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早膳,放下筷子, 珊瑚習慣性的用巾帕擦了擦嘴角, 眼尾一掃, 便掃到了某人……此時正一手撐著下顎, 兩眼放光的盯著她的目光。
珊瑚:“……”
動作一頓, 珊瑚眼神一閃,手下動作迅速加快, 瞬間就將自己收拾完畢,這才扭頭, 直接麵向某位毫無自覺的人。
然而不等她開口,東方不敗便已搶先問道:“瑚兒用的可好?”
被搶了話頭,珊瑚也沒急著開口說其他, 隻默認的點了點頭,然後,意料之中的,對方又緊跟著說道:“我也用完了, 今日有美相伴, 實在秀色可餐, 令人不由脾胃大開, 現下……某怕是吃得撐了些。”頓了頓, 臉上隨之立即揚起一抹笑容,很是含蓄的道, “都說飯後散步有利於消食, 不知……瑚兒可願陪董某於園中一遊?當然, 隻是散個心,在下決無他意~”這般說著,他的眼中卻是毫不遮掩的打量,目光更是繼續牢牢定在珊瑚臉上,一抹戲謔一閃而過。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仿佛就想挑起珊瑚的怒火般。
然而聽到這話,珊瑚卻很是沉得住氣,便是聽著對方話裡一口一個的“瑚兒”,也懶怠開口糾正,隻聽完對方的話後,忍不住將目光對準了桌上……對方身前放著的碗筷可是分毫未動。
眼角抽了抽,珊瑚心道:這人吃的隻怕是空氣吧!
但腹誹歸腹誹,珊瑚麵上卻毫無殊色,隻因她也明白,這是一次刺探對方的好機會,或許這也是對方的意思,拖了這麼些天,對方沒出麵,她也便沉默了這麼些天,沒有任何動靜,對於一個武力被限被困在此的人來說可一點都不尋常,特彆是在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對方的指掌之間的時候,這便猶如一場無聲的較量,比的便是誰更冷靜更有耐性。
對珊瑚而言,她被困已是事實,雖也想早日脫困,但在沒有徹底了解清楚對方的目的前,她不會輕舉妄動,這人將她擄到這兒,卻又好吃好喝的供著,她肯定對方必定對她有所求,那麼……被動的永遠不是她,而若要論耐心……
對於一個從出生起便守在山上苦練功夫的人來說,珊瑚自認她最不缺的便是耐心。
而今日對方的出現,便更好的證明了她的猜測,她贏得了第一步。
但這隻是開始,她依舊處於弱勢之中,要想突出重圍,接下來的談話便是重中之重,兩相交談,便是對方有意隱瞞,她也能判斷出一些頭緒,總比現在這般稀裡糊塗的被關著的好。
想到正事,對於這人明顯睜眼說瞎話的事實珊瑚也隻當看不見,徹底忽略了過去。
點了點頭,珊瑚應道:“我也正有此意。”
說完,拿起桌上的佩劍,先一步站起身,便往門外邁去。
見狀,被獨自留在桌上的東方不敗嘴角邪魅的一勾,但等走出門口的珊瑚回身的瞬間,卻又瞬間恢複常色,麵上更是一派風光霽月。
悠然起身,三步並作兩步的跟著出了門口,東方不敗這才溫和的笑了笑,對站在身前的珊瑚道:“讓瑚兒久候了,我們這便走吧。”
珊瑚頷首以示。
一路上,兩人很是沉默的走了一段路。
一則,是珊瑚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不想先透了口風,二來……掃了眼身旁人悠悠然漫步的神態,珊瑚心道:我就不信你今天過來一點事都沒有。
這般想著,珊瑚腳下的步伐也越發悠閒了。
便這般,迎著初初升起的陽光,一男一女,並著肩漫步在院中小路之上,兩人皆是步履悠然,背影更是說不出的閒適。
……
過了許久,就在珊瑚忍不住懷疑自己的猜測的時候,對方終於有了動作。
路過一片竹林時,東方不敗突然開口道:“瑚兒。”
頓了頓,珊瑚腳下不停,隻速度放緩了幾分,回應道:“何事?”
話落,東方不敗頓時止步,扭過身,一臉忍笑的道:“瑚兒,這話應是我來說罷,想了這麼許久,難道……不是你有話要問我嗎?”
被猜中的了心事,珊瑚麵色不變,腳下停住的同時,嘴上卻是斷然否認道:“你想多了!”說完,一臉漠然的望向對方。
挑了挑眉,東方不敗似模似樣的歎息一聲,道:“看來,是在下自作多情了。”說著,一雙鳳眼慢悠悠的在珊瑚臉上逡巡了一圈,才道,“不過……瑚兒既已知曉董方柏是我的化名,難道便不想問我的真實身份嗎?”
“哦?”珊瑚嘴角微勾,一臉冷笑道“難不成,隻要我問,公子便能為珊瑚解惑不成?”
“這是自然。”東方不敗眼神溫和,悠然笑道:“我曾說過,瑚兒但有問,我定然回答,且絕不欺瞞。”接著,在珊瑚開口前,又很是厚顏的緊跟了句,“當然,隻限在下認為現在可以說的,至於其它……恐怕時機還未到。”
聽到這話,珊瑚也沒追問什麼時候才是時機,不過是對方的推脫之詞罷了,她還不會天真的以為對方真的能知無不言,便是接下來的回答,她也隻能信個半分,另外一半……還需她自己小心琢磨。
“你的身份,我倒是猜著了幾分,就是不知猜得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