並不同情她。
兩人晚上睡在一個炕上,趙芸芸睡前還在念叨:“這豬,又成功多帶了一天崽。”
半夜,母豬不經念叨,發動了。
村裡陸陸續續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