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琦在外麵都快急瘋了, 打不通嚴昱山的電話就開始改打小楚,結果連小楚都不接她的電話。
翡珠電視台太大了,而她又不知道嚴昱山具體在那個房間,還是隻能不斷的打電話。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 卓琦心裡越來越沒底, 設想了無數個她不願意看到的後果。
所以當白芥穗帶著阿參突然重新出現的時候, 卓琦十分緊張的看著她。
“他知道了是不是?你都跟他說了對不對?”能看得出來卓琦肉眼可見的在害怕。
白芥穗今天終於知道,原來一直都是華欣母女倆在虛張聲勢。
難怪今天被嚇成這個樣子。
不過等下就不光是卓琦一個人被嚇了, 華欣也會跟著一起晝夜不安。
白芥穗嘲弄的輕笑了一下, 故意說道:“原來你跟你媽一直瞞著他啊。”
卓琦猛吸了一口氣無言以對,隻能驚訝的睜大了雙眼。
等她在回過神來的時候, 白芥穗已經跟著節目組的人離開了。
卓琦還沒有放棄找嚴昱山,她身後王主任也在找嚴昱山。
王主任反複敲打了她們幾個女主持人後, 再回到之前的活動室,發現活動室裡麵空空蕩蕩的, 一個人都沒有了。
王主任先把惹事的卓詠德罵了一遍,隨後拿起手機給就小楚打去了電話。
“小楚兄弟, 你跟嚴老師怎麼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啊, 我還想親自來送送你們呢……哦你們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了?”王主任臉色訕訕。
不過事已至此,也隻好順著話說:“沒事沒事, 工作要緊, 你跟嚴老師注意安全,等嚴老師有時間我們再聯係。”
王主任鬱悶的掛上了電話, 一抬頭看到卓琦站在自己麵前。
他以為卓琦是來問卓詠德事, 剛想隨便打發她。
誰知卓琦卻緊張的問道:“剛剛嚴昱山在這個房間?”
卓琦緊張的情緒讓王主任感覺莫名的怪異,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害怕,她現在最應該擔心的不是卓詠德嗎。
王主任:“是在, 我帶著他們來的,不過已經走了。”
卓琦看了眼這間活動與外麵休息廳的距離,她站到了與休息廳隻有一牆之隔的那扇門前。
這裡明明能看到外麵,嚴昱山明明能看到她在找他,卻能冷眼旁觀,無視她不斷打進來的電話。
卓琦遍體生寒,心中的預感越來越不好。
她主動掛斷了沒有被接通的電話,轉而打給了華欣。
“媽,出大事了。”
“我看到了,真是一點用都指望不上的廢物。”華欣已經看到網上鋪天蓋地的新聞了,卓詠德一直說他心裡有譜,能掌控大局,結果還是讓人發現了自己丟人的癖好。
華欣隻能慶幸自己離婚離的早,也慶幸自己早發現卓詠德的癖好,要不然她現在是真的會焦頭爛額。
她覺得自己真是昏頭了,從始至終她就不該對卓詠德有所期待,相信他能把資源人脈給卓琦。
現在看來隻要卓詠德不連累她們,她就已經感恩戴德了。
“早點回來吧,彆指望他了,就當你沒有他這個爸,知道你跟他關係的人也少,我們不主動說沒多少人知道……”
“媽,你聽我說,剛剛我看到了小楚哥哥。”
華欣還在長篇大論的給卓琦做思想工作,聽到小楚的名字一下子怔住了。
小楚現在不是應該和嚴昱山在回劇組的飛機上嗎,卓琦為什麼會看到他。
“你說什麼?你不是在翡珠電視台嗎,小楚怎麼會在哪裡?”
“嚴叔叔也在,他是專門來找白芥穗的,他們一起談了十幾分鐘,現在我跟嚴叔叔打電話他一直都不接……”
電話裡母女倆都很默契的沒有說話,但其內心的驚濤駭浪隻有她們自己知道。
華欣到底是經曆過的事多,遇事比卓琦沉穩冷靜,她仔細向卓琦追問了細節。
她發現卓琦並不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目前情況如何還隻是她們的推斷。
為了保險起見,她沒有打電話去打探嚴昱山的口風,而是打給了她覺得更好拿捏的白芥穗。
白芥穗還在回程的路上,看到華欣的來電一點都不意外。
不過她沒有馬上接,等華欣不耐煩的打了三次之後,她才慢悠悠的接起來。
“你為什麼這麼久才接電話?”華欣語氣不善的指責道。
“當然是有更重要的事了,我沒有義務放下我的事,先接你的電話吧。”
“更重要的事?什麼事?”不怪華欣緊張,她現在神經緊繃,確實有點草木皆兵。
白芥穗好笑道:“我的事,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說起來我倒是挺關心阿姨你的身體,不知道阿姨的便秘情況好點了嗎,不過聽阿姨你說話,好像情緒比之前更焦慮暴躁了,這樣更不利於你排便,需不需要來我這裡配點藥?”
