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朝趕忙擺手:“我跟她又不熟,上學那會兒都沒聊過天,現在更找不出話來聊,而且貿然跑過去聊天人家還以為我心懷不軌呢。”
他們倆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身邊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擋住了部分光線。
“你們在說誰?”
一趟航班,連續遇到兩個熟人,白芥穗以為這應該是極小概率事件了。
誰能想到還有第三個。
張如翰氣勢洶洶的走過來,一看就是衝著她來的。
白芥穗頭疼的想,怎麼又遇到他了。
一想到他那高高在上,睥睨所有人的語氣,白芥穗就非常的煩他。
白芥穗還在想要怎麼用一兩句話,快速的打發他,讓他不要再來打擾自己。
結果張如翰隻是站在她旁邊的過道上,死死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最後又一言不發的調頭回去了,和來時一樣氣勢洶洶。
整個行為好像隻是為了來確認一下,是不是白芥穗本人。
白芥穗才懶得管他的迷惑行為,隻要他不繼續輸出觀點,吵到自己就行。
張如翰坐回自己的座位,臉色非常不好,書也不繼續看了,把眼鏡取下來,扔到了小桌板上,煩躁的揉著鼻梁。
楊衍文聽到動靜,推下老花鏡,好奇的問:“如翰你這是怎麼了。”
張如翰連忙把眼鏡戴上,勉強的笑了笑:“老師我沒事。”
他不願意解釋,但楊衍文又很好奇,最後是由高萬傑和文朝解釋了具體情況。
高萬傑:“是那個女同學不識好人心,拒絕了翰哥的好意。”
文朝:“我們也勸過翰哥,他幫不了所有的人,可翰哥就長了一副古道熱腸,彆人不領他的情,轉身幾就忘了,他自己倒是被氣得不輕。”
張如翰不承認自己在生氣:“她追求光鮮亮麗的生活,是她自己的選擇,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有什麼好氣的。”
楊衍文也覺得自己這個學生是個操心的人,誰找上他,他都願意管,現在就連不來找他的人,他也要管。
像張如翰這樣的人,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好的。
好的地方就不用過多贅述了,他的口碑人緣好,人脈關係廣。
不好的一點就是雜事占用他太多時間了。
楊衍文:“興趣才是最好的老師,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周鈺良大夫的小徒弟四五歲就會背人體穴位脈絡,全部藥材藥性,都沒人逼她,是她自己主動學的,她學習的時候特彆投入,不會為周圍的事分心。你那個女同學,她自己不喜歡中醫學,再怎麼學也學不出什麼成績來,所以就像你們剛才說的,她一直成績平平。”
“她就不認真學,她要是認真學了,起碼能趕得上和高萬傑同等水平。”張如翰覺得白芥穗肯定不能算笨,笨的人不可能在課堂上跟他搶答,白芥穗的心思就是不在學習上。
楊衍文取下老花鏡,認真的說道:“你啊現在要少管雜事、閒事,多沉下心來學習,你現在學習的時間還是太少了,想要在中醫行業裡有所建樹,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那個女同學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少管她的閒事。”
張如翰如臨大敵,馬上認錯說自己現在就看書學習,但是拿起書半天都看不下去,直到飛機落地他都還沒有翻頁。
怕被楊衍文發現,張如翰連忙把書合起來裝進了隨行背包裡。
楊衍文沒工夫去檢查張如翰的學習進度,他是貴賓,飛機平穩落地後,他是第一個被送出機艙的,然後單獨上了來接他的轎車。
幾個學生還不夠資格,像楊衍文一樣單獨配車,自然而然的一起上了後麵一輛七座商務車。
張如翰一行人都坐好了,司機還站在後備箱的位置,沒有要上車的意思。
“司機大哥,是還要等人嗎?”高萬傑降下車窗,探出腦袋問道。
身著統一黑色西裝的司機正在四處張望,然後突然眼前一亮:“已經到了。”
高萬傑往車門的方向看去,果然出現了一道靚麗的身影。
看到對方的臉,高萬傑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你怎麼也來了?”
白芥穗手上還拿著邀請函,便順手揚了揚:“當然是收到邀請函來的了。”
張如翰好不容易能看得進去一點書了,那一頁還沒有看完,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他下意識的抬起頭來。
白芥穗已經經過他,走到了最後後麵,順便還給阿參選了個位置。
張如翰謹記著老師的話,其實很不想主動搭理她,但是他無法忍受白芥穗居然無視了他,從他旁邊經過,看都沒看他一眼。
最讓他無法理解的一件事,白芥穗手上為什麼也有邀請函。
“醫學交流會的邀請函,為什麼會給你發?”張如翰就差直接說她沒資格了。
白芥穗知道他什麼意思,大方的回道:“當然不會跟我發,我是代替我師父來的,就你有老師,忘了我也有師父了?”
