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如此“深情”的對視,再想想之前對方送到她房裡的一大堆東西,珊瑚心裡一毛,忍不住心虛道:“你這般……看著我做什麼,這花……這花可是你家楊總管花了重金從洛陽花會裡求得的花王,就為博你這主子一笑,你若心裡有事,說出來便是,我雖不一定能幫上忙,卻也比你一個人生悶氣的強,何苦砸了這整盆花。”說著,她避開了對方強烈的凝視,掩飾般的蹲下了身子,一副準備挽救下這株牡丹的模樣。
然而,這卻讓某人更加誤會了。
“不必了!”
隨著這道冷冷的話音落下,珊瑚隻覺眼前一花,“嘩啦啦”的一陣聲響後,睜開眼,便見方才還躺在地上的碎片和整株牡丹便都被掃落到了小路外,“咕嚕嚕”的一陣翻滾後,伴著一陣“撲通!撲通!”的聲響,齊齊掉進了路邊的池子裡……瞬間淹沒在水中。
珊瑚:“……”她的手還維持在伸手撿的姿勢……
然而不等她生氣質問,罪魁禍首反倒先氣哼了聲,身影瞬間遠去,隻留下了幽幽的兩句話語:
“我既已不喜歡,那它便沒了存在的必要,不論它原本的身價幾何?又或是……”
最後幾個字淹沒在了遠去的風聲中,珊瑚沒有聽清。
愣愣的站在原地,珊瑚第一次感受到了對方的喜怒無常,不過眨眼之前,這人還費心給這盆牡丹花換了盆,換了土,更是吹毛求疵的細細修剪了半天,這麼細致的照料,最後……卻也不過一個不順心就能棄之敝屣。
該說……這人果然是喜怒無常的性子嗎?
看著遙遙離去的那道身影,珊瑚心下一沉,想到昨晚大話連篇的自己,再想想近來有些虛浮的自己……是她大意了。
又或者,她是被他這些日子裡的表象迷惑住了。
因著之前不知曉對方的身份,即使因著昨日的巧合而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但或許是之前對方給她的固有印象太深刻了些,以致於她一直將對方看成真正的“董方柏”,卻忘了他真正的地位……與實際的性格。
這些日子這人所有的吹毛求疵、斤斤計較,都不過是種偽裝色,為的,不過是因為她對他的特殊罷了。
想起昨晚與666一人一係統分析了半夜的結果,珊瑚大致能猜到目標人物對她如此特殊的原因。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對方卻是重生的,那麼,在對方眼中,自己便該是一個本不應存在的人,而她現在卻出現了,還是與他為敵的主角身邊的人,作為一個多疑謹慎之人,他自然會對她十分在意。
當然,若隻是如此,對方大可直接將她困住用刑拷問便是,又或者為求謹慎直接將她抹殺了,畢竟,不論珊瑚的武學天賦有多高,都無法逆天到能與對方比肩,他若真有心殺她,可謂是手到擒來。
但他卻沒有這麼做,反而之前還一直隱瞞身份,更是為了莫名的理由將她困在了身邊,沒有拷問,也沒有試探,隻是牢牢將她約束在身旁,想到這,珊瑚與666的討論便陷入了瓶頸,一直到深夜,兩人都沒琢磨出對方的用意。
最後,還是666恰巧提起的一句話驚醒了珊瑚。
666道:【主人,666要提前提醒下,你的冷心丸再過幾個月便要失效了,到時候若是忘記吃,過了藥效,你這些年這般速成的武功心法恐會讓身體不堪重負,到時候走火入魔便不好了,現在空間裡的還魂丹可都是一次性的了,主人你可不能再揮霍了……巴拉巴拉】
聽到“冷心丸”三字,後麵的話珊瑚已經聽不進去了,心下更是瞬間反應過來:是了,她都快忘了自己身上服有的冷心丸這回事。
她這些年苦練武功,年紀輕輕就達到如今的武學成就,除開真的天資天賦奇高,也是因著有冷心丸這個外掛,要知道武功講究的本是循序漸進,即便她這世的筋骨真的很適合學武,卻也無法一蹴而就,而在期間如若為求速成而不加以調和,她的這具身子練功練得走火入魔不過是早晚的事。
當初,為求得嶽不群的認可,同時也為了保證在將來劇情發展之時有足夠的實力,珊瑚在八歲之時便給自己服用了冷心丸,隻為保證以最快最穩的速度練成華山劍法,並留有時間琢磨劍術創新。
但冷心丸卻不是永久有效的,它的時效隻有十年,為此,隻要珊瑚還要想武學順利進階,那麼,每隔十年,她便要再服一丸,幸而她空間裡還留了一整盒,夠她過完這個世界了。
而現在,她便又發現了它另一則好處。
想起之前對方說的為她療傷的事,她是否可以大膽猜測:吃了冷心丸的她,對目標人物而言,是否是另一枚冷心丸呢?畢竟……對方所聯的武功存在那般大的漏洞。
這種猜測雖有些荒謬,卻也不是沒有依據,而若要驗證……
想起明日與人約定的療傷時間,珊瑚心下一轉,轉而凝神想起了辦法。
至於方才對方莫名而起的脾氣……珊瑚卻再沒心思去想了。
還是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