華欣都快忘了自己當初丟臉社死的事了,現在她又來提醒自己。
“你好好回答我的話,你彆忘你收了我的錢,我們還有白紙黑字的合約。”
“阿姨,我們不是一錘子買賣嗎,都過了這麼久了,你還想來找售後?”
華欣冷笑一聲:“是嗎?可是我發現你好像違約了。”
白芥穗茫然的說道:“沒有吧,我違哪一條約了?”
“你少跟我麵前裝糊塗。”華欣給她氣得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是不是見嚴哥了。”
“哦,是見到了。”
華欣沒想到她能毫不猶豫的回答這麼快,不過這樣也好,省得她麻煩了。
“很好,你承認了,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的合約內容吧。”
“知道啊,每晚睡前都會翻一下,鞏固自己的記憶,免得自己不小心違約了,我可付不起那麼多的違約金。”
華欣沒聽出來她的嘲諷,華欣是生氣她明知故犯。
“既然每晚都會看一下,應該不會不記得合約上說過你們不能見麵吧。”
“阿姨你是不是記性不好,合約上寫的是我不能主動和他見麵,你應該也知道吧,事實上是他來找我的,見到他之前我都不知道來的人是誰。”白芥穗用一副無奈的語氣說道。
華欣發現自己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丫頭片子看上去人畜無害,實際上心眼多著呢,一無背景二無人脈,居然能上綠江的綜藝。
還踩著幾個當紅流量,靠自己的本事在網上火了。
華欣意識到是自己預估錯誤,低估了這個小丫頭片子了,她跟資料上顯示的不同,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
華欣已經無數次後悔了,不應該因為時間緊急,把合約製定的那麼粗糙,當時就應該把每一種情況細分出來,徹底的杜絕他們見麵的可能性。
事情發展到今天,早已超出了華欣能控製的範圍,她幾乎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卻又不得不繼續把這個謊圓下去。
華欣揉著自己疼得不行的頭:“你沒有跟他說你和他的關係吧?”
白芥穗笑道:“阿姨你猜?”
“我沒心思跟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華欣終於忍不住發火了,將自己辦公桌上的文件掀翻到了地上。
隔著辦公室門,外麵的員工都聽到了她暴躁怒吼的聲音。
工作室的員工們噤若寒蟬,互相打聽。
“怎麼了,誰惹著她了?”
“你們沒看到她前夫的新聞嗎,喜歡收集年輕女孩子的絲襪,好變態。”
“我去,卓詠德是她前夫啊?想起來了,她女兒不就是姓卓嗎?之前怎麼一直沒有聽她提起過呢。”
“當然是不滿意跟卓詠德的婚姻了,你們後麵來的不了解情況,當年全工作室的人都知道她癡心妄想,惦記著我們嚴老師呢。”
周圍的人驚訝的張大了嘴,華欣確實夠癡心妄想,膽子也不小,居然敢惦記嚴昱山這塊大肥肉,他們想都不敢想,能時不時見嚴老師一眼就已經很滿足了。
知道內情的人繼續說道:“嚴老師覺得她心思不正,一直想把她開了,隻是礙於陶子姐的關係,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她突然和卓詠德認識了,沒過多久倆人就結婚了,嚴老師以為她結婚後會收了心思,這才沒有堅持讓她走。但我們之前的人一直覺得,她隻是為了能留下來,才跟卓詠德結婚的,不然怎麼離得那麼快,一年的時間都沒有……”
“卓詠德雖然也不算歪瓜裂棗,但和我們嚴老師比簡直沒有可比性,她的審美降級也太厲害了。”
“那不是她審美降級了,我聽說的,她是酒後不小心跟卓詠德睡到一起了,倆人是奉子成婚。”
“這麼說起來還不知道是誰占了誰的便宜呢,當年的卓詠德地位比現在好多了……”
華欣還不知道外麵的同事在聊她的八卦。
她無視地上散落的文件,煩躁地走在上麵。
“還讓我猜,你現在是自己承認你違約了是嗎?”
“我沒說啊。”
“你沒說?”華欣眉頭一動。
“但是他自己猜不猜得到我就不確定了。”白芥穗有趣的笑道,“阿姨,你不是他女朋友嗎,你應該是最了解他的人吧,你覺得他是個聰明人嗎?”
華欣猛的一下被她問住了。
白芥穗沒有給華欣說話的機會,自己說完就把電話掛掉了。
徒留下華欣對著電話盲音發呆。
白芥穗是真的很會刺激她,也很會抓華欣的痛點。
華欣能不知道嚴昱山是不是個聰明人嗎,就算不問華欣,隨便問一個人,都不會說嚴昱山人蠢。
華欣不清楚他們今天聊了什麼,聊了多少有價值的東西,嚴昱山什麼時候能發現,或者是已經發現了,卻出於某種顧慮,選擇了隱瞞。
這段未知時間,就像是懸在華欣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她永遠都不知道劍什麼時候會掉下來。
隻能每天都過提心吊膽的生活。
華欣越想越心煩意亂,頭就像要炸了一樣疼,想要打電話去刺探嚴昱山,但是又不敢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