張如翰想到了那天的不愉快,麵色不悅:“敢問你師父高姓大名啊?”
“跟我一樣,不足掛齒。”白芥穗懶得說,也沒興趣跟張如翰說話。
張如翰嗤聲道:“是不是沒有名氣,不好意思說出口啊?”
“對啊,所以彆問了。”
張如翰被她一噎,頓時找不出奚落她的話來。
他氣得又埋頭看自己的書。
車廂裡安靜了好一陣。
之後還是高萬傑出聲打破了詭異的寂靜。
“剛剛你還說你要出差。”
白芥穗:“我現在難道不是在出差嗎?”
雖然也是出差,但跟高萬傑以為的不一樣。
“我以為是出你們娛樂圈的差,你們好像有個專有的詞,是叫什麼來著……”
文朝:“跑通告吧?”
高萬傑點頭:“對,就是跑通告。”
白芥穗:“誰跟你說我在娛樂圈了,我跟綠江的節目隻是合作關係,隻簽了一個季,之後就沒其他的節目了。”
“那錄完節目你之後有什麼打算?”張如翰又出聲問道。
他翻著書,其實根本沒看進去,一直豎著耳朵在聽他們說話。
這一如既往說教的語氣,白芥穗覺得她沒親戚嘴裡聽到的說教,全在張如翰嘴裡聽到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問:“那你覺得我這樣的人能乾什麼?”
要是她還像之前一樣說話,張如翰高低得說兩句。
但她突然不安常理出牌,認真的向他請教,張如翰反倒是拿起了喬。
“你的事問我乾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
聞言白芥穗突然笑了。
“原來你也知道啊,我以為你最愛管彆人的閒事呢。”
她假笑和真笑完全不一樣,真正開心的笑容特彆好看,高萬傑和文朝都被驚豔的多看了兩眼。
隻有張如翰沒心思欣賞,他的臉比苦瓜還綠,他長這麼大一路順風順水,還沒碰過多少壁,最近幾乎全在白芥穗這裡碰了。
阿參補充了一句:“還專門找上門來管閒事。”
張如翰臉上掛不住,轉過頭再也不和她說話了,一路上全程都黑著臉。
礙於張如翰的關係,高萬傑和文朝也不好意思跟白芥穗搭話。
白芥穗樂得清淨,正好在車上好好的休息了一下。
即將到目的地的時候,不知道張如翰怎麼開解了自己,儘然摒棄前嫌,又開始跟白芥穗搭話。
“我認真想了一下,你還需要多學習,無論是說話方式,還是專業醫學知識。”張如翰眼神複雜的瞥了她一眼,顯然是還記著她前麵的話,隻是不願意跟她計較了。
經過最近幾次跟張如翰的接觸,白芥穗總結出了一點經驗,要想讓張如翰儘早閉嘴,最好就順著他的話說。
“你說的對。”
“你拜的那個師父白拜了,沒教會你什麼中醫學知識,讓你現在浮躁的很,連自己以後想乾什麼都不知道。”
不管張如翰說什麼,白芥穗都點頭說他說的對。
見狀,張如翰心裡終於舒服點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待會兒你會見到很多比你師父優秀的中醫大師,你來了就多看看比你優秀的人,多去跟大師們交流,跟他們學點有用的東西。”
張如翰這點說的倒沒有錯,她來交流會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想遇到一些厲害的中醫大師。
“待會兒你就跟著我,我帶你長點見識,今天到場的中醫大師我都認識,待會給你介紹一下。”
雖然說有熟人介紹肯定是更好,也更方便跟其他的中醫大師溝通交流,但張如翰的想法肯定沒那麼單純,他隻是像顯擺自己的人脈。
“哦,那我先謝謝你了。”白芥穗敷衍的說。
“除了我認識的中醫大師,今天還會有一位世外高人到場,我老師敬仰他好久了,這次好不容易才請到他到場,等會兒也帶你見見,還有高人的徒弟,據說也是一位醫學天才。”
“哦,是嗎。”
張如翰終於意識到她的敷衍了,拿出了一份謄抄的治療方案和藥方。
“你彆不信,給你看看周鈺良大夫的藥方,治療、用藥出神入化,就是不知道你看不看得懂。”
聽到熟悉的名字,白芥穗的反應終於不一樣了。
“等會兒,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