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個名字你也聽說過?”張如翰意外的問道。
白芥穗伸出手:“把藥方給我看看。”
拿過張如翰謄抄的藥方, 白芥穗非常確定,這就是她師父那個老頭子多年前寫的,不是其他同名同姓的人。
她記性很好, 經手過的藥方都有些印象,如果她記得不錯, 這份藥方和治療方案當初是楊衍文寫信來問的, 老頭子的筆記裡還記錄了這份藥方。
張如翰能謄抄一份過來, 說明他和楊衍文的關係密切。
白芥穗大概猜到他們之間門的關係了。
“那你老師是楊衍文老先生?”
張如翰打量她半晌:“你打聽過我?”
看來他還是真是楊衍文的學生,怪不得越發的神氣了。
白芥穗沒回答,把謄寫的藥方還給了他。
或許看到白芥穗能說出楊衍文的名字, 張如翰對她的固有印象改觀了一點, 認可的點了點頭。
“既然你能說出我老師的大名, 看來你過去這一年還是有點長進, 沒有完全混吃等死。”
阿參之前就被張如翰行為迷惑到了, 現在賣弄到他們手上,他實在忍不了了。
“那你要不要猜一猜我們家穗穗的師父大名?”
張如翰壓根兒就沒正眼看過白芥穗帶的這個小助理, 覺得他男不男女不女的,還留著一頭長發,不知道白芥穗什麼審美,要是他的話早就把人開了。
“你又是哪位?我們說話跟你有什麼關係?”
阿參一上頭, 差點當場就說出了老頭子的大名。
然而白芥穗比他更先開口。
“他是我表弟, 怎麼就不能替我說話了?”
張如翰又看了阿參兩眼,倒是沒有就此進行反駁。
這時候他們也到了目的地。
這裡在封建時期應該是達官顯貴住過的私人院子, 正門還掛有牌匾, 不過牌匾已經換成了現在的房主。
此處的地理位置極佳,出門就是各大地標建築,但院子在熱鬨的市中心大隱於市, 外麵的塵囂絲毫沒有影響此處的幽靜,進來後宛如來到了一處世外桃源,和外麵熱鬨的街景判若兩地。
因為占地麵積寬廣,司機圍著外牆開了近十來分鐘才把他們送到正門。
楊衍文的車先到,已經被人請進去了。
張如翰熟門熟路,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來了,門口負責接待的人都認識他,主動跟他打招呼寒暄。
跟接待的人寒暄好他也沒急著進去,而是在旁邊等著白芥穗簽到。
白芥穗一回頭就看到張如翰在等她。
“簽了到就走吧,我帶你進去見見人。”張如翰非常熟稔自然的說道。
白芥穗沒有動,先說:“你走前麵吧。”
張如翰非常擅長遊走於今天這種場合,他見過的世麵多,認識的人脈廣,自己也有一定的知名度,越是高級的場合,越是讓他有自信。
進了接待大廳沒兩步,張如翰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中醫協會的副會長,黃興安,還有一位家裡世代在皇宮裡當禦醫,唐家的十一代傳人,唐慶。
張如翰雖然在同輩麵前鼻孔朝天,誰都不放在眼裡,但是長輩麵前,那可是有口皆碑的禮貌好青年,深受長輩們的喜歡和欣賞。
他和往常一樣,謙遜的和黃興安以及唐慶打招呼。
黃興安人已到了耄耋之年,但精神矍鑠,看到張如翰眼睛一亮,臉上止不住笑意。
“剛剛我還在跟老唐說起你呢,一分鐘有沒有啊?”黃興安轉頭問唐慶。
唐慶:“哪有一分鐘,話剛落地人就到了。”
張如翰:“黃老跟唐老最近身體還好吧?”
“我跟老唐身體都好著呢,再活三十年都不是問題,”黃興安往張如翰身後看了看,疑惑道,“你老師人呢,怎麼沒跟你一起?”
唐慶:“你什麼記性,不知道楊老一直在負責給他們宗家的小兒子治療?楊老今天來了,肯定是要第一時間門先去給人看看情況。”
經過唐慶的提醒,黃興安總算是想起了。
主要是以前楊衍文出入都有張如翰跟著,倆人都是一起出現的,所以黃興安也沒注意到楊衍文每次是不是先去了一趟主院。
不過黃興安更奇怪了,為什麼今天張如翰沒跟著楊衍文一起。
“那你怎麼不跟著你老師過去,學點東西?”
