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A的alpha,聯盟駐守在首都星的戰力裡,沒有幾個能達到這個級彆。
沈沁流和歐陽疊雲是不是輪值回去了?還有誰……曾月閒?應該也在鎮淵要塞……
“啊——”室長忽然發出錐心徹骨的吼聲,他手指的指甲忽然被分解了,血流了滿地。
“你的這一點疼痛根本不值一提。”周凜霜垂下眼,“我要的信息素在哪裡?”
這根本就是不對等的碾壓。
眼前這個人也不是速戰速決的星際強盜。
他是對自己的omega處於極端保護狀態的alpha。
一個研究員抬手道:“信息素就在這麵牆的後麵!”
其他研究員們紛紛讓開,周凜霜抬起手,強烈的震動感讓研究員們退後,不約而同抬起胳膊擋在眼前。
他們有幸目睹了鈦金牆體的完全沙粒化。
眼前是一排又一排被整齊碼放的信息素,它們被儲存在像是沙漏一樣的容器裡,泛著藍盈盈的光澤。
周凜霜走了進去嗎,抬眼確定它們的成分。
每一個“沙漏”的麵前都會有一個微型的全息顯示屏,上麵有標注。
“我找到了。”周凜霜的臉頰在林憬的臉頰上碰了碰,取下了其中的一支,將它裝進了注射槍裡。
這些信息素能夠緩解林憬的痛苦,逆轉分化。
就在他將槍口抵在林憬的腺體上時,無數的能量線穿梭而來,周凜霜本能抵抗,但對方的能量太過強大,在周凜霜的血管、神經還有肌肉裡長驅直入,瞬間入侵了他的大腦。
周凜霜的手指扣在注射槍的扳機上,卻再也摁不下去。
他的身體被控製了。
“太好了——你們終於來了——快抓住他們!抓住他們啊!”室長激動地叫喊起來。
研究員們也露出死裡逃生的表情來。
周凜霜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能力,他用自己的內源來抵抗對方的控製和入侵,但這種控製力太過強悍,而林憬的嗚咽聲越來越重,周凜霜在身體裡捕捉對方的能量並且試著將它們吸收掉。
但是沒有用。
除了沈沁流,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樣固若金湯的內源。
一整個人造星球的扁貝蟲還有一整支守備隊的能量都不足以和這個人抗衡。
“怎麼隻有你一個人?這家夥很厲害!你的隊員呢?部下呢?”室長看了看來人的身後,不僅沒有見到一個人,對方連外骨骼都沒有穿,而是一身利落筆挺的製服。
等等,對方的肩章說明……他是個少校?
“我一個人應該夠了吧?”少校將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一頭漂亮的銀發,他有一雙輪廓優雅,透著致命吸引力的眼睛,目光掃過,一群研究員們紅了臉。
“歐陽……疊雲。”周凜霜念出了對方的名字。
“你是歐陽疊雲?”室長的眼睛亮了起來,絕境中燃起了巨大的希望。
歐陽疊雲,“鎮淵”的雙壁之一,聯盟現役裡唯一能夠進入凝聚態的omega。
歐陽疊雲推開了室長,側目一笑,“彆誤會,我不是來保護你們的。”
“那……那你是來乾什麼的?”
不好的預感湧上室長的心頭。
歐陽疊雲走過他們,穿過了那麵牆,來到了周凜霜的麵前:“我是來保護我的孩子。”
“孩子?”室長完全懵了。
整個聯盟都知道,歐陽疊雲和沈沁流在一起很多年了,但因為長期駐守在一線,他們沒有孩子。
歐陽疊雲抬手摸了摸林憬柔軟的發絲,輕聲道:“你應該問問他的選擇。”
“我問過了。”周凜霜回答。
歐陽疊雲露出安撫的笑容,他流露出的是周凜霜沒有感受過的包容,就像小時候媽媽看到他摔傷膝蓋時奔過來將他扶起的眼神。
“我是指,你有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冒險,願不願意承受這巨大的痛苦,突破這個瓶頸,而你會竭儘所能地幫助他。”
“繼續omega的分化,他會死的。”周凜霜咬著牙關回答。
“那麼你有告訴他,如果他變成了alpha,你這一生都有可能生不如死嗎?”歐陽疊雲看進周凜霜的眼睛裡。
“我可以忍耐。”
歐陽疊雲笑了,“你當然可以忍耐,但你還沒有問過他是否願意讓你忍耐。”
說完,歐陽疊雲伸手,從周凜霜的懷裡把林憬接到了自己的懷裡。
周凜霜拚命地掙紮,身體卻動彈不得了分毫。
“省點力氣吧。我這個‘提線木偶’的能力在聯盟裡可是S級的。如果要掙脫,試試突破你的現在,進入凝聚態……啊,這裡的蟲族都太低等了,實在不行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像蟲母一樣吸收星核。”
神奇的是,林憬在歐陽疊雲的懷裡也像是得到安撫一般,表情輕鬆許多。
歐陽疊雲將林憬放在了一張躺椅上,手掌覆蓋在他的額頭上。
“你要乾什麼?”
“體現木偶這個能力,不僅僅能控製一個人的身體,偶爾在一個人非常脆弱的時候,
也能築夢。”
歐陽疊雲的源質能量湧入了林憬的大腦。
在那個短暫的瞬間,林憬周圍的一切都退落遠離,就連分化的痛苦都消失不見。
他的身邊沒有周凜霜,沒有任何的同伴,向前走一步就是懸崖,跌落的石子讓一陣心驚膽戰,風裡裹挾著蟲族的腥味,他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身上沒有穿外骨骼,連最基本用於防身的粒子槍都沒有。
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是到底是哪裡?
