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看著對方望過來的目光,珊瑚沒有提其他,隻自顧言道:“你雖仍不願透露真實名姓,但你既能在短短時日內便將我安全無恙的帶到這魔教總壇黑木崖,還獨自享有這麼一處院子,手下人手也不少……江湖傳聞,日月教教眾千萬,卻唯有核心之人方能定居於此,想來,你在魔教中的地位必然不可能隻是個小小管事,我說的可對?”
東方不敗點了點頭,道:“瑚兒果然聰慧。”
沒有理會這毫無誠意的誇讚,珊瑚繼續分析道:“魔教由上至下,除開教主,便是二使四堂十長老,但看你的麵相,想來定不在十長老之列。”
伸手捏了捏肩頭滑落的一縷烏發,東方不敗麵上的笑容更深了:“不錯。”
“而今,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繼前任光明右使成為新任教主之後,光明左使便潛逃在外,光明二使之位便如同虛設,那麼餘下的……便隻有青龍堂、白虎堂、風雷堂、朱雀堂這四位堂主了。”說到這,珊瑚臉上遺憾一閃而逝,“然,我初入江湖,對於幾人不說見過,便是耳聞都不曾,自然分辨不出人來。”
話到此處,似乎已有定論,東方不敗心下頓覺有些索然無味,然而……
“但是!”
珊瑚突然話鋒一轉,目光緊緊鎖在驟然抬眼的人上,肅然說道:“我還有一個更大膽的猜測,卻是不知……公子可願一聽?”
“哦?”眼神一閃,東方不敗臉上的笑容終於有了變化,眼中滿是興味的道,“瑚兒隻管說便是,在下洗耳恭聽。”
雖然對方掩飾得很好,但珊瑚仍是看到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逝的詫異,這讓她心下更是肯定了幾分,握劍的手也本能的冒出了細汗,但這依舊不能阻止她接下來的話。
“江湖傳聞,魔教前光明左使東方不敗,年將過而立,武學卻已是頂尖,月前更是兵不血刃便已拿下教主寶座,成為新任魔教教主,可謂功成名就,而他若要在黑木崖上留下一個人來,想來……無人有膽阻攔吧。”珊瑚一字一頓的道,“我說的可對,東方教主?”
“啊哈哈哈!”
一聲朗笑從東方不敗口中而出,笑聲裡是說不出的豪爽痛快,更是放肆得儘顯霸氣,音傳整個院子,震起院中一群野雀。
“嘩啦啦啦!”齊齊驚飛而起。
但隻一瞬,東方不敗的笑聲又戛然而止,眼神一定,他將目光再次牢牢鎖在珊瑚身上,其中興味十足,一股上位者的氣勢撲麵而來,他道:“看來,是我低估了你。”
看著這人露出真麵目,珊瑚麵上卻完全沒有猜中後的喜悅,反而麵色更凝,她追問道:“你這是承認了?”
“是,我承認了。”東方不敗臉上傲氣儘顯,勾唇笑道,“那麼~見到我這最大的魔頭,作為華山派嶽掌門的千金,瑚兒,你又要如何呢?”
看著這張邪氣十足的芙蓉麵,珊瑚心下深覺對方可惡的同時,也不由歎惋道:果然,她入套了。
他本意便沒想著繼續隱瞞身份。
之前雖早有猜測,但兩人間便猶如隔了層窗戶紙,什麼事都還有回旋的餘地,珊瑚也能給自己更多的時間考慮其他,然而,現下這層紙被突然戳破,作為弱勢的一方,珊瑚在暗恨對方步步緊逼的同時,也不由感歎對方的智謀,對人性的把握可謂是了如指掌。
若她真的隻是嶽不群的長女嶽珊瑚,想來,這會應已暴起出手了,這便再次入了對方的下懷。
動了手,卻又完全打不過,這可給了對方太多的理由來做其他了。
從原劇情中,珊瑚便知,東方不敗是個性情十分矛盾多變的人,他雖心智超群,做事仿佛也隨心所欲,但其實為人處世卻又牢牢守著一種自我認定的行為準則,他不是一個完全的惡人,因此當他這般稀裡糊塗的將她擄來時,心下是清楚自己的理虧與毫無理由的,雖然可能沒人認為他做出此事有什麼不對,畢竟作為魔教教主,強搶一名女子對比他以往手下的血腥實在太過微不足道,但珊瑚就是能猜到對方心裡的不自在,而他在剛開始一直躲著她的時候則更驗證了這一點。
當然,更多的或許也是想消磨掉她的戾氣吧,就如同馴服一隻野性難馴的野馬。
這就仿佛他當初對任我行的做法,他雖成功偷襲了任我行將其趕下教主寶座,也明知對方這些年對他的高調寵信是彆有目的,卻仍顧念著提拔之情而留了對方一命,更是將其女推至聖姑寶座,這可以說是他重情的一麵,但再深想,卻也不失為是一種政治手段。
留任我行一命,或許真有幾分顧念舊情的意思,但對於一位成功的上位者而言,更多的,怕是要用其引出叛逃出教的向問天一行人,進而斬草除根。
至於將任盈盈捧為教中聖姑,卻是為政者最為常見的懷柔手段,為的,不過是安撫住魔教其餘人的心思,特彆是任我行執掌期間便任命的十大長老。
初登寶座,安撫為先,至於後麵的事……
看了眼身前這意氣風發的人,再想想原劇情裡後麵發生的事,珊瑚嘴角一勾,冷冷道:“不如何!”接著腳下一轉,人便往來路而去,徒留下一句清冷的聲音:
“我累了,便先回房休息了,失陪!”
某人:“……”
一直等人走出視線範圍後,被丟下的東方不敗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啞然失笑,接著,笑聲一停,一雙幽深至極的黑眸定定的望向那人離去的方向,嘴角……慢慢扯起了一抹邪肆的弧度。
“罷了……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