沒跟楊衍文一路,自然是有原因的。
在車上的時候楊衍文就來過電話,是張如翰讓楊衍文一個人先進去了,理由是帶著高萬傑和文朝,他們又不認識其他的人,不好扔下他們不管。
張如翰覺得自己今天的付出可大了,不過還是值得的。
他正打算給黃興安和唐慶介紹自己身後的人,黃興安和唐慶可是行業裡的大拿,要是沒有他在中間門介紹,白芥穗一輩子都不可能認識這麼厲害的人物。
張如翰臉上掩飾不住的得意與自豪,然而當他轉過頭,卻隻看到了兩個人,白芥穗早就不見了。
“白芥穗人呢?”張如翰臉色大變,四處張望。
“剛剛不是跟在我們身後嗎?”高萬傑和文朝這才注意到白芥穗沒跟上來。
張如翰著急忙慌的在接待大廳裡找了一圈,又跑到外麵的簽到處,都沒有看到人。
他又拿出手機給白芥穗打電話,但是一直沒人接。
半晌後,他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翰哥算了吧,她跟咱們不是一路人。”文朝勸道。
高萬傑萬分讚同的點頭,他們早就注意到了,白芥穗一直就不怎麼愛搭理張如翰,都是張如翰剃頭挑子一頭熱。
“翰哥你沒必要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聽到這番話張如翰臉色更難看了。
“你們先在這裡隨便看看,我去後麵找楊老師。”
高萬傑、文朝:“?”
不是要帶給他們認識現場的中醫大師嗎,黃興安和唐慶還沒給他們引薦呢,怎麼現在就把他們撂在這兒了?
張如翰顧不上欲言又止的高萬傑和文朝,扔下他們點調頭就去找楊衍文了。
留下高萬傑和文朝麵麵相覷。
張如翰去找楊衍文的路上還不忘繼續給白芥穗打電話,但白芥穗的手機早就開了靜音,根本聽不到他的來電。
白芥穗正興致勃勃的帶著阿參一起逛院子裡的花園,反正交流會還沒正式開始,楊衍文也不在,索性就先進來逛逛,等楊衍文忙完了之後她再回去。
她可不想跟張如翰一起,聽他喋喋不休的說教,頭都要大了。
進來之前她問過接待的人了,負責人說院子可以隨便逛,而且還很歡迎他們逛,因為他們來的都是貴客,說是隻要不隨便進房間門就行。
因為這裡以前住的都是王公貴族,院子打造的特彆彆致,有花有水,有湖有景,處處都是美景,比逛公園景點有意思多了。
看得出來曆屆房主對院子的維護也都非常上心,偌大的院子沒有一處頹敗的地方,也看不見什麼雜草。
白芥穗逛著逛著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記不記得當初想把你跟雪寶拿來入藥的那個王爺,家裡的院子就有這麼大。”
“……”阿參賞景的心情頓時沒有了。
當初那個荒唐王爺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山上有成精的人參,吃了能長生不老。
明明已到了垂暮之年,偏偏舍不得奢華的生活,派人到處來山上挖人參,還開出了百兩黃金、萬兩白銀的懸賞令。
那段時間門山上全是挖人參的,阿參和雪寶天天東躲西藏,最後因為打瞌睡沒能及時溜走,被當地的采藥人抓到了。
要不是白芥穗和老頭子恰好救下了他們,他們早就被那荒唐王爺吃到肚子裡去了。
當然了,即使把他們都吃了,荒唐王爺想長生不老的想法也是不可能實現的,還很有可能大補過頭,提前送他去見閻王爺。
現在回想起那段東躲西藏的日子阿參都還心有餘悸,但他覺得不能光自己被嚇。
“下次帶雪寶來,你也跟她講講這個鬼故事。”
白芥穗樂道:“哪有什麼下次,這是彆人私人的院子,你當公園啊,隨便來。”
阿參滿臉的遺憾:“還是她運氣好。”
白芥穗安慰他說:“等會兒我帶你吃好吃的,補償你。”
阿參正想著待會兒要怎麼宰她一頓,菜單都到嘴邊了,看到白芥穗對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他順著白芥穗的視線看過去,在他們旁邊,精致繁複的雕花窗大開,裡麵隱隱約約有說話的聲音傳來。
房間門裡徐則給楊衍文沏了杯茶,並向他道歉。
“不好意思楊老,阿瑨他實在不願意回來。”
“他不願意回來,你就不知道想想辦法?”旁邊一頭慵懶卷發的漂亮女人冷聲質問道。
她一身的風塵仆仆,一看就是剛下飛機沒多久。
不過即使是行程匆忙,她身上也看不出狼狽,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精致的地方。
徐則表示冤枉:“表姐,你自己的親弟弟你還不知道?我要是要辦法,我能一個人回來?他一言不合就倒地上,我要是敢把他強行塞進車裡帶回來,他是沒什麼事,我先被嚇出心臟病來了。”
宗玘用手拿包拍了一下徐則的頭,嫌棄的說:“一點用都指望不上,嘴倒是挺貧的。”