他退離懸崖,但很快發現身後源源不斷爬上來成群的蟲族。
它們饑餓了太久,發出“哈哈”的聲音,林憬從最初的慌亂中冷靜了下來。
蓋亞而已……
不是什麼要命的蟲族。
林憬告訴自己淡定,狩獵是相對的。
他調動自己的內源,破壁吸收蓋亞的能量,從最近的那幾隻開始,接著他的“狩獵”範圍越來越大,溫熱的涓流源源不斷地彙入,越來越洶湧,逐漸形成延綿起伏的海浪。
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成群的蓋亞無力地匍匐在他的腳下。
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充沛的能量讓他的視覺變得敏銳,他能看到更遠處好像有人類的基地。
雖然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裡,林憬還是決定先去那個基地看看。
一隻極樂鳥飛過,林憬一把抓住了它的雙足,被它帶過了前方的裂穀。
當他來到那個基地附近時,他才發現人類的基地已經淪陷了。
躍行者從基地的廢墟中跳出來,嘴裡還叼著一個人類的屍體。
緊接著又有幾個小躍行者從廢墟裡跳出來,它們齊齊轉頭,看向林憬的方向。
“草……”
這不是一隻躍行者啊,而是一家子啊!
林憬嚴肅思考零點零一秒,要不要直接躺下裝死?
但是那幾隻小躍行者已經歡天喜地地朝他撲了過來!
林憬憑借本能避開了第一頭,踹開第二頭,甚至跳到第三頭的背上差一點砸穿它的腺體,預知能力讓這些小躍行者們在他麵前占不到便宜。
這也讓躍行者的母蟲怒了,一眨眼就竄到了他的麵前,鐮足揮舞,林憬看準了時機終身一躍,從它孩子的背上直接跳到了蟲母的背上,對著蟲母的腺體就是一頓精準打擊。
小躍行者們也跳了上來,開啟亂戰模式。
不僅如此,廢墟裡的其他蟲族也爬了出來。
林憬心想可不能交代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不管自己的內源會不會爆掉,開啟瘋狂吸收模式。
那幾個小躍行者的能量被吸走得很快,之前還上躥下跳,一轉眼就癱在地上了。
母蟲咆哮著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身,要把林憬拍死在地上。
還好林憬閃得快,不然就真的成了肉泥了。
他才剛落地,母蟲的尾巴一震,無數骨刺射了出來。
那些骨刺在林憬的
眼中形成無數條線路,他尋找著空隙將它們一一避開。
一陣咆哮聲從林憬的身後傳來,聲波的威力差點把它震到躍行者的麵前。
巨大陰影籠罩在他的頭頂上,林憬回頭,看到了一頭巨大的但丁。
臥槽……不是吧?
前有躍行者,後有但丁,天要亡我啊!
但是他沒有想到,但丁並沒有攻擊他,而是用尾巴將他卷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背上。
林憬跌坐在但丁的背脊上時,愣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難道這頭但丁就是他的“前男友”?
但丁和躍行者的鬥爭一觸即發。
但丁要帶走林憬,而躍行者的母蟲要給自己的寶寶們報仇雪恨。
雙方不斷碰撞,但丁為了保護林憬,自己的尾翼也被躍行者的骨翅刮掉了一大片,光是看著都覺得疼。
但即便這樣,林憬在但丁的保護下,沒有受到一點傷。
最後,但丁扯掉了躍行者的兩扇骨翅,躍行者刺穿了但丁的腹部,血像岩漿一樣流了出來。
林憬趁著躍行者在失去骨翅的痛苦中哀嚎時,一鼓作氣吸乾了它的內源。
但丁匍匐在地麵上,發出嗚嗚的聲音。
林憬從它的背上跳了下來,看見那灘血液的時候,嚇了一跳。
“喂!你沒事吧?”林憬觸摸上但丁的臉,從前他害怕得不得了的赤紅色眼睛此時露出了悲哀的神情。
它快要死了。
它的頭很輕地碰了碰林憬的手心。
哪怕明明知道它是蟲族,它拚命救自己也可能是因為被當初的信息素炸彈給騙了,它能這樣死去一了百了永無後患,但那一刻林憬心軟了。
“彆怕……我幫你修複……”
林憬閉上眼睛,將自己的源質能量滲透進但丁的體內,細胞和細胞之間正在重新連接,但是……這個傷口好大……太大了。
林憬就算拚進全力,傷口愈合的速度也比不上血液流淌而出的速度。
“唔……唔……”但丁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紅色的眼睛正在失去光亮。
每一隻眼睛裡,林憬看到的都是自己。
“你彆死……等一下……很快就修複好了……等一下……”
不知不覺,林憬淚流滿麵。
該死的躍行者,劃開了但丁整個腹腔,包括裡麵的內臟。
但丁很痛苦,此刻它需要的是信息素安撫,就好比臨終前的止疼藥。
“你彆死啊……彆死啊!”林憬將自己的後頸貼在但丁的身上,“感受到了嗎?我的信息素?有沒有?”
林憬沒有分化,他真的釋放不出大量的信息素來安撫這頭即將走向生命儘頭的但丁。
“唔……唔……”
“你堅強一點啊,我在幫你修複呢!你彆浪費我的源質能量啊!”
林憬不知道該怎麼讓它明白自己在說什麼,本來信息素是最強大的語言,可惜他一點都沒有。
“信息素快點出來……快點出來啊……”
林憬的後頸紅到發熱,但那微薄的信息素對於但丁來說……沒有意義。
這頭但丁的血液終於不再流淌,它的心臟也停止跳動,不再發出撒嬌的、可憐的嗚咽聲。
結束了它的生命之旅。
其實林憬不需要難過的,他和它之間的羈絆本就是來自虛假的信息素炸彈。
“信息素而已……你為什麼要傻到用命